檢查了很久，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零的肚子在叫，明顯是餓了。

歐陽野讓他們在車裡等著，然後歐陽野去外面買吃的，醫院附近有很多餐廳，還有很多快餐店。

要了一份全家桶，歐陽野打算要走的時候，卻看到一旁的角落裡，周防在靜靜地坐著，眼睛有些紅，似乎是哭了。

手裡的報告單被他揉得很皺。

明明是那麼精明的人，明明也很強大，而此刻，卻相似被欺負了一樣，頹廢地坐在角落裡，靜靜地發呆。

彷彿無家可歸了一樣，看起來很可憐。

歐陽野又轉身，要了一份套餐，然後一隻手端著，坐過去，放在了周防的面前。

周防在想事情，眼前突然多了一份食物，讓他回過神，仰頭看過去。

歐陽野那張乾淨的臉上麼有太大的表情，只將手中的飯推向他，“來，吃吧。”

“……”事情太突然，周防沒有任何的防備。

“被自己最相信的人傷害，不要難過，這不怪別人，只怪我們有眼無珠，”歐陽野笑了笑，“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叫歐陽野，是慕如琛的下屬，如果你沒有地方去，可以來投奔我們，我敢肯定，二爺不會傷害你的。”

“慕如琛？”周防皺眉。

南城的人，很少有不知道這個名字的，慕如琛這三個字，代表的，是權勢，是無所不能，是神話一般的人物。

但，不是周防要接近的人。

周防笑了笑，“難道慕二爺沒有告訴你，這次他們公司遇到的小小的危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我嗎？”

“什麼？”

害二爺無法安靜養傷，每天忙碌著看文件的，居然是他？

周防笑著，將那份套餐推了過去，“請敵人吃飯，恐怕不太妥吧？”

他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是仇人。

歐陽野繼續將這份套餐推到他的面前，“就算是敵人，那也是你們之間事情，我又不是商人，這頓飯，我請客。”

周防看著他。

“不過，我們的交情就到這裡，二爺是我的兄弟，他的仇人，自然也就是我的，所以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了，用餐愉快。”說完，歐陽野轉身離開。

很瀟灑。

不爲任何人停留，也不任何妨礙了思緒。

他明明看起來很友善，但內心，卻又無比的絕情，這樣灑脫的人，讓周防很羨慕。

他也很想成爲這樣的人，但是他卻總是做不到，他覺得人是一種羣居的動物，一個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話，會孤獨至死的。

但是，他所信賴的那個羣體，卻想要他的命。

周防想要再次去看看那個化驗單，然而卻發現已經不見了，是那個人拿走了？

歐陽野看出了這個人過人的本事，心想，如果他能來幫二爺就好了，二爺一個人孤身奮戰太久了，他需要的，不僅僅是朋友，還有左右手。

顧易宸再優秀，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莫羽也是，他們都不會幫助二爺什麼，每次看到二爺逞強的樣子，歐陽野就非常想爲他尋找幾個得力的助手。

這個人周防不錯，可惜，他是敵人。

回到車上，歐陽野將全家桶給零吃，順便讓莫瑾也吃點，畢竟要回去還要一段路程，總餓著肚子不好。

零吃得很開心。

莫瑾揉揉他的頭髮，自己卻沒有吃一口。

他要留著肚子吃老婆做的飯，外面這些東西再美味，對他來說，也不如家裡的飯，這些年，他漂泊夠了，也吃夠了外面沒有感情的飯了。

歐陽野將手中的報告單交給莫瑾，“這是周防的檢測報告單，我看不懂，所以偷偷的拿來了，他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怎麼回事。”

莫瑾伸手，將報告單拿了過來，低頭看了看，“我將他手臂上的穴位暫時封住了，血液不會流通，所以醫生爲他注射的藥物，不會擴散，只要他再找另外的醫生檢測一下那個部位的血液就可以了。”

莫瑾將化驗單扔到了一旁，“這個單據上表明，醫生爲他注射，是毒品。”

“他是有多笨？”給他注射毒品，他自己都感覺不出來？

“他不笨，還是太相信自己相信的人了，”莫瑾笑著，“不過這下，他總該醒了吧？”

“看他的樣子，我覺得還不一定，”歐陽野嘆息，“有一種人啊，撞到了南牆就會回頭，而有一種人，要麼，把南牆撞一個洞，要麼，乾脆把自己撞死。”

莫瑾很喜歡歐陽野這個比喻。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客廳的氣氛不是很好。

慕如琛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一副接受了很長時間教育的樣子，而安立夏站在他的面前，顯然是正在教訓他，聽到腳步聲，轉過頭。

“爸，小野你們回來了？”安立夏立刻變了臉色，笑著迎過去，“你們還沒有吃飯吧？飯都在餐廳裡。”

莫瑾笑著看向女兒，“你又在教訓阿琛了？”

“他明明受傷了，卻偏偏要去公司，真是的，公事在家裡處理不是也可以嗎？”

“他的傷已經不要緊，只要不做劇烈的運動，是不會有事的，但是，萬一被跟蹤，我想以阿琛的性格，他不會像我們一樣，任之不管的。”

“你們被跟蹤了？”慕如琛站起來。

“嗯，”莫瑾點頭，“我想，應該還是那些忍者吧？”

“對了，零的身體怎麼樣了？”

“跟我們想的一樣，”莫瑾揉揉零的頭髮，“這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情。”

“你打算接手了？”慕如琛笑著看向莫瑾，“幫？”

莫瑾慵懶的臉上帶著不耐煩，“我又不是醫生，我是研究毒的，這些人真是，是不是要我把他們一個個的都毒一遍，他們才能長點記性啊？”

慕如琛輕笑著，看著莫瑾一臉煩悶地走進餐廳裡。

歐陽野湊近慕如琛，“爺，你認識周防這個人嗎？”

“知道，”慕如琛點頭，“最近總是試圖挑釁慕氏，怎麼了？”

“我今天遇到了他，他好像受到了虐待，你說，他能不能成爲我們這邊的人？”

“哦？”慕如琛顯然對這個很感興趣。

周防的能力很出色，如果爲我所用，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