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聖母黎姬並沒有就這個問題回答海無煙，或許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又或許是覺得那個時候回答這樣的問題太早。

反正那個問題就這樣擱置了下來，而此後，海無煙竟然也從來沒有再問起過，就好像忘記了一樣。

但事實上，海無煙並沒有忘記，不止沒有忘記，她甚至記得更加深刻，所以此時聖母一提及，她立刻就想了起來。

她不止想起了當初問的這個問題，她甚至記得當時的環境，記得當時她們二人說這些的時候的神情等等所有的一切。

她是個聰慧的女子，命運決定了她將來會成爲聖母一樣的女人，要肩負起整個海族的責任，所以思考海族的未來，是她的責任。

海無煙清晰地記得這兩個問題，她也很想弄清楚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很顯然，現在不是弄清楚這兩個問題的時候。

所以這時候聖母黎姬問出來，海無煙滿心的詫異，滿心的不確定。

“師傅，這個問題與這杯茶有關係嗎？”

海無煙是個很聰慧的女孩子，她從周圍人的笑意中讀出了不一般的事情，當然也就能看出聖母黎姬好似壓根兒就沒有接茶的舉動。

這種感覺讓人有些無助，海無煙必須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事情要發生，她不喜歡這種茫然中帶著些無助的感覺，所以她問了出來。

聖母黎殤並沒有回答海無煙的這個問題，她微笑地望著海無煙，眼中光芒閃爍，似是在思考海無煙的上一個問題一樣。

許久之後，聖母輕聲說道：“無煙，你是我見過的少有的聰慧的女子，你能夠早早地開始思考海族的命運，我非常的高興。相信海族子民知道他們的聖女是這樣出色的女子，也會感到非常的高興。”

頓了頓，聖母黎姬繼續說道：“不過，你問我海族將來的命運是什麼，我不知道，所以也不能明確地告訴你。但是，關於你的命運，我很清楚。”

海無煙眼中露出急切的目光，迫不及待地問道：“請聖母明言，無煙的命運是什麼？”

其他人也全都豎直了耳朵，海族的手段是非常神奇的，擁有預言的能力，不可謂不神奇，這一刻所有人都想知道聖母會如何解讀海無煙的命運。

對於秦葉一行人來說，是爲了見識海族這一神奇而強大的能力。

但是對於海神殿所屬的女官和長老來說，聖母這話卻是代表著另外一番意義，另外一番讓人忍不住要去遐想的意義。

聖女是整個海族的聖女，是將來繼承聖母職權的那個人，而且這一代的聖女就只有海無煙一個人，那麼，海無煙就是整個海族的靈魂。

而這樣一個靈魂人物，她將來的路會是什麼樣子的，自然非常令人期待。</待。

所有人都怔怔出神地望著聖母黎姬，全都豎直了耳朵，在等待聖母對於海無煙命運的解讀。

海無煙本人，自然是最期盼的那個，這是她的命運，不是另外那個路人甲路人乙的，所以，她必須期待，必須認真的傾聽。

作爲海族的聖女，誰都能想到，海無煙的命運定然是不一般的，卻是誰也不曾想到，等聖母黎姬說出一句話之後，整個寢殿變得更是如死了一般寂靜。

“你的命運，自然是與聖子息息相關！”

聖女是海族將會成爲靈魂的人物，這是海族子民知之甚深的事實，可是聖子是什麼？

不止海無煙沒有聽過聖子這個稱呼，就連寢殿裡那些年長的見識廣遠的女官和祖制執行長老都不曾聽說過。

海族是海神建立起來的一系民族，也是因爲海神的庇佑，在遠古神靈之戰結束之後，海族才能舉族遷移到這個小位面，然後發展繁榮壯大，最終成長到今天的局面。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海神是個女性，所以她就比較屬意讓女性掌權，雖然事實也證明，在海族，女性掌權確實也令得海族慢慢地發展起來了，但是，在某些時候，女性畢竟有一些桎梏。

不論是在處事的眼光上，還是做決定的魄力之上，女性的手段都略顯得柔和，而對於一個處於權力核心的人來說，這顯然不是很好的事情。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身在寢殿裡的女官和長老們，只希望能夠從聖母嘴裡聽到不一樣的命運。

海族如今看起來堅若磐石，實際上早已經暗潮涌動，危機四伏，若不然，飛昇離去的大長老也不可能做那樣的預言了。

“請聖母指點！”海無煙恭敬地望著聖母黎姬，放棄了“師傅”的稱呼，這一刻，她完完全全把自己置身於一個海族子民的位置上，希望聖母能夠詳細地解釋聖子的事情，也讓她心裡能夠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聖母黎姬微微一笑，精緻的五官微微綻放，像是一朵美到了極致的花朵，那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眸微微瞇起，眼角向兩側延伸一些，誘人的瞳光散發著更加濃郁的美麗。

聖母沒有立刻開口解釋，而是將目光移向了站在一邊的秦葉。

唰！

霎時間，寢殿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聖母的目光移到了秦葉身上。

秦葉心頭驀然一驚，然後不可置信地說道：“娘，你不會是說，我就是聖子吧？”

寢殿裡所有的人也同時震驚，雖然聖母還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這一個眼神，要表達的意思不是很明顯麼？

海無煙亦是不可置信地說道：“聖母，難道秦葉說的是真的？”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想起了飛昇的大長老的預言，不是“古堡出，界心現，神戰不遠”的預言，而是另一個更加明確的預言，大意是她將海皇之刃留給了能夠解決海族危難的人。

而在寢殿裡的所有人現在都知道，海皇之刃如今就在秦葉的手上，那豈不是說，秦葉就是長大老預言中的那個人？

再看看聖母黎姬的眼神，秦葉若不是聖子，誰還能是聖子？

緊張的氣氛無限的蔓延，海無煙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異常緊促了，她手裡已經捧著茶杯，這是一件非常昂貴的瓷器，本身具有非常強大的保暖的效果，饒是時間已經過了許久，茶杯裡的茶水依舊滾燙，縷縷水霧不斷從茶杯裡飄搖而上，溼潤的感覺恰好全部落在臉上，讓海無煙稍稍回過了點神。

如果秦葉是聖子，聖母說自己的命運將和聖子聯繫在一起，那這杯茶，莫不是真的要敬上，而且不是以徒弟向師傅的方式，更不是以子民向聖母的方式……而是，兒媳婦爲婆婆敬茶，而且，還得改口？

平心而論，雖然海無煙和秦葉之間的相處有許多的爭吵，但是兩人之間並沒有真正的齷齪，相反，這種爭吵反而有種惺惺相惜的味道。

而海族的聖女也好，聖母也好，都是不禁婚嫁的，那麼，只要海無煙願意，自然可以找個喜歡的男人。

可問題是，海無煙並沒有想過要找男人，又或者說是她現在的年齡，還不到去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現在的精力全都在修煉和海族即將而來的危機之上。

特別是走了一遭現今的蠻虛大陸，得知禁忌院的陰謀之後，海無煙就更無心男歡女愛的事情。

而且，即便是要找男人，但是和秦葉，顯然還沒有到這個份上啊！

“聖母，秦葉難道真是聖子？可是，此事，難道就沒有別的途徑可以解決了嗎？”海無煙心裡非常的忐忑，秦葉不是個討厭的男人，可是與他之間到底還沒有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想著突然間就要莫名其妙的嫁給這個男人，海無煙的心裡總有些芥蒂，甚至有些不舒坦。

“他不是聖子！”然而，聖母黎姬忽然又說出的一句話，再次讓寢殿裡的人們驚詫不已。

“他不是聖子？”海無煙失聲驚叫道，這一刻心裡很複雜，完全分不清是高興，還是失落，她問道：“聖母，那聖子到底是誰？與秦葉又有什麼關係？”

之前聖母黎姬在要談及聖子的時候，目光落在了秦葉身上，雖然聖母說了秦葉不是聖子，但是海無煙知道，定然與秦葉也是有關係的。

在衆人詢問的眼神中，聖母黎姬終於決定不再賣關子了，說道：“事實上，聖子與葉兒真的有莫大的關係。不止和葉兒，和你，和欣兒，還有陰柔，都有莫大的關係。”

“婆婆，和我還有關係？”秦欣欣指著鼻子問道。

聖母黎姬點點頭，說道：“聖子將是你們和葉兒的孩子，至於究竟會是無煙、欣兒，還是陰柔所生的孩子，此事確定不了。”

轟！

海無煙只覺得腦子裡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聖子居然是秦葉的孩子，而且還有可能是她和秦葉的孩子，這就確定了，她真的要與秦葉組成家庭。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呢？

海無煙只覺得今天所經歷的事情著實太多，而且輾轉的也太快，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秦葉此時心裡也頗爲不平靜，燕陽讓母親生生地嫁給自己也就罷了，聽母親的意思，怎麼還有海無煙和陰柔的事情？

“娘，這事會不會搞錯了？”秦葉說道：“孩兒和海無煙和陰柔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

“娘知道你們之間是清白的，不過以後就用不著清白了。”聖母黎姬看著秦葉的目光中充滿了寵溺的神情，十幾年沒有見到兒子，她心裡自也是非常想念，只不過以往全都把思念壓制在心底裡，此時終於釋放出來了而已。

秦葉哭笑不得地說道：“娘，那什麼聖子，對於海族來說擁有多大的意義？”

寢殿裡的人再一次豎直了耳朵，他們也很想聽聽，聖子與海族之間，到底擁有多麼重大的關係。

“聖子與海族並沒有太直接的關係，不過，和整個人類，或者說整個蠻虛大陸的世界，擁有不小的關係。”

許多人都不理解聖母黎姬的這番話代表著什麼，不過秦葉卻是眉頭緊皺，他對於蠻虛大陸的事情的瞭解，顯然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還要多。

秦葉謹慎地問道：“娘，你知道蠻虛大陸現在的真實情況？”

現在海族談論蠻虛大陸，指的只是現今的那個蠻虛大陸，也就是秦葉他們剛剛過來的楓葉城所在的那片位面裡的大陸。

但實際上，那只是蠻虛大陸若干個位面中的一個，而且是最不起眼的一個罷了。

而聖母黎姬剛纔說的蠻虛大陸，指的顯然是所有位面加在一起的蠻虛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