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過年來就是新的一年。這時候的蘇小婉已經不是當時對著滿是紅叉叉的試卷欲哭無淚的蘇小婉了，她史無前例地上升到了班上前十名。

謝小苗上學期末的總分得了全班第一名。

這可是以往不曾有過的。

謝小苗雖然成績好，但也只是在班上第五名左右徘徊，而班上前三的寶位一直是被三個人壟斷的，不過，這次，謝小苗的陡然插入使得這被同班成爲“金色鐵三角”的三人組打亂，曾經的第二名王悅然竟然一下子滑到了第七名。

“好了，這節課就到這裡，”環顧了一下班上的學生，“我在這裡說明一下，以免有些人就翹起了尾巴，雖說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絕大多數人都是發揮了自己的正常水平，但是，不排除少數人”超常發揮”，呵，”她忽然冷笑一聲，視線有意無意地掃了掃謝小苗和蘇小婉，“或者就是事先知道了答題也不一定！”

“你們現在能渾水摸魚，要是有能力的話，有本事高考也能搞到原題，那樣纔是真本事，你們老師我也算是真佩服了！”

說完就很不屑地揣著書往教室外面走去，還不忘念念叨叨，“什麼樣的家教，可見父母也是不怎麼的……”

說話的是蘇小婉班上的數學老師，姓李，她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王悅然的嬸嬸，自己一直沒能生養，所以就把王悅然當做自己的親身的看來著，到哪兒，說到什麼，都不忘來句“我們家悅然怎麼樣，我們家悅然怎麼樣的，”所幸，王悅然也算爭氣，從小到大學習成績一直是班上名列前茅。

估計這次王悅然的“超常發揮”深深地刺激到了她嬸嬸，所以，這個處於更年期的老女人就更是逮著機會就不忘挖苦幾句謝小苗，蘇小婉只是因爲“家世太過優良”，總被順帶著說上兩句。

蘇小婉可以忍受，謝小苗卻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她受夠了這一段時間的冷嘲熱諷，更是厭惡把她的父母扯進來，當即把手中的的書一下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教室裡的同學被嚇了一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李老師估計被這樣冥頑不靈的學生的態度驚嚇到了，愣了片刻又折了回來，高聲講到：“怎麼！做了虧心事還不允許老師說教了不成，抄都抄了，還怕別人說嗎？現在知道沒臉沒皮了，當初作弊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時候……”

班上的同學被這個仗勢嚇著了，一個個埋著頭不敢動彈；王悅然也是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額前密密的劉海掩著了她眼底的情緒。

她和謝小苗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

蘇小婉緊緊地盯著謝小苗，雖然知道不可能，還是在心中暗暗祈禱她能忍下這口氣，可是，上天顯然沒能聽到她的聲音——

謝小苗昂起頭，一字一頓地說道：“親愛的老師，枉你活了這麼大年歲，難道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嗎，”她嘴角揚起輕蔑的笑，直笑得蘇小婉心底一陣陣發寒，“做人呢，不能太過分，否則，哪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有，”謝小苗完全無視眼前像要噴出火焰的李老師，緩緩坐下，“到了更年期，發一兩次瘋沒人會說你什麼，但是天天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就是不對的了，李——老——師！”

李老師尖叫著把手上的一堆作業本全數砸在謝小苗的頭上，氣得直喘粗氣：“你，給我滾，給我滾……我們高三一班不歡迎你，現在就收拾東西給我滾——出——去！”

“假正經”被緊急調走後，學校只得讓李老師暫時當三一班的班主任。

謝小苗翻開自己的課本，並不理眼前張牙舞爪已陷入癲狂狀態的女人。

蘇小婉覺得自己不能讓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這樣下去只會對謝小苗不利；現在班上的同學一個個的都裝聾作啞，生怕一不小心把火苗引到自己身上，只得靠她自己了。

蘇小婉默默地拉開椅子，衝著旁邊投來關切目光、努力搖著頭的蔣夢婕笑了笑，毅然決然地走到李老師身後，拉起她衣袖，“李老師……”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已陷入癲狂狀態的

李老師狠狠地推開，忽然感覺臉部一陣刺痛，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溼漉漉的血跡。

估計是剛纔被李老師抓到了。

謝小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蘇小婉，又迅速地把眼睛移開。

“你怎麼還不滾，給我滾出去！”李老師的聲音更大了，顫抖的手指直指教室門口，瞪圓的眼睛幾乎充血。

蘇小婉連忙拉著謝小苗的衣袖，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此刻跟老師硬碰硬是不明智的，還是適時給老師一個臺階下吧！

可是，今天的謝小苗活似一個好鬥的公雞就是不懂得低頭，而是輕蔑地瞟了一眼李老師，輕飄飄地把自己課桌上散落的作業本撫開，推開蘇小婉的手，自己拎起書包便要往外走。

處於高三階段，或許是學生本身的精神壓力就已經很大了，又或許是附中本身教學就秉持嚴謹的原則，所以，自開學，已有幾個班出現學生不服從老師管教而被學校勒令回家思過的實例，雖然有些同學過了一兩個星期還是會回來上課，但是，也有更多的，卻是因爲顧及到自己的臉面問題而不再回來。

謝小苗一向是個很注重尊嚴的人，若是這次被李老師趕回了家，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蘇小婉一下子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臉上被撓開的傷口變得越發疼了，但她顧不得，趕緊衝到謝小苗面前，“小苗，做事不能衝動，三四而後行！”

許是被蘇小婉臉上毫無掩飾的急切給感動了，謝小苗不復往日的冷言冷語，淡淡地說：“你回去吧，這件事與你沒有什麼關係……我，還是覺得自己需要回家自己冷靜冷靜！”

蘇小婉轉頭，正看到教室裡的同學們開始蠢蠢欲動，竊竊私語；李老師發現她瞧了過去，立刻昂著頭挑釁地注視著她們。

蘇小婉忽然笑了，不顧謝小苗的驚愕，伸手握著謝小苗手腕，似往常一般的親暱，“那，我陪你吧！”

“碰巧我也感到最近有點心浮氣躁，我陪你回去冷靜冷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