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的身子容沐一直仔細的護著,即便是尋常的宴席都不準她喝酒,若是輸了也只能喝茶,想起在垣國的皇宮內容姝竟然懷著自己的孩子被國仗使計打掉,還有皇后!容沐心裡便是有一千萬個抱歉想要對容姝說,奈何現在容姝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曾經有一個和自己的孩子,容沐更是無從開口了。
容姝看容沐端起酒杯又在發呆不滿的撅嘴說道“哥哥在想什麼呢?爲何還不喝酒?”容沐便立刻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歉意的看著容姝說道“在想姝兒爲何突然就這般厲害了,居然贏了我!”容姝得意的說道“今日哥哥心不在焉自然是贏不了的!”。
容沐看著容姝興致勃勃的模樣淡淡一笑,容姝竟然看的癡了,容沐將棋盤上的棋子收起放進各自的玉盒中,容姝聽到響動後猛然回神紅著臉拿著棋子偷偷看了容沐一眼,容沐裝作不知專心研究棋盤。
兩人便這樣一直下到了晚上,夜色降臨,容姝困的揉揉眼睛對著容沐說道“哥哥,今日便下到這裡吧,改日再下,姝兒先回宮了!”容沐提出送容姝回宮,容姝也不推辭,便在容沐的懷裡困的閉上了眼睛,容沐好笑的搖頭,將自己的披風裹住兩人的身子,雖是入春有些時日了,可是夜晚還是有些涼,容沐抱著容姝走進容姝的寢宮後將她放在了牀上,容姝隨意的脫掉鞋襪便拉開被子睡下了,容沐回頭示意菀兒不要打擾容姝便離開了。
待容沐離開,菀兒給容姝蓋好被子後熄滅蠟燭將宮門關好便回去睡下了。
皇宮裡夜晚是最安靜的,只是不時便有一兩對侍衛巡邏走過,夜色的掩護下,一個人影悄然往皇宮最偏遠的一個宮門跑去,看那身影便知是個女子。
女子悄然越過樹叢,熟悉的來到宮門口,此時正是前一班侍衛最困的時候,容姝小心的走近,查看了一番都不曾找到能出宮的法子,宮門下鑰後誰都不準進出,只是容姝知道,天馬上要亮之時會有出宮採買的馬車,若是能搭上那輛馬車出宮也是不錯的。
容姝來到御膳房的附近,夜裡寒涼,容姝躲在馬廄內等了好一會才見到一名太監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近,套了一輛馬車便做了上去,容姝看他走到一處後便有人往上面放兩人寬的大筐,上面還蓋著布子,在另一名太監的催促下,睡眼朦朧的太監一揮馬鞭離開了這裡,向著宮門走去。
容姝小心的跟在後面,跳上馬車鑽進了筐內,趕車的太監察覺有一絲振動,隨後回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麼便繼續趕車了。
容姝一路上都提心吊膽,她知道自己只有這一次機會,若是被發現,容沐定然會將她看的更加緊,再無任何可以出宮的機會了。
小太監趕著馬車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侍衛看到太監還沒有睡醒的模樣厭煩的說道“今日還是這些?”。
小太監打著哈欠說道“侍衛大哥,每次都是這些,您快些查,奴才還要去買貨物,若是遲了便不好交差了!”。
侍衛原本就不耐煩,聽到小太監這樣一說,每日都是他單獨採買,今日自然不會有錯,點點頭一揮手,宮門打開小太監就趕著馬車離開了。
容姝待聽到一聲吆喝馬的聲音後小心的擡起頭上的帆布,自己已經出了皇宮,此時只能看到皇宮巍峨的城牆了。
“哥哥,對不起,姝兒走了!”容姝小聲的唸叨,想起自己在桌案上放著的一封信,容姝穩穩氣息掀開帆布跳下了馬車,馬車便繼續前行。
容姝不知道自要去哪裡,只是想要遠離皇宮,遠離那個可怕的地方,在那裡夜晚都會做噩夢。
容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子僱了一輛馬車,容姝命車伕一路向西,直直走了一天一夜,在容姝覺得差不多的時候纔來到一個小鎮,小鎮裡面人人都很和善,容姝付了銀子後就打算找一家當鋪,將自己身上的收拾當了,她不知道在自己走進這個小鎮之時便有兩雙眼睛盯著她,待看清容姝走進當鋪後便緊跟著走了進去。
容姝走進去後將身上的一件收拾拿了出來,看清當鋪裡面還坐著一個人,好似是在看一樣東西,容姝走進去後那人看了容姝一眼,容姝不覺有什麼,將一個鐲子自手中取下後放在了當鋪的櫃檯上,當鋪的掌櫃見到容姝便瞇眼笑的猥瑣,再看清容姝要當的鐲子後雙眼放光的看著鐲子。
“姑娘是要當這個?”掌櫃的瞇眼看著容姝問道。
“是,你看看值多少銀子?”容姝看著掌櫃的問道。
“這個鐲子成色不是很好,玉也不是好玉,做工雖然還勉強說的過去……”掌櫃的繼續說著這個鐲子的不好之處,容姝皺眉說道“你看清楚了,這玉乃是霖國進貢的翠玉,觸手生溫,顏色純真,做工更是精細,乃是……最好的工匠打造,你若是不識貨便算了!”容姝厭惡的將鐲子奪回,轉身剛要往自己的手上戴,身後的兩人便攔住了要走的容姝。
“姑娘是新來此地的吧?看著眼生的很,這裡的人我都熟悉,你跟我走吧,看你還要當鐲子,我最好客了,你跟我回家,我自會命人好好招待你的!”男子笑著上前就要抓容姝的手腕,容姝快速後退一步皺眉,將鐲子戴好後冷著臉說道“大膽!你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如此輕浮,還不讓開!”。
男子見到容姝生氣的面容笑的更加的得意,上前兩步笑著說道“姑娘誤會了,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看你一人好心收留你罷了,做什麼這樣生氣啊!”。
容姝一心只想擺脫兩人,冷著臉說道“那是我誤會了,只不過你我素不相識,還是不麻煩你了,告辭!”容姝側身想要離開。
男子卻伸手攔住,他身後的另一人立刻站在另一邊笑著看著容姝,容姝心裡厭煩,可是自己的身手自己最清楚不過,斷不是這兩人對手,容姝苦惱之際只能不斷的後退,兩人不斷上前將容姝逼至拐角,容姝後退一步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回頭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一人,容姝下意思的向後跳了一步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
男子一直看著容姝,容姝卻覺得有一瞬間的陣愣,上前兩步拉著男子立刻欣喜的喊道“相公!”男子一愣立刻甩開了容姝的手“姑娘請自重!”。
“相公,你爲何不認我了?”容姝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男子眉頭越發皺緊,眼角瞥到容姝身後的兩人準備出手抓住她,伸手將容姝拉進自己的懷中擡腳就是一個橫踢,兩人都被他踢出了當鋪,地上的兩人不斷的哀嚎,容姝卻盯著男子一臉淚痕。
“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並非你相公!”男子看著容姝有些不忍的說道。
“你……你分明就是,司馬妥,人人都道你死了,我今日見到你,你還說這般的話,到底是爲何?若是旁人你可以騙過,你我乃是夫妻,如何能騙得過我的眼睛?!”容姝看著男子流淚怒斥,完全沒有方纔楚楚可憐的模樣,男子好笑的看著容姝說道“既是你相公,你爲何連你相公都不識得?”。
“我如何不識得了?你便是司馬妥,霖國的將軍!”容姝指著男子篤定的說道。
“抱歉,在下扶風,不是你口中所言的司馬妥,霖國大將軍司馬妥確實死於戰場,姑娘還是早些離開這裡吧,若是再遇到方纔一般的人,怕是沒有這樣好的運氣能有人幫你一把了!”扶風說完便轉身走出了當鋪,容姝緊跟在身後,當鋪的掌櫃想要和容姝討價還價,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你跟著我做什麼?”扶風好笑的看著容姝說道。
“你當真不是司馬妥?”容姝緊緊盯著扶風的面孔有些微的陣愣,扶風突然生氣的轉身說道“我不是,我是扶風,如若你要找司馬妥,去霖國給他上香便是!”。
容姝聽到男子這樣說立刻流下了淚水,扶風皺眉,轉身走了兩步後回頭,容姝還是站在原地傷心的流淚,不時擡頭看著扶風,扶風一捏拳頭,自己看著她流淚居然會心痛,懊惱的轉身走到容姝的身前說道“你爲何一人在此?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看來你真的不是司馬妥,若是他怎麼會不認識我!我從家裡跑了出來,想找個好點的地方生活!”容姝看著扶風,也許是扶風和司馬妥相似的容顏讓容姝輕易的就相信了面前的這個人“你帶我尋個安靜的地方好嗎?我對這裡不熟悉!”容姝可憐兮兮的看著扶風說道。
“……好吧,你爲何信我?不怕我也是貪圖你美色之人?”扶風看著容姝居然當真跟著自己離開有些好笑的問道。
“你不會,若是你是那樣的人,一早便承認是我相公了,如此豈不是最簡單有效的法子?我即會跟你走還可以將手中的鐲子給你!”容姝揚揚手腕上的翠玉鐲子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