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掌握了賀知縣所有的罪證,將他那些爪牙悉數(shù)抓乾淨,不日便能論罪處斬,流放充奴。”
寧鎮(zhèn)之事簡直駭人聽聞,夜久殤勢必肅清整頓,絕不姑息。
“你是本朝唯一的異姓王,戰(zhàn)功赫赫素有威名,亦有五品官員以下先斬後奏的權利,可我的殿下啊,你卻動不了賀知縣背後的勢力。”
白清蕪很清楚的認識到,同樣感到深深的悲哀。
她沒有怪阿九的意思,樑朝國情只要瞭解些的,都曉得太子一黨樹大根深,又有皇后外戚助力,羽翼豐滿風頭正盛,外戚勢頭昌盛,就連皇帝都沒有辦法。
夜久殤嘆了口氣,“蕪兒,你該相信我。”
他擔著殿下的名號,受著百姓敬仰,斷不會容許有危害國家和黎民的事情或人存在。
“此案牽涉諸廣,需要理清犯案人輕重,還做了哪些違背律法的事,循序漸進急不得。”
他耐心的跟她講述審案經(jīng)過,並非容易。
“我知道了。”白清蕪縮起腦袋,是她欠考慮了,被憤怒衝失了理智。
“阿九,其實當我得知你是夜王殿下的時候,是很震驚的,關於你的傳言我聽了不少,血海屍山中不敗的戰(zhàn)神,謫仙般的美男子,我一直在想,那是什麼樣的人?”
她啞然失笑,挑眉看向他,眉眼皆是溫涼,“不曾想,阿九就是夜王。”
“我並非有意瞞你,怕你因我身份,與我拘束。”夜久殤解釋道。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這時,澤七左右開弓捧來兩個大酒罈子,落在屋檐上,他神經(jīng)大條沒有察覺出不對,自顧自說,“只有四十年的女兒紅,殿下和白姑娘湊合喝。”
白清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直接拒絕了,“我明日還要趕路,就不陪阿九飲酒了,告辭。”
她也沒讓人送,順著一旁木梯,小心爬了下去。
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澤七二丈摸不著頭腦,不解問,“殿下,清蕪姑娘這是生氣了?”
夜久殤給了他一個,話多的警告眼神。
澤七閉緊嘴巴充作木頭人,心裡暗暗吐槽,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殿下也被清蕪姑娘帶的心眼變小了。
夜久殤打開酒封痛飲一口,示意澤七也陪他喝。
澤七高興坐下,與殿下對飲起來。
酒酣正熱之際,天邊有烏雲(yún)席捲而來,呈傾城之勢,鋪天蓋地籠罩著。
澤七揉了揉發(fā)醉的眼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殿下,要下雨了,要不回屋喝吧。”
夜久殤喝完酒罈中最後一口酒,將酒罈摔在地上,眸中折射出意味不明危險的光,他勾脣嗜血放言,“風雨欲來山滿樓啊!”
澤玉見殿下充斥寒意的背影,他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是殿下大開殺戒前的預兆……
翌日,清晨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駛離寧鎮(zhèn)。
不久後,夜王殿下再次開堂過審,親兵抓涉案官員勾連三十餘人,清繳土匪窩三處,涉及千餘人,爲百姓審理冤案數(shù)十起,放還無辜下獄的百姓數(shù)十人。
一時間,寧鎮(zhèn)當?shù)毓賳T人人自危。
寧鎮(zhèn)當?shù)匕傩眨瑹o不拍手稱快,上街歌頌夜王殿下功德。
午時,涉事官員全部押入菜市口斬首示衆(zhòng),犯首賀知縣的滔天罪行,依律凌遲株連九族都不爲過,只是砍頭未免便宜他了。
官員血染刑場後,緊接著土匪村霸,無人僥倖逃脫。
夜王殿下辦案神速,想找關係疏通門路保命都來不及,眼見著刀起人頭落,皆成定局。
得知消息的白清蕪,已身處上京御史令府。
她來接小凝兒回家。
“孃親!”白凝遠遠見著孃親身影,撒開碧姨的手,朝著孃親懷裡撲來,撞了個滿懷,她用臉在孃親懷裡各種蹭,花式撒嬌。
白清蕪掂量著小凝兒的身子,又胖了些,都快抱不動了,不禁打趣,“想來碧姨家的飯食好吃,養(yǎng)出了個白白胖胖的小豬。”
白凝嘟起脣,嚶嚶哼著,“孃親不許說我胖!”
女孩子是要愛美的!
柏碧在旁立著,也幫腔附和,“孩子嘛,圓圓滾滾才壯實可愛些。”
“碧姐姐既慣著小凝兒吧。”瞧著一大一小齊心協(xié)力的樣,白清蕪無奈含笑搖頭,她是說不過她們了。
柏碧和白凝一拍掌,完勝!
柏碧心裡歡喜,不肯放蕪妹子走,說什麼都拉著她坐下說會話。
話題正是當今最熱門的事情。
“夜王殿下神速斷案,可爲百姓拼了個活路出來,如此敢當敢作爲,真是難得啊。”柏碧捧著茶盞,言語中充滿了崇拜。
白清蕪默默的補了句,“阿九便是夜王殿下吧。”
聞言,柏碧更激動了,“你知道了?”
她一直都在想,若是蕪妹子知道夜王殿下的真實身份後,該是什麼反應,可惜錯過了,錯過了呀。
白清蕪:好吧,誰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
“我回老家辦事,老家是寧鎮(zhèn)的,那些事我經(jīng)歷過,的確是九險一生。”她現(xiàn)在回想起那段經(jīng)歷,仍覺得後怕。
柏碧聽她講完後,後脊樑都發(fā)寒,倒吸一口涼氣,“原來竟這般可怖!”
比市井傳言中的還要可恨危險數(shù)倍!
“你遇這遭子事,也受了不少苦,我等從庫房裡挑些補身壓驚的東西,回頭送你那去。”柏碧攥著帕子,關切道。
“謝過碧姐姐記掛。”白清蕪微微淺笑。
“你我之間說什麼客套話,我是不知道你累,拉著你說了好一會子話,快先回去歇著吧。”柏碧也不留人了,說體己話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臨到門口前,柏碧幾次張口卻又欲言又止。
白清蕪看出她的糾結,暖暖開口,“碧姐姐有話不妨直說。”
“沒有人生來就願爲奴爲婢的,你若想脫離奴籍,便去求夜王殿下,近水樓臺不過他一句話的事……”
柏碧著實是爲了她著想。
可道理誰又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