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城到是位於東方西邊界的重城,異常高大,比開元城要高出不少,高聳入雲(yún),巍峨壯觀,整個城牆是由黑色的烏剛巖砌成,堅固異常。
當然,除了城牆本身之外,更重要的是城防大陣。此時瑤光城的城防禁制已開,在陽光下呈現(xiàn)爲淡紫色,如同一個巨大的紫色氣泡,看起來非常的漂亮。
城禁也比平時嚴格得多,禁空是必須的,任何修士都必須從城門處驗證身份,領取相應的身份玉符後入城,有崑崙和蜀山的人盯著,沒人敢搗亂。
“原來崑崙的人都到了這裡了,還有戰(zhàn)家的人。”陳飛排在城外長長的隊伍中,看著城門口的值守修士,心裡忍不住好笑起來。
來之前就知道了,瑤光城是由崑崙和蜀山一起控制,其實是委派三大宗門的人聯(lián)合鎮(zhèn)守,三大宗門就是天道門、萬劍宗和大禪寺。崑崙和蜀山本身派的人並不多,大概也只有瑤光大會期間會派些人手過來坐鎮(zhèn)。
今年顯然也是一樣,崑崙的元神修士並未死光,應該還保存了不少,城門口就有一位,而且是元神中境,他顯然是來坐鎮(zhèn)的,並沒有親自查驗。
死掉一百多個,傷了筋便沒有動骨,崑崙派的底蘊著實很驚人啊,陳飛暗暗苦笑,他其實心裡也明白,想推翻崑崙派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幾乎不可能。
但鬥還是要鬥,這是立場問題,沒有調(diào)和的可能。
雖然隊伍排得很長,但修士們還是很自覺,幾乎看不到有人的插隊。所以,當一輛馬車越過衆(zhòng)人直接入城時,引來一片譁然。
“憑什麼他可以直接入城?”有修士義憤填膺,旁邊很快有人附和聲援。
大家都不怕麻煩,都願意排隊接受慢騰騰的查驗,但是大家不能接受不公。這種事發(fā)生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換做誰都不肯幹啊。
值勤修士瞪了那個一眼,喝道:“吵什麼吵,車上的人我們熟悉,當然無需檢查。”
那名修士大怒:“無需檢查?那你查我們做什麼?如果他車上藏了西番的奸細呢?你憑什麼肯定沒有?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他說的在理,那名值勤修士一時啞口無言,但他顯然平時橫慣了,羞惱成怒:“那是城主府的馬車,城主府的人會裡通西番麼?再胡說把你抓起來!”
“城主府怎麼了?城主府就可以搞特殊?你們什麼時候變成城主府的走狗了?”周圍修士都不樂意了,一個個都站出來,城門口頓時亂成一鍋粥。
這時那位坐鎮(zhèn)的崑崙元神終於重重一咳,站出來,眼神嚴厲地掃視一圈,厲聲喝道:“你們一個個想幹什麼,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在任何地方都行得通!再無理取鬧,今天你們誰都別想入城。”
他的身份不一樣,身上的崑崙派修士服非常惹眼,四周的聲音頓時小下去。這一界對於崑崙派的敬畏之心,顯然已經(jīng)深入骨髓。
令狐雲(yún)和路小豪對視一眼,都看向陳飛,大概他們都覺得以陳飛的個性,恐怕要站出來了。
然而,出乎他們的意料,陳飛非但沒有站出來,反而表現(xiàn)得很沉默低調(diào)。陳飛是和崑崙派仇怨很深,但他還是很識大體的,在這種時候沒必要爭一時意氣。
那輛馬車裡的人身份不一般,這是肯定的,所以崑崙派修士的話也不算錯。特權在哪裡都有,只不過是明顯不明顯過分不過分的區(qū)別罷了。
採寧兒悄悄握住陳飛的手,對他的隱忍表示讚賞。大丈夫不是一味地伸,有時候屈也很重要。這時跳出來,和崑崙派大鬧,只會影響到瑤光大會,得不償失。
在崑崙元神的彈壓下,四周的非議都小了下來,城門口很快恢復秩序。崑崙元神也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值勤修士繼續(xù)查驗。
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陳飛他們纔好不容易輪到。
值勤修士詢問他們來自哪裡,令狐雲(yún)回答是旭日城,值勤修士認真打量他們幾眼,又拿專門的法器驗身,然後一個個發(fā)給駐城玉符。
輪到陳飛的時候,一直平靜的法器忽然鳴叫起來,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
值勤修士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擡頭向崑崙元神求助。崑崙元神也是驚奇不已,走過來認真打量了陳飛一番,冷冷地道:“你是巫修?”
“是麼?我怎麼不知道!”陳飛一臉茫然,“我是無意中撿到一本秘籍,一直照著修煉——”他一邊隨口敷衍,一邊察看身體的狀況。
很快他就鬱悶地發(fā)現(xiàn),這幾天一直修煉巫法,竟然忘了掩飾巫力氣息,導致巫力氣息外泄。等他一收斂氣息,那法器的鳴叫聲也嘎然而止。
“哼,你先站到一邊去。”崑崙元神傲慢地冷哼一聲。
路小豪一聽急了:“我們是旭日城修煉者公會的,他是本會的長老,你們不能這樣做!”
“修煉者公會?”崑崙元神玩味地重複了一遍,“聽起來很了不起啊,可惜對我來說沒用。”然後眼睛一瞪陳飛,“你耳朵聾了,沒聽見麼?”
陳飛看了看他,默默走到一邊。
不過, 讓他意外的是,他這支隊伍所有的人,嘩啦一聲都站到他身邊,顯然是表明立場和對他的支持。一下子一百多人,聲勢也是很壯觀的。
崑崙元神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但並沒有退讓,冷哼一聲後讓執(zhí)勤修士查驗後面的人。
此刻排在第一個的,正是那個之前開口抗議的修士,看到後忍不住替陳飛抱打不平,“巫修怎麼了?巫道也曾經(jīng)大行其道過,也是正宗的修煉流派,沒有偷沒有搶,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人家?”
“有你什麼事?”執(zhí)勤修士惱火地喝斥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每個修者的本份!”那名修士義正嚴詞。
這一次他的態(tài)度異常堅決,大概是對之前被崑崙元神壓制表示不滿,那輛馬車的事如果情有可原,那麼眼前的事無法再讓他退讓!
執(zhí)勤修士不敢做主,求助地看向崑崙元神,那名崑崙元神也感到棘手,雖然崑崙和巫門不和,但這樣公然打壓巫修也確實有點過分,容易引起衆(zhòng)怒。
大概也是不想引起衝突,他猶豫片刻後,道:“爲了不影響瑤光大會,今天我就破例一下,不跟你們計較了,”說著看向陳飛,語氣中帶著警告,“但是希望你們進城後要安分守己,否則嚴懲不怠!”
他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然後揮手讓執(zhí)勤修士放行。
陳飛感激地朝那位仗義執(zhí)言的修士抱拳感謝:“在下旭日城修煉者公會陳飛,多謝道友出言相助,日後有機會請到旭日城坐坐。”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那位修士不以爲然地擺擺手。
他沒有介紹自己,陳飛也沒有多問,等隊伍中的人都通過了查驗,和他們一同入城。臨走時再次拱拱手,和那名修士打了聲招呼。
“哈哈,快走吧,別跟個娘們似的!”那名修士大笑。
能夠崑崙派的人吃次癟,他還是非常開心的,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陳飛沒再多說什麼,牽了採寧兒的手,跟在隊伍最後面慢慢走進瑤光城。
大!
瑤光城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字,大!城池的規(guī)模足足比開元城大了一倍不止,街頭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衣著口音顯然都是從各地趕來的修士。
瑤光城這種大城,也是商賈雲(yún)集之地,聚寶閣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城裡也有它的分號,規(guī)模也很大,隊伍在令狐雲(yún)的帶領下進了聚寶閣分號。
令狐雲(yún)也是夠意思,除了路小豪帶來的人,其它從旭日城跟來的修士,都免費提供住處。在瑤光大會期間,瑤光城中的客棧價格是極高的,關鍵是還不一定能訂到,所以他這個大手筆也是爲他贏得不少人氣。
旭日城來的修士,也都不是缺錢的主,總不好意思白住他的地方,便在聚寶閣裡賣東西,這樣算下來,令狐雲(yún)既掙到了仗義的好名聲,甚至還小有盈餘。
瑤光城由三宗把持,但城裡最大的勢力卻不是三宗,而是城主府,這也是瑤光城的特色,而且城主也是瑤光城名義上的最高首腦。
城主府位於城中最核心的位置,居高臨下,可以俯視整個瑤光城。
從聚寶閣分號中,一仰頭就能看到。城主府是瑤光城中最引人注目的飄浮之城,它的規(guī)模相當於一座小城,由巨型飄浮陣法將它整個飄浮在空中,豪奢不可一世,見識到它的人無不歎爲觀止。
事實上如此一個龐然大物,由於飄浮陣法的神奇,它所消耗的能量並不可怕,甚至少到令人不敢相信,否則它也不可能維持這麼久,甚至會一直維持下去。
“陳兄,戰(zhàn)家和城主府關係極高,他們家那個天才嬌女估計就住在城主府裡。”令狐雲(yún)似無意實有意地道。
“哦!”陳飛不置可否地捏了捏鼻子,他雖好色,但是也不會對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女人產(chǎn)生什麼遐想,最多是好奇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罷了。
令狐雲(yún)當然不是希望他去泡戰(zhàn)家的天才嬌女,只是提醒他注意一下戰(zhàn)家。另外城主府也極不好惹,誰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總之是深不可測。
否則以崑崙派之威,也不可能容它在瑤光城如此超然。
稍事休整後,陳飛和幾家領隊一起前往議政廳。議政廳就在城主府的附近,是瑤光大會的報名處,參加瑤光大會必須事先報名,領取參賽玉符。
幾人到了報名處,無奈地發(fā)現(xiàn)那裡早就人山人海,也不知多少修士在排隊,彎彎曲曲的至少有幾裡遠,可見洞虛境修士的數(shù)量有多驚人。
這一界遠比地球大,修士的絕對數(shù)量也多得多,哪怕是元神境界修士,雖然比例低得很,但架不住人多,從絕對數(shù)量上看還是不少的。
至於洞虛境,這裡集中了全界的大量洞虛境,可以用多如牛毛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