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早什麼？
“王管家，左先生，你們來了。”
片刻等待後，迎面走來一個穿和服的女子，正是涼子。
她行了一禮，面色平靜的說道：“家主已經等候多時，兩位請跟我來。”
王管家客氣了一下：“煩請涼子小姐帶路。”
涼子將王管家和左昌帶進客廳，奉上茶水。
片刻之後，房門拉開，一個豐腴又清麗的女子出現在門口，不是見裡飛鳥，又是何人？
飛鳥依然穿了一件黑和服，比之先前那件素黑的，今日這件材質顯然更好，袍角袖口帶了些花紋，不再那麼肅穆，頭上也不再插白花。
左昌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飛鳥一雙美目看來，眼底盡是莫名的笑意，她開口說道：“左先生，果真是你！”
什……什麼果真？
是我又是誰？
左昌不敢應聲！
王管家奇道：“大將，您認識左昌？”
飛鳥優雅的坐下，開口說道：“稱不上認識，只是在後視鏡裡見過一次。左先生，您認識我女兒吧？”
左昌謹小慎微：“是的。真弓活潑開朗，爲人率直，我十分欣賞。”
“哼……”
飛鳥哼笑一聲。
左昌坐得更直。
她笑著說道：“什麼爲人率直，不過是嬌蠻無禮，左先生果然是寫小說的，很會說話。”
所以……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月光指引的扈從選擇界面，明明有見裡飛鳥，她應該知道左昌的真實身份了。
爲什麼現在，搞得好像完全不認識左昌一樣？
這是飛鳥裝傻充愣，還是月光指引的觸發條件，其實並不需要知道左昌的存在？
左昌強迫自己冷靜，仔細分析之後，他認爲見裡大將正在裝傻。
第二次使用月光指引，可選的扈從多了兩個——
首先是鳩摩烈。
前後沒有變化，只是因爲他知道了左昌的存在，他就出現在列表中。
同樣的。
見裡飛鳥，必然已經識破左昌面目！
難道……
左昌看了王管家一眼，暗暗想道：“飛鳥還是護著我啊！她嘴上說要把我碎屍萬段，卻還是爲我的安全著想，即便內心驚濤駭浪，卻還要在王管家面前剋制情緒，不願意暴露我的身份……”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我欠她，太多！”
這邊左昌自我感動，那邊見裡心下發笑。
她端起身前茶杯，擡起袖子遮掩，淺淺的抿了一口。
和真弓同款的金色眼瞳目光冰冷，死死看著左昌：“將軍，你現在……一定很疑惑吧？爲什麼你的前妻，會和一個明顯利用你名望的人合作呢？啊啊……思考吧，質疑吧，儘可能的懷疑和懊惱吧！妾身要你遲疑不定，妾身要你寢食難安，你當初給予的恥辱和痛苦……妾身現在就要還你！”
“你很快就會發現，只有得到妾身的支持，你才能擊敗錢無益。你別無選擇，只能在妾身的面前自曝身份，親口承認你是天王將軍！”
“妾身當然會幫你，誰讓妾身還記著你的好呢？但……妾身也不會輕易的幫你。”
“道歉的時候要土下座，這是我們東洋人的規矩！你要拿出你的誠意來！”
一想到天王將軍馬上要跪倒在自己面前，見裡飛鳥就不由得夾緊雙腿。
光是想想……
就讓她興奮的腿根打顫！
客廳裡出現了小小的沉默，氣氛似乎有些焦灼。
王管家看另外兩人不說話，當即給見裡大將介紹了左昌的身份。
左昌接住話茬，說道：“見裡大將，您是天王將軍的夫人，相信應該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故事吧？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採訪你一下？”
見裡搖了搖頭，說道：“說起來，也不怕兩位笑話……妾身雖是天王的前妻，但和將軍感情不深。妾身人老珠黃，不爲將軍鍾情，與他之間……少有恩愛，有的不過只是利益罷了。”
左昌不安的扭動起來。
這女人怎麼回事？
他不甘心被污衊，當即指著牆壁上一幅畫，念出上面的詩：“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見裡大將，天王曾爲你作此句，你說他嫌棄你人老珠黃，不合適吧？”
王管家也道：“正是此理啊！莫要說當時，就算是現在——左先生，你看見裡大將如何？”
左昌看著她緊緻白皙的肌膚：“說句輕浮的話，貌若天仙！”
見裡看著左昌，脣邊流露出笑意。
她拉了拉自己的袖子，說道：“左先生覺得妾身很美，天王卻不這麼認爲。你要妾身講一些不爲人知的故事，妾身講不出來，往事如煙，唯一能想起來的……也就是天王將軍不愛洗澡，睡覺打鼾，禿頂早——”
“咚！”
見裡飛鳥話沒講完，左昌捶了桌子。
咚一聲脆響之後，房內所有人都看著他。
見裡脣邊笑意盈盈，問道：“怎麼了左先生，爲什麼捶桌子？是覺得妾身說的不好嗎？”
左昌真想說一句：不會說可以不說，造謠總是不對的吧？
什麼不愛洗澡睡覺打鼾，你不過是一個前妻，你知道什麼？
我們睡過嗎？
真的是……
信口開河！
左昌強忍下來，說道：“您剛剛說的……非常珍貴，我很震驚。今日沒帶紙筆，採訪就改日吧！”
見裡笑著點頭：“妾身會留出時間，到時候左先生，我們可以細緻的、詳盡的聊。”
不等左昌迴應，她站起身，下了逐客令：“時間也差不多了。王管家，請你知會錢城主，我會準時到場。”
“是是……見裡大將，我們先走了。告辭、告辭。”
還是涼子小姐帶路，送左昌和王管家出門。
王管家站在門口，皺眉說道：“沒想到天王將軍竟然是這樣的人！打鼾就算了，不洗澡也太邋遢了吧！而且他還禿頂早——左先生，你覺得是早什麼？”
左昌頭也不擡：“早夭。”
早夭？
王管家略作思考，說道：“說早夭，也的確早夭。天王將軍恰似流星，劃破長夜，又快速消逝！”
“是啊。”
左昌隨口附和。
先前一番交涉，已經足夠讓他意識到——
飛鳥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
而且她心中有怨氣，似乎正在和自己較勁。
但她具體想幹什麼，左昌還是沒有概念。
他轉頭問道：“王管家，錢城主宴請見裡大將，要我去幹什麼？”
王管家搖著頭：“這我也不知道……到了，也就知道了。左先生，車子就在那，我們過去吧！”
左昌不再拒絕：“恭敬不如從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