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馬哥買完吃的,我跟家瞇瞪了一會兒,看看牆上的掛鐘到了晚上九點左右,我收拾東西,打車直奔火葬場。
到了門口,發(fā)現(xiàn)看門的已經(jīng)換了人,不是白天的那個大爺了,是一個挺年輕的小夥子,他問我是不是袁天師,我說是,他二話不說就給我開了門,把我讓進了門衛(wèi)室。
聊天才得知,這小夥叫郭明,是這裡執(zhí)夜勤的保安,殷爲政下班前已經(jīng)跟他打好了招呼,讓他全力配合我抓鬼。
我倆聊了兩句,屋門就被推開了,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漢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棍和一把手電筒。
“袁天師,這是大狗哥,大狗哥,這是袁天師?!惫鳡懳覀z介紹起來。
“哦,隨便坐吧?!贝蠊芬贿吀艺f,一邊把手電筒掛到了牆上。
我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眼,與郭明相比,這大狗人如其名,長得挺兇的,虯結(jié)的肌肉把淺藍色的保安服撐得鼓鼓的,看上去很異常的健壯,給人一種壓迫感。
我暗暗點了點頭,這樣的人就適合放在火葬場,陽火旺盛,而且身上有一股兇氣,能震懾邪祟。
當然,是一般的邪祟。
“喝點不?”大狗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fā)上,也不知道從哪搗鼓出一瓶白酒,拔掉瓶塞,衝我說。
“不了,謝謝。”我搖了搖頭,說實在的,我還真想喝兩口酒壯壯膽,但一想到一會可能還要用符,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要知道,符可不是瞎用的,有好多禁忌,這喝酒便是其中之一,喝了酒再用符,是對祖師爺不敬,效果不僅會大打折扣,有可能還會受到反噬,挺危險的。
或許有人會質(zhì)疑,電影上不是好多世外高人都喝酒之後用符嗎,也沒見殺不死鬼啊。在這裡要說明一下,用符咒的目的,就是激發(fā)自身意念,上請祖師,下衍地府,催動三界之力,以發(fā)揮符咒的最大威力。而那些道術(shù)達到一定程度的高人,就算不借助祖師與地府的力量,光憑自己的道術(shù)也可鎮(zhèn)邪除煞。我嘛,顯然還沒到那種牛逼哄哄的地步,自然還要遵守禁忌。
“呵……”大狗衝我不屑的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討厭我還是討厭我這個行當,反正看起來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嘲諷。
“他就這樣。”郭明小聲的跟我說了一下,應(yīng)該是怕我生氣。
我也沒往心裡去,現(xiàn)在社會上冒充道士與陰陽先生的神棍太多了,導致大多數(shù)人見到我們都會表露出這種神情,我已經(jīng)習慣了。
“大狗哥,沒啥情況吧?”郭明從抽屜裡拿出一包花生米,扔給了大狗,自己也拎著一瓶酒坐到了大狗旁邊。
“嗯,還沒啥動靜,不過我估摸著快了?!贝蠊窋E眼看了一眼掛錶,看似無意的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倆指的是什麼,不過既然人家懶得搭理我,我也犯不著上趕著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我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時間在郭明和大狗的聊天打屁中一點點過去,轉(zhuǎn)眼到了夜裡一點,大狗一抹嘴,衝郭明說:“走吧,去看看?!?
說完,他就從牆上取下手電筒,抄起了棒球棍,出去了。
我睜開眼的時候,郭明正要過來捅我,他笑著說:“袁天師,跟我們一起去麼?”
“嗯?!蔽尹c了點頭,看到郭明的手裡攥著一把桃木劍。
我笑了笑,桃木劍這東西是好東西,也確實能嚇跑一些小鬼,但若是白怨鬼或者鬼特別多,這東西要是沒有法術(shù)的加持,就跟紙糊的一樣,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我們一行三人走在青石鋪成的道路上,四周黑漆漆的,安靜得讓人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除了我們?nèi)齻€人的腳步聲,掉根針都能聽到。偶爾一兩聲野貓發(fā)情的哀嚎,讓人的心臟止不住一陣收縮。
真的很難想象,剛剛大狗居然一個人巡邏了一遍。不得不說,他看起來不著調(diào),幹起工作來還挺盡職盡責的。
很快,我們就從辦公區(qū)巡邏到了停屍房。
這停屍房和火化間,是火葬場中陰氣最重的地方,白天就覺得陰氣森森了,到了晚上,更令人毛骨悚然,光是看到那扇大門,心裡都會打鼓。
趁著他倆不注意,我回頭將兩滴牛眼淚抹在了眼皮上。
轉(zhuǎn)回身,卻發(fā)現(xiàn)郭明正好奇的看著我手裡的瓶子:“袁天師,這是啥東西?”
“牛眼淚?!蔽胰鐚嵏嬷?。
“傳說能見到鬼的牛眼淚?給我來兩滴行不?”郭明先是一驚,緊接著嬉皮笑臉的伸出了手。
“好吧?!蔽覠o奈的點了點頭,倒了兩滴牛眼淚在了郭明的手指上。
本來不想給的,倒不是我吝嗇,實在是擔心郭明一會看到那些東西嚇得背過氣去,別看他一直在火葬場工作,但真要讓他看到鬼魂,我打賭,他一定沒有現(xiàn)在這麼淡定從容。
“郭明,你小子別整那沒用,趕緊過來聽聽?!贝蠊氛φ艉舻恼f。
我聽得出,他是指桑罵槐的說給我聽呢。
我也不跟他計較,帶頭走了過去。
貼著牆皮一聽,停屍房裡還真的有動靜。
腳步聲混合著翻東西的聲音,聲音還不小呢。
我勒個去,不會真的有鬼吧?
“這停屍房有沒有窗戶之類的?”我衝郭明小聲的問。
郭明還沒回答呢,大狗接過了話茬:“停屍房要窗戶幹嘛?難道給裡面的傢伙曬太陽用?”
說完,他一伸手,拉開了大門,晃著手電就進去了。
“你看,我就說啥都沒有吧?”大狗的手電在裡面掃了一圈,轉(zhuǎn)過頭看著我說。
我倒是沒說啥,郭明“咕咚”一聲,直接仰面栽倒,暈了過去。
“他咋了?”大狗不解的問。
“呵呵,喝多了吧?!蔽铱嘀樥f對大狗說:“別在裡面呆著了,怪擠的?!?
“哪裡擠了?”大狗不屑的一撇嘴,說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吞了口唾沫小聲跟我說:“我咋感覺有人吹我後脖子呢?”
“別回頭,快出來?!蔽易С隽苏D邪劍,手掌裡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