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的地下排水管道極大，寬可以容納並行七八人並行，高則有六七米高。
走在其中，要是不刻意壓低腳步，踢踏聲有如雷鳴。
馬文頗有擔當，一個人走在隊伍最前面。
左昌和風骨左右相隨，落後馬文三步。
“停！”
馬文擡手豎掌，叫停腳步。
他一聲冷哼，說道：“閣下，現身吧！”
踏！
響亮的腳步聲後，管道前方出現一個人影。
左昌稍加感應，認出這人有五境修爲，或許是個可用之人。
他打量馬文，嗤道：“哪個部的？”
馬文沉默。
風骨目光閃爍，她認真的看著馬文，眼裡似乎有些……
總而言之，馬文自踏入排水管道，就已是踏入修羅場。
答案，顯而易見！
在戰鬥爆發的那個瞬間，左昌已經準備好了一發「決戰兵器」。
馬文修爲不高，僅僅只是五境。
她鳳目圓瞪，奇道：“馬總領，你……您好強的肉身！剛剛那一拳，似乎沒有動用法力，純是筋肉發勁，竟有如此之威！”
但他地位不低，是天王城的總領事。
他背對著左昌，左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現場氣氛莫名嚴肅，空氣中似乎正在醞釀在什麼，氣壓低得可怕。
真的好嗎？
他們維持著古樸乃至落後的修煉觀，堅持不使用藥物，不吸收結晶，所有進步都從磨礪中來。
左昌倒是沒多少驚訝。
馬文從襯衣口袋裡取出一塊白帕，擦拭手上的碎肉鮮血：“不是我強，而是他弱。修爲相同，能力卻不一定相仿，只能說……我的努力在他之上。”
他一拳橫出，擊在來人臉頰上，只聽見嘩啦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當場化爲絢爛煙花，炸了個四分五裂。
但剛剛那攔路小子，顯然不是對手。
來人嗤笑一聲，虎目一瞪，正欲屈膝來攻，突然滿面錯愕！
馬文已經攻到面前！
天賜良機！
馬文解開西裝鈕釦，隨手丟到一邊：“我來陪你玩玩。”
風骨面色凝重，說道：“郵筒部的老瞎眼。或者，應該叫他‘老劍聖’！老劍聖本來是七境修爲，只因壽限將近，氣血衰竭，這才滑落到六境……但他豐富的經驗和老辣的劍法仍在，且愈老愈奸，足稱六境無敵！”
左昌偏頭問道：“那是誰？”
現在來一個吸收結晶吸到七境，或者一個能力紮實的六境高手，馬文不一定能戰而勝之，畢竟修爲差距擺在那裡。
老者走到近前，放下油燈。
好啊，竟然如此厲害！
左昌眼裡一亮，差點笑出了聲：“沒事的，馬總領神威蓋世，一個垂死老兒，哪能是他的對手？！”
在那之後，纔有“噠噠”的點地聲響起。一個白衣老者一手提著一盞油燈，一手握著盲棍，快步走來。
如果馬文的對手錶現的更好一些，不至於被人一拳秒了，那麼……
只要碰上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左昌就可以利用他強大的輔助能力，生生造一個戰神出來！
就算沒有碰到強力的敵對冒險者，左昌還可以藉助管道中可能存在的強大魔物，他的賜福對魔物同樣有效。
地下排水系統是殺伐之地，鳳凰部、郵筒部勢力不如天王部，但七境、六境的冒險者不至於沒有。
他兩手一攤，說道：“兩個五境，一個四境……你們要是願意一個一個上，我可以陪你們玩玩；你們要是一起上，我也只能溜之大吉，免得葬身於此！”
他過分自信，取死有道了！
“這不是馬文馬總領嗎？你不在天王城裡呆著，怎麼到這兒來了。”
左昌分明聽到，風骨倒吸一口氣，發出驚愕之聲：“這、這……”
一開始訝異之後，他很快意識到——
用近乎自虐一般的方法熬練筋骨皮肉，用超出常人忍耐極限的痛苦提升自身……
分明五境對五境，可僅從場面上看，說是五境對三境、甚至五境對一境，風骨也信！
“嘿！”
「鬼背」持有者，必然是勤修不輟，身經百戰之人。
狂熱。
“哦，錢無益的鬣狗……我一個人，你們三個人，怎麼說？”
他兩眼閉著，面對馬文：“也沒什麼。無非殺殺人，找找刺激而已。”
馬文的出現，是出乎左昌意料的。
馬文答道：“天王部。”
境界提升的速度當然不會快，但換來的，是堪稱“同境界無敵”的恐怖實力！
要說這方法科學不科學，只能說見仁見智。
左昌只知道……
那麼左昌的決戰兵器，馬上就會套到他的頭上，提一提他的全屬性；
要是他還有出彩表現，不好意思。
如此狂暴而凌厲的攻勢，風骨不曾見過。
馬文看到這人，眉頭立刻皺起：“還以爲是誰，原來是老瞎眼前輩。前輩，你不在家養老，來這裡做什麼？”
他想幹什麼，左昌不確定。
啪唧一下甩在牆上的，不是人體，而是屍泥。
左昌在心底一嘆，一邊散去準備好的賜福，一邊想道：“可惜！剛剛那個太弱了。如果他能堅持三五回合，或者展示出一定的威脅能力，那我就要助他一臂之力，嘗試借他之手擊殺馬文了。”
前頭那人很是放鬆。
“散去準備好的賜福”？
左昌剛剛想用什麼賜福，想對什麼人使用？
顯然。
「九幽除名」瞭解一下，保你五分鐘不死不傷，找機會殺了馬文吧！
咔嗒。
這……
思索間，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他伸手，強硬的箍住風骨的手腕，防止她上前助拳：“風團副，我們兩個上去恐怕只會添亂。相信馬總領，我們只要看著就好了。”
馬文非常強。
不知內情的人看來，會覺得這馬文就是個溜鬚拍馬的關係戶，否則以他五境修爲，怎麼能成爲錢城主的左右手，統領天王城一應事務？
事實上——
風骨看了前方一眼，沒說話。
馬文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以爲您早已隱退江湖，沒想到還這麼不安分！痛毆一個老人，不會讓我感覺愉快，尤其您還是一個我敬重的前輩。回家去吧，七老八十的人就該順天命，不要學年輕人打打殺殺，以免不得善終！”
老瞎眼哈哈大笑。
他拍著大腿，樂不可支：“馬總領，來耍嘛。不知道你的‘鬼背’，能不能擋住我的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