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陰的動靜看似遲緩,卻極快,然而我卻絲毫未動,依舊站立原地,冷眼看著緊挨著我頸脖的大刀片,手緩緩捻了過去,刀片嗡一聲輕鳴,衡陽手一抖,大刀又抽了回去。
“老子要殺你,易如反掌。”衡陰繼續(xù)說道。
“此人殺不得。”
我沒有想到的是,道明在一旁,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你能殺嗎?”衡陰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惹怒了道明和怪道人,兩人臉色一陣陰沉。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哈哈哈。”衡陰說著又突然大笑起來,氣氛的尷尬似乎又被他的笑聲所籠罩掉。
這衡陰看似無腦,卻無端端中透露出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霸氣,神經(jīng)大條卻不失水準的對話讓人精神緊繃,因爲你猜不準他什麼時候就突然對你出手,往往這種人纔是最難對付的。
“各位想看看裡面的仙人不?”肖雲(yún)指著天闕,突然說道。
“這還是算了,我來此地就爲玉盤。肖兄不會想獨自一人去那邊吧,有什麼危險我們兄弟幾個一同面對,總比一個人來的好。”道明笑嘻嘻的說著,直接將衡陽衡陰也拖下水,其實不用他拖,這兩人就已經(jīng)下水,但這麼說,表面上就有著一層異樣的枷鎖,他們幾人就像似同病相憐一般。
“你怎麼知道玉盤的事情?”肖雲(yún)自這幾人突然出現(xiàn)估計就滿腹疑惑,現(xiàn)在既然繞到這個話題上,他自然要問個清楚。
“這種事,還有幾人不知呢?玄門不也知道了?”道明笑著回道。
“玄門本就是茅山一支,而且通玄術(shù)。知曉此事我並不意外,只是遲遲沒有出手去拿玉盤,讓我有些揣摩不透,你陰陽秘宗雖也屬茅山,其實說下來。應該是玄門分支纔對吧,內(nèi)宗秘事唯獨你陰陽秘宗不知纔對,玉盤之事你又如何得知?天闕的事陰陽秘宗就應該更不得知纔對吧。”肖雲(yún)對於茅山的內(nèi)幕的瞭解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詫異的盯著他,心中猜不透這肖雲(yún)到底是何人。
“放屁,玄門算是屁。”道明大罵一聲。
“道明兄。你口無遮攔,當心我?guī)煹軒湍惴饪谖揖筒缓棉k了。”衡陽笑瞇瞇的看著道明,淡淡的聲音沒有人在懷疑他所說的話。
道明臉色有些難看,冷哼了一聲。
而衡陰則在一旁擦拭著刀刃,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但誰又知道,他下一次突然出手又是什麼時候呢。
“道明兄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肖雲(yún)追問道。
“此事說不得。”道明詭異的一笑。並未說出實情。
“那玉盤恐怕不能交給你們?nèi)魏我晃涣耍つ晨矗€是放在這新任掌門手中好了,你們怎麼看?”肖雲(yún)冷淡的語氣,雙眼掃視著幾人。
這幾人都是臉色微變,但最後還是同意了下來,各自點了點頭。
這讓我也頗鬆了口氣。要是這幾人真要來奪玉盤,面對這麼多人,基本無招架之力,到時候怎麼死的估計都不知道。但玉盤在我身上,看樣子也必須跟隨他們走一趟了。
“你先將護山大陣啓動吧。”肖雲(yún)看著我,提醒道。
我心中微微一顫,詫異的看著肖雲(yún),我不知他是如何知曉護山大陣的,我可是從道衡那得知,這護山大陣只有茅山最核心的人才知曉的密事。外人可是一律不知。而且此大陣關(guān)係茅山安危,肖云爲何要提醒我,難不成他和茅山真有什麼關(guān)係不成?
我取出掌門玉佩,點了點頭,繼續(xù)撥弄起天闕上的塵土。很快,一塊石面上一個凹槽顯現(xiàn),看樣子也正好玉佩大小,剛好可以將玉佩放入。
這一次不知爲何,沒有傷悲感,天闕內(nèi)沉睡的那一位,似乎不在對外界有感應。
正當我打算放入玉佩之際,地面猛然一顫,一條裂痕蔓延,天闕上方突然出現(xiàn)的裂痕讓我一條腿直接陷入下去,我急忙拍地而起,往後退去,然而這裂痕的蔓延沒有停止,地面就像似一面玻璃受到了撞擊,在逐漸的粉碎著。
“不好。”肖雲(yún)暗叫一聲,回視山下。
一片陰暗暗的黑影急速朝山頂而來,怒吼,嘶鳴,各種聲音摻雜混合在一起,羣魔聚會般的場景上演在我們的眼前,很快,我們被包圍了起來。
那些消失在家塚內(nèi)的茅山弟子,此時基本已現(xiàn)身,奇怪的是都成了一副副的乾屍,腐爛的道服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靈胄,人胄,未鬼,陰魂,人皮偶,甚至修煉成妖的巨蟒,妖鴉,無麪人,各種邪物張牙舞爪的逼近著。
“各位道兄,是時候各展身手了。”肖雲(yún)輕笑著,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看樣子是當成褲腰帶了。
我一沒注意,只看見衡陽不知何時都已經(jīng)佈下了一圈陣法,他盤坐陣法中央,口中輕念,身邊四周那佈下的幾樣特殊的物質(zhì)微微顫抖起來,發(fā)出一種詭異的聲音,就像似一種樂器。
聲響越來越大,我注意看去,只見那看似黑石塊般的物質(zhì)釋放出一道黑色的光芒,掃向四周。觸及之物,紛紛暴退,有些甚至直接被黑光所洞穿,隨之燃起黑色的火焰,泯滅在眼前。
這就是玄術(shù),威力果然大的驚人。
我吃驚的看著衡陽所施展的玄術(shù),一時間有些發(fā)愣起來。
而衡陰和衡陽似乎還真是完全對立的兩個人,師兄弟兩人一個文一個武,衡陽使用玄術(shù),而衡陰則完全靠武力,抽起大刀直接衝進了屍羣,手起刀落,殺的好不痛快。即使是陰魂也被他一刀兩半,劈的魂飛魄散。這奇怪的大刀在落下之際總會和衡陽使用的玄術(shù)相融合了一般,刀刃上燃起黑色火焰,似乎要吞盡一切邪物。
“哈哈哈哈,來,來,快來,老子一個人殺光你們。”衡陰大笑,手中大刀嗡嗡作響,突進,跳斬,大開大合的刀法力道十足,大殺四方,勢不可擋之勇。
這衡陰的本事也讓我暗暗吃驚,真要和他對上,這一刀我能接住,要是連著來上十刀,我還能不能撐住,恐怕就不好說了,就憑他那一刀將一條巨蟒從頭劈到尾的架勢,估計沒幾個人能真的硬接下他幾刀連砍。
而另一邊,怪道人和道明也聯(lián)手破敵,這兩人的陰陽術(shù)已經(jīng)發(fā)展到詭異的程度,超過了我很久前所遇到的任何一個陰陽宗的人,雖然不知和逸清相比起來,到底誰厲害,但道明和怪道人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陰陽術(shù)。
上前陰魂呼之即來,我們頭頂上空一瞬間陰暗了下來,就像似烏雲(yún)籠罩,黑壓壓一片黑雲(yún)席捲而出,鬼哭狼嚎的聲音攪亂人心,朝圍攏而來的邪物纏繞而去。
一無麪人突然激進而來,撕開的面孔上將整張臉都化成了滿是利齒的口,一聲咆哮之際直朝我撕咬而來,我正打算出手,肖雲(yún)一個借步而上,手中軟件嗡嗡一響,精光閃爍間那無麪人直接被削成了肉片往下凋落。整張臉最終只剩下了那撕開的口,依舊保持著張開的姿勢,最終栽倒了下去。
“快去啓動大陣,不然我們幾人都逃不了。”肖雲(yún)急聲喊道。
我看著依舊還在逐漸裂開的地面,那放入玉佩的石塊也在逐漸的下沉著,心中不免焦躁,急忙朝天闕中央衝去,可此時想再次過去,顯然困難異常。
裂痕中一條條血色的藤蔓蔓延,延伸,盤繞向地面,每當我跨出一步藤蔓便會急速朝我纏繞而來,速度極快。藤蔓之上滿是尖刺,只要被捆住,後果不用說,直接斃命。
我急忙自隨身布袋中取出雞睺,符咒,硃砂和硫磺,雞睺朝七關(guān)方位飛速射出,直落方位之上,短時間封死七關(guān)生氣,硃砂攪入硫磺,符咒包裹其中,直接成了一個個的小炸彈一般,這也是我自創(chuàng)的真陽火。
七個被符咒纏繞而起的硫磺彈再一次射出七關(guān)方位,被封死的七關(guān)方位,空氣幾乎都達到一點即燃的地步,在硫磺落地的瞬間,我反手一枚銅幣激射而出,火花一閃間,火焰大起。
七關(guān)之處,釋放出熊熊烈焰,真陽之火暴起,藤蔓被真陽火逼退,我趁機跳射而上。
突然,地面再一次顫抖,四周突然一片陰暗,暴起的藤蔓就如一片森林將我包裹其中,我仰頭看去,天空都已被遮擋。那妖嬈的藤蔓就像似張了雙眼,藤條擺動間發(fā)出嗤嗤聲,尖銳的刺在向我逼近著。
七關(guān)上的真陽火雖依舊在燃燒,但似乎對這一批藤蔓影響不大,還能繼續(xù)朝我包裹收攏。
眼中厲光閃爍,我臉色一沉,急忙掏出了三清鈴,朝依舊還在燃燒的太遊關(guān)掩蓋而去,一張驅(qū)魔符貼上,隨即火焰大盛,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噴灑,隨之反手一拍,將燃燒成火紅色三清鈴倒吸而起。
‘砰。’
紅光閃爍,三清鈴猶如心臟的跳動,在我掌心旋轉(zhuǎn)之際,一圈火紅的光芒朝四周襲捲,烈焰鋪天蓋地的朝藤蔓籠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