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天,衆(zhòng)修早有準備,這一次他們做了更加充分的準備,不像上一次那樣的慌亂,而且陣法也佈滿了全場,憤怒籠罩在上空的兩隻巨大的飛禽眼中,它們沒有想到準備這麼久準備這麼長時間,隱忍籌備,卻即將毀之一旦,它們沒有想到的是雲(yún)蓮大陸的修士會如此團結(jié),修士們團結(jié)起來的時候往往會爆發(fā)極爲可怕的力量,血染紅了大地,那是他們的同伴的鮮血,人類修士太狡猾,阿水和阿遠從海上差一點就成功了,卻在最後功虧一簣,全軍覆滅。兩獸恨極了,但看著已經(jīng)無力迴天的結(jié)果皆是不得不認命,但認命並不代表著就要服輸,就要將命搭在這裡,這一次的進攻不僅是進攻同時也是爲了在進攻中尋找一分活命的希望,離開,一旦離開這裡,大不了再蟄伏過幾千上萬年,一切便都有了希望。
兩獸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慫恿著對方離開,因爲它們之後倆獸想一起離開太難了,但這麼多年在一起誰都捨不得誰,終究一獸猛地直飛入人羣中,慘烈的叫聲開始響徹著整個戰(zhàn)場,它狠狠的拿爪子攻擊著每一個周圍的修士。厲聲尖叫著讓另一隻妖獸離開,另一隻飛禽盤旋許久,咆哮著衝開陣法直向外衝去,它不知道那裡是哪裡,它只知道它要儘快飛走,離開,抓緊同伴給它爭取到的時間離開。見它慢慢化作一個黑點離開了這裡,留下的那隻妖獸再沒了任何顧慮,魚死網(wǎng)破的開始進行兇猛的攻擊,慕容雷突然眼眶一縮,二話不說拼命的往前一衝,將妖獸手中的一個修士元嬰緊緊的護在懷裡,心中一陣後怕,險些啊險些。後背猛地被一擊,一陣吃痛,他趕緊的往後退去,乖乖,這個時候還是趕緊跑到安全位置比較好,在這就是當炮灰,忍住痛,趕緊往旁邊跑去,他這一跑直把他懷中的修士元嬰氣的不行,怒瞪著她吼道,“小子,別怕死,往前衝,逃跑作甚”
嚇,慕容雷給嚇了一跳卻又不敢反對,只得從自己後背抓了一把,血淋淋的雙手在修士元嬰面前晃了晃,“那個,爺爺,不是我不衝,是我受傷了,還帶著您,現(xiàn)在過去就是送死啊,我送死不怕,把您再牽連上我承受不了那個怒火啊,我就怕我做鬼都做不安寧。”無數(shù)個問號在修士元嬰頭頂晃起,爺爺這稱呼是搞什麼鬼,大家都同樣是元嬰期修士,這是鬧怎樣,想到這,胡長老怒了,吹鬍子瞪眼的望著他,“小子,你給我說清楚,這聲爺爺是什麼狀況。”慕容雷扭捏的將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掉,汗淋淋的小聲嘀咕道,“那啥,您不是洛溪的爺爺麼,那我叫您一聲爺爺也是應(yīng)該的。”胡長老微張著嘴,心中一記悶雷迎頭打下,氣的聲音發(fā)顫的說道,“我家洛溪,你把我家洛溪怎麼了我就知道這孫女大了留不住,怎麼就被人拐跑了。”慕容雷看著懷中衝著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胡長老,頓時覺得自己心中一顫,冷汗一下嗖嗖的流了下來,胡長老臉更黑了,一滴一滴打在他的頭上,直把他氣的咬牙切齒,臉一陣扭曲變形。慕容雷慌亂的不知所措,想了想,將胡長老往自己身邊的靈獸袋裡一裝,深深地抹了一把臉,獸潮結(jié)束之後再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不管怎麼說,他把爺爺給救下來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想到這,他果斷將事情拋到腦後,匆匆忙忙往嘴裡塞了幾顆丹藥,恢復(fù)了下靈氣,趕緊回頭往戰(zhàn)場上衝,這一次不用隨時惦記著替洛溪保護她爺爺,他也放開了許多。
戰(zhàn)鬥還在繼續(xù),但優(yōu)勢一點點的在擴大,因爲對面的妖獸在逐漸的減少,而且不再有增加,修士越戰(zhàn)越勇,而妖獸們則是越戰(zhàn)越絕望。已經(jīng)遁離這邊的另一隻飛禽,也並不是完好無損的離開,它的身上一直視爲珍寶的羽毛凌亂,血跡遍佈全身,更有著不停流血的所在。多少年了,一直被封在那裡,好容易打開卻也沒能把握住這樣的機會奪得生機,那麼多同伴,只逃走了它一個,它不停的飛不停的飛,飛的越遠活下來的希望纔會越大。一座山一個城鎮(zhèn),看著腳下悠閒的人羣,它都忍不住想要衝下去發(fā)泄一下怒火,可是不行,它不能拿兄弟們爲它爭取來的生機任性。又是一個山谷,雲(yún)霧繚繞,它瞇了瞇眼睛,這裡不對勁,想到這耳朵便支了起來,明亮的雙眸陡然變成一片血紅色,瞇了瞇眼睛,不屑的掃視著四周,一羣小螞蚱也妄想來攔截它,頓時讓它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有了發(fā)泄的地方,既然要玩那就陪他們好好玩玩吧。
在這裡進行圍追堵截的修士正是龐元雅帶著錢家的修士,她和錢大寶站在一起,緊張的等待著,她手中修士雖然盡皆折了進去,但是錢家還有不少可用的修士,雖然錢家的修士擅長經(jīng)商,對鬥法不怎麼熟練,但是這次對付的是妖獸,還是一隻身懷有孕的妖獸,所以她毫不擔心會攔不住。可以說龐元雅一直到這個時候還是依然對自己特別自信,認爲上輩子很多事情都還會像以前一樣發(fā)生,只是她從來不曾想過的是,既然她都能重生,那麼這世和前世還有什麼會是永遠一成不變的,人不能太貪心,人一旦太貪心了就容易判斷錯誤,比如現(xiàn)在。此時的龐元雅並不知道現(xiàn)在正往她這邊飛過來的妖獸是這撥妖獸中的領(lǐng)導(dǎo)者,或者說是王者,如果她知道的話,就不會去幹如今這樣愚蠢的事情,只可惜很多事情當後悔的時候都是爲時已晚。
龐元雅依舊很是自信的在等待,只是她忘記了,前世的獸潮沒有被她所破壞,一切都很井然有序,當然獸潮是被集體殲滅了,但是要比今時今日容易很多,因爲沒有毀掉所有的傳送陣,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前世的確有隻遁走到這裡的身懷有孕的妖獸,但那隻妖獸當時的龐元雅只是聽說而沒有親見,那是隻海獸,而這一世所有的海獸都從海上登陸,所以那一隻前世出現(xiàn)在這裡的妖獸已經(jīng)不可能出現(xiàn)了。而不幸的是這一世所有的都亂了,整個雲(yún)蓮大陸上的修士也不像前世那樣對獸潮如此齊心協(xié)力,前世卓家依舊在,並且是這次獸潮的主力戰(zhàn)將,畢竟卓家以御獸術(shù)聞名於世,但可惜的是這一世卓家已名存實亡,也讓這次的圍追堵截不怎麼順利,所以現(xiàn)在正朝龐元雅飛來的這隻妖獸並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或者說它的實力遠非她一個金丹期修士帶著一羣只會經(jīng)商不怎麼會鬥法的錢家修士能夠?qū)Ω兜摹K詨粝胧敲篮玫模乾F(xiàn)實是殘酷的,看著對面的黑影向她飛來,龐元雅滿心歡喜的準備攻擊,她彷彿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收穫盆鉢體滿的場景。她勾著嘴角對錢大寶說道,“開啓陣法”
轟隆一聲,一片灰塵,龐元雅愣愣的看著面前一片灰塵亂飛的景象,她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錢大寶,“怎麼回事。”四個字剛說完猛地尖叫一聲,雙手顫抖著捂著嘴,只因爲她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血,好多的血,而她身邊的錢大寶保持著一個驚恐的神色微張著嘴手指向前方,但最恐怖的是他已經(jīng)死了,是的,龐元雅看到的是他的頭,而他的身子已經(jīng)不見了。剛剛還活生生的一個人,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沒了,龐元雅猛地聽到耳邊有一個沉重的呼吸聲,機械的將頭轉(zhuǎn)了過來,一片血紅,目光投進一雙大大的血紅血紅的眸子裡,龐元雅厲聲尖叫一聲,“啊”沒有任何徵兆,看著這樣的一雙眸子,她的眼睛裡也變得血紅一片,整個人都木在那裡動都動彈不了,她第一個念頭便是跑,可是身子動不了,她知道自己再不走下場便和這滿地的修士殘骸一樣,她已經(jīng)沒有腦子去思考爲什麼會是這樣,那個行動不便身懷有孕的妖獸呢,爲什麼會是如此殘暴的兇獸,沒有腦子去思考,但條件反射的她便慘叫一聲撕破了手中的一張快速從儲物袋裡拽出來的符籙。眼前閃過的不是白光是血光,通紅通紅的,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什麼也不知道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實際上她只逃掉了三分之二的身子,另外三分之一已經(jīng)進了妖獸的肚子。
而這張保命符是月鴻交給她的,所以正在和妖獸進行激烈鬥法中的月鴻在同一個時間便懷裡多了這麼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他拼命拿胳膊擋下了身後妖獸的一記重爪,顫抖的看清懷中的人兒,拼命掙脫出戰(zhàn)鬥圈,月城幾個修士也拼命的護著他離開,待他勉強到了安全的地方,這才抹著眼淚看著懷中的血人,痛哭流涕,“元雅,元雅,你怎麼那麼傻,爲什麼你就不能好好的呆著,你這又是去了哪裡,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他僵直著胳膊,不敢動,生怕一動,手中的人兒便四分五裂,他只能等待,等待這一切儘快結(jié)束,他還去找丹威真君討要幾枚救命丹藥,他害怕,雖然生氣龐元雅依舊如此不懂事如此衝動,但是看到現(xiàn)在的她,他的心裡還是焦急,沒有什麼比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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