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琳瑯的脾氣漸漸地顯露了出來,宇文盛依舊待秦琳瑯如從前,翹蓮卻覺得她以後可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以前秦琳瑯恨她,卻不怎麼表露,如今秦琳瑯的脾氣都收不住了,對她的恨意恐怕就不只是感情上的表達而已了。
皇帝因爲翹蓮恢復了胃口,便離不開翹蓮做的那些夏日小甜品,清清涼涼的,消暑又開胃。就連每日的膳食,也常常讓翹蓮來搭配,搭配好了在讓御膳房操作。一時之間,翹蓮深受皇帝重視燔。
翹菊本就因爲設計翹蓮不成而惱恨,如今見翹蓮受寵,更是心裡不舒服。她就想不通,翹蓮的運氣怎麼這麼好?
可是她很快就聽到風聲,說是皇帝吃了翹蓮做的甜品中毒了。
翹蓮聽到陶瓷破裂的聲音,猛然地擡頭,就看到皇帝端著碗的手已經垂下,身子痛苦的萎縮著。
此時本就在淑妃宮裡,淑妃見狀,焦急地換道:“太醫,快傳太醫。”
動靜太大,很快就驚動了太子等人,他們來得比太醫還要快,見地上摔碎的瓷碗,急道:“父皇這是中毒了。”
太子犀利的目光掃向翹蓮。
翹蓮早被嚇得魂兒都沒了,見太子那犀利的目光看著自己,一顫,覺得不妙。她做的這東西是絕對沒有毒的,怎麼可能中毒呢。
可此時她什麼話都不能說,不然很有可能被判定爲不打自招窠。
太醫來爲皇帝診脈後,也道:“皇上這是中毒了,臣馬上爲皇上施針解毒,再服幾次驅毒的藥便可。”
太醫爲皇帝施針後,皇帝的臉色好了不少,連忙又寫下藥方,讓人把藥熬上來給皇帝喝。
皇帝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已經不見痛苦之色了,便問太醫:“朕是中了什麼毒?”
“臣判斷應當是食物中毒,不知皇上剛纔吃了什麼?”
皇帝道:“朕剛纔吃的是蓮兒爲朕做的茶,樣式到是稀奇得很,苦中帶甜,別有一番滋味,難不成這茶有問題?”
太醫道:“臣並未喝過這樣的茶,不敢輕易判斷。”
翹蓮知道,這天大的禍事如今與她有關了,她不得不解釋:“皇上,妾身的茶是經過太監試過的,並沒有毒,絕對不可能和這茶有關。”
太子道:“可是父皇喝了你的茶便中毒了,這與你脫不開干係。”
翹蓮道:“太子殿下是非要把這件事往翹蓮的頭上按嗎,這茶還有剩餘的,我便喝給你們看,這茶究竟有沒有毒。”
翹蓮端起茶壺就把茶水往自己的嘴裡灌,知道被嗆到了才停止,用衣袖擦了擦嘴道:“這茶我也喝過了,有毒的話,我爲何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
淑妃見太子緊盯著翹蓮不放,也道:“這茶我也喝了,並無不妥。”
翹蓮想了想道:“皇上在來娘娘這裡之前是不是吃過其他東西,又或者早膳都吃了什麼?”
皇帝道:“早膳的菜式不都是蓮兒你拿的主意嗎?”
翹蓮又道:“娘娘,蓮兒要用一下你的墨紙。”
大家都很奇怪翹蓮要筆墨做什麼,卻見她寫了一些菜式的名字,拿著單子對皇帝道:“皇上早膳用的可是這些?”
皇帝瀏覽了一遍後道:“是的。”
皇帝身邊的公公眼見,疑惑道:“這單子上是不是少寫了一道菜?”
皇帝想了一會兒道:“好像是少了鯽魚湯,朕還記得那鯽魚湯味道鮮美,便多食用了些。”
翹蓮道:“怎麼會有鯽魚湯,我記得並未安排這道菜式。”
皇帝也有些疑惑了,怎麼會多出一道菜來呢:“太醫這鯽魚湯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太醫想了想道:“臣要聞一聞翹妃娘娘做的茶。”聞過後問道,“這茶裡是不是加了甘草?”
翹蓮點頭稱是。
太醫道:“鯽魚和甘草一起食用是會中毒的,皇上之所以會在喝茶後出現腹痛的癥狀,就是因爲此。”
“既然蓮兒安排的膳食裡沒有鯽魚湯,這鯽魚湯從何而來?會不會是有心人知道蓮兒今日做的茶點裡有甘草,所以故意多加了這道鯽魚湯意圖對皇上不利。”
太子道:“淑妃娘娘這是有意幫翹妃撇開關係?這或許就是翹妃的陰謀也不一定,翹妃要與這件事完全無關,需把交給御膳房的膳食單子呈交上來查證,若是單子上沒有,便還要讓御膳房的人證明這鯽魚湯也不是翹妃口頭上吩咐他們做的。”
皇帝認爲太子的話很有道理,翹蓮也認爲自己沒做的事,自然是理得越清楚越好:“翹蓮光明磊落,不怕對質。”
太子道:“翹妃是不是光明冷落,等御膳房的人來了再說。”
在御膳房的人來之前,豐王、瑞王、勤王等都來了,還有皇后。
宇文盛對皇帝關懷溫暖了一番後,才走到翹蓮的身邊,目光不乏關切,他相信翹蓮不會做傷害皇帝的事情。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翹蓮給御膳房
的菜單上卻的的確確有鯽魚湯這道菜,也是菜單上的最後一道菜。
翹蓮大感意外,可是她清楚的記得她是沒有寫這道菜的:“皇上,蓮兒清楚地記得這單子上沒有寫鯽魚湯這道菜,這定然是有心人自己添加上去的。”
太子一邊的嘴角上翹道:“翹妃,既然你剛纔沒有反對,那便說明這是你寫的單子,這單子上明顯是一個人的字跡,怎麼可能是他人添加上去的。”
那字跡的確和翹蓮的字跡很相似,翹蓮對字跡的差異也不懂,只能以自己的方式辯白:“太子殿下,我這些日子爲皇上安排的膳食極其的簡單,既然這單子上面已經有一葷一素兩道湯了,我爲何還要加這鯽魚湯上去?”
皇帝因爲傅玥,對翹蓮也是多了幾份疼愛的,又知道翹蓮沒有害他的理由,便道:“這的確不符合蓮兒的一貫作風。”
太子沒想到皇帝也會偏幫著翹蓮,解釋道:“父皇,這關係到您的安危,還是小心的好,翹妃若是存了不好的心思,刻意爲之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道:“泰兒的意思是,蓮兒也懂這鯽魚湯和甘草是相剋的了?”
太子道:“自然是的,這鯽魚湯是翹妃寫上去的,可她卻拒不承認,不是說明她心中有鬼嗎?”
皇帝沉默不語,爲帝多年,翹蓮若不是傅玥的女兒,他是不會幫著翹蓮說話的,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什麼好說下去的了。
“蓮兒爲何不承認那鯽魚湯是你加上去的呢,是害怕父皇錯怪你,還是你真的知道鯽魚湯和甘草吃後會中毒,故意來害父皇的?”
“蓮兒先前不知道鯽魚湯和甘草相剋,但那單子上的鯽魚湯的確不是蓮兒寫的;不是因爲害怕而刻意隱瞞,也不是因爲有害人之心而拒不承認。”
太子道:“翹妃,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否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宇文盛見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便道:“不如讓我再看看這單子。”
太子沒有半點猶豫地遞給了宇文盛,宇文盛看後道:“太子殿下說這單子上的字跡是同一個人寫的,但我卻看到這鯽魚湯三個字分明是出自另一人的手筆。”
皇帝本就不願害他的那個人是翹蓮,此時自然是願意讓宇文盛說個明白:“這怎麼說?”
宇文盛輕輕地一笑道:“蓮兒的字算不上極好,但是卻輕盈得很,就猶如她的舞蹈一樣,讓人覺得很舒服;但是鯽魚湯這幾個字,明顯是刻意模仿蓮兒的字跡,刻意放輕了力道,看起來也輕盈得很,但是落筆的時候卻比蓮兒的力道要大得多,分明就是男子的字跡。”
皇帝忙道:“呈上來看看!”
皇帝看後大喜:“瑞王說得不錯,仔細一看,這三個字的確不是蓮兒的字跡。”
太子本來是想趁此機會給翹蓮一擊,也讓瑞王受到牽連,既然皇帝都這麼說了,便沒有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
可是豐王此時卻不罷休了:“父皇疼愛翹妃,便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了。”
皇帝一聽大怒:“你這個混賬說什麼呢,難道朕還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蓮兒對朕如何,朕心裡清楚,用不著你這個逆子在此多言。”
原本中毒後就面色蒼白的皇帝在打罵豐王后,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皇后連忙爲皇帝撫摸著胸口爲他順氣。
豐王被訓,不舒服道:“兒臣這也是關心父皇,怎麼就成了多嘴之人了。”
宇文盛道:“大哥,蓮兒從未得罪過你,你怎麼就希望蓮兒是罪人呢?還是你心中有鬼,所以慌張了,弟弟沒記錯的話,大哥身邊可有個能人,很擅長模仿他人字跡,大哥是不是該讓大家都見見那個人。”
豐王沒想到瑞王會當衆懷疑他,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一時口不擇言道:“四弟怎麼可以爲了翹妃而往我的身上潑髒水,我身邊何時有了那麼個能人。”
面對豐王的質疑,宇文盛很是從容:“有沒有那麼一個人,把人傳上來看看就清楚了,而是不是大哥身邊的人改了單子,想必御膳房的夥計也會給大家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