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怔愣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手中原本握著的劍都掉落在地上。他癡癡的看著女子,張了張口,已近到嘴邊的稱呼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沈道友,我這弟子一向乖巧,不知道是哪裡沒能順的了您的心,要對她一個小姑娘下這麼重的手。”
女子安慰的拍了拍古月的肩膀,護犢子一樣的將她護在身後,冷眼看著沈亦。
被那冷漠的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注視著,沈亦剛纔上頭的怒火瞬間冷了下來,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女子說的話。
弟子?
“她是你的弟子?你什麼時候收了徒弟。”
沈亦沒開口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至此。
“師姐。”
他喃喃說出的這個稱呼,讓所有聽到的人臉色大變。
“這就不勞煩沈道友操心了,道友應當瞭解我,一向見不得別人欺負我的人。”
林冬月話音剛落,凌厲的劍氣直衝沈亦而去,蘊含著她一絲絲劍意的劍氣,僅僅只是擦肩而過,就讓沈亦一個半步元嬰承受不住半跪在地。
“這是你對我弟子動手的迴應,至於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之後怎麼處理,宗主面前自有判定。”
林冬月扔下這句話便帶著古月離開這裡,沈亦連忙想要追上去,卻因爲體內氣血翻涌情急之下噴出一口血來。
……
“你聽說了沒有,新入門的那個古月,人家背景大的很。”
“真的,平日誰能看得出來她竟然是那位的弟子。”
“早就聽說那位特別的護犢子,現(xiàn)在一見果然如此,她爲了自己的弟子,可是直接跟九師兄那樣的人物動手了。”
“這算什麼,我還聽說,那位直接找到了宗主的面前,說什麼‘你的徒弟是寶貝,我的徒弟也不是外面撿的’,宗主完全沒法說什麼,最後罰九師兄去思過崖受罰。”
“這次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古月她是那位大師姐的弟子,那不就是宗門第三代內門弟子第一人了嗎,也是九師兄的師侄。”
“說來也是理不清,大師姐出了名的護犢子,知識可以洗,以前護的是九師兄他們,現(xiàn)在護的是自己的弟子。”
“真不知道大師姐看中了那個古月什麼,真羨慕她能成爲大師姐的弟子。”
“誰不羨慕呢,師尊的唯一弟子,還被放在手心護著,怪不得她天賦不怎麼樣卻從來不擔心。有這樣一個師尊,她還用愁修行路上的資源?”
那天殿前發(fā)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宗門上下,誰都知道,新入門的那個很好看卻冷冰冰的女弟子,是宗門白月光大師姐的唯一親傳弟子。
人家從小就被大師姐教導,區(qū)區(qū)一個正陽劍法自然手到擒來。而那個引出一系列事情的收劍動作也被大家得知。
怨不得人家會,畢竟是大師姐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有些小習慣學到了也是正常。
慣著大師姐的名頭,這個動作一時間被許許多多的人爭相模仿。
……
峰山之巔,林冬月臉色冷凝的坐在次位之上,由她一縷神識操控的古月乖巧的站在她的身後奉茶。
主位之上坐著的是一身白衣的尊者,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殿中央的十名內門弟子。
“之前的事情,確實是沈亦魯莽……”
尊者眼神空空很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冬月不客氣的打斷。
“不是魯莽,他就是動了殺心。”
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林冬月淺笑嫣然,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面。
“既然都是故人,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之前種種,我知道各位對我多少都有些不滿,同樣我對各位也是恨之入骨。往事不提,只說現(xiàn)如今我這弟子做錯了什麼呢?”
林冬月的“恨之入骨”四個字,讓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難看了許多。
“她乖巧聽話,因著我叮囑了不要告訴別人是我的徒弟,所以長老怎麼問她也不肯說實話,還牽扯到沈道友是她的不對,我也教訓過她了。
但是這就能成爲沈道友下狠手的理由嗎?那日我若是再遲來一會,我這唯一的弟子,是不是我就只能見到她的屍身了?
我知道各位與我之間積怨甚深,有仇算仇,有怨算怨的衝我來便是了,幾百歲的人了,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下手,也不嫌丟人麼。
雖不知如今爲何世人對我誤會至此,但是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場的各位都很清楚。宗主罰了沈道友,那是你們宗門的事情。我自己的弟子受了委屈,作爲師尊自然是要爲她討個說法,你說是吧沈道友。”
林冬月的眼神落在了低著頭的沈亦身上,肉眼可見的對方身體僵硬了一瞬,然後是從嗓子中擠出來的迴應:“是。”
“我們之間自行處理,尊者應當沒有意見吧?”
林冬月面笑眼無笑意的又看向尊者,後者沒有一絲的猶豫:“沒有。”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沈道友,明日午時擂臺處,十招之內你若不死,那麼今日之事便一筆勾銷。沈道友意下如何。”
“全憑師姐決定。”
既然確定好了,林冬月也不再跟他們墨跡,直接帶著古月消失在殿中,讓一直神情複雜的衆(zhòng)人完全沒有跟他搭話的機會。
“師尊,師姐心疼自己弟子可以理解,可是九師兄已經因此受到懲處了,師姐還不願放手,是不是有些……”
曲悠悠未盡的話,消失在尊者冷漠的眼神中。
直到尊者離開,她都沒敢再說第二句。
“沈亦你可真厲害。”
沈宜對於能嘲諷弟弟的時機從不會浪費。
“你當年犯的錯至今沒有機會彌補師姐,現(xiàn)如今還對師姐的親傳弟子動手,身爲師叔,你屬實一言難盡。放心,看在姐弟一場的份上,你若是真死了,我不會幫你報仇,一定會親切的拿張草蓆將你卷吧之後,扔到亂葬崗去。”
“實在不行,你明天直接認輸吧,讓師姐好好揍你一頓出出氣,我多給你一點保命的丹藥,你意下如何?”
迴應她的,是沈亦拒絕回答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