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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細說

對於請旨賜婚,榮嬌也有幾分不解,在她看來,玄朗向來不喜高調(diào),她二人既情誼互生,哥哥們又都知情,私下裡將親事訂下就好。

以他的權(quán)勢,池萬林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與能力。

好吧,在這件事上,榮嬌很希望他能以權(quán)壓人仗勢欺人一把,尤其是被欺壓的那個人是池萬林,榮嬌想想就覺得挺解氣的。

皇上賜婚神馬的,聽著是夠尊榮,不過,會把她與他都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總覺得他是不事張揚的,而且因爲(wèi)他的身份敏感,韜光養(yǎng)晦不是做做樣子,是真的無慾無求,萬事不上心。

玄朗就笑:“萬事不上心?事關(guān)你,怎可能不上心?”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去求什麼婚旨,將她推到人前去。可,以他的身份,若是成親,不想公開也不可能,反會讓人誤會了她的身份,被當(dāng)成上不得檯面沒有名份的女人,這實非他所願。

如果必定要被人知曉,還不如一開始就將她的身份擡高,英王正妃,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敢非議的。

“……還有,也爲(wèi)了減少麻煩,池家,明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值得圖謀的,會讓不放心的人放心……與其私下訂親,徒增疑慮,不如坦蕩明言。”

“還有我這個人吧?”

榮嬌神色不明地笑笑:“池大小姐自幼病弱,爹孃不喜,這樣的人選,也讓人放心吧?”

“兵不厭詐……我喜歡就好……”

玄朗溫和地解釋著,似乎小心地看了看榮嬌的臉色,藉著袖子的掩飾,悄悄將她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

榮嬌白了他一眼,用力撓了撓他的掌心。心裡其實沒有不舒服,他說的是實情,以池府的門第,以及池大小姐的名聲,他娶這樣的正妃,確實不會讓人忌憚。

他一直不娶妻。是自己不想。但在別人眼中,怕是不這樣想的,擔(dān)心他將妻位閒置。是別有圖謀,畢竟聯(lián)姻是男人們慣用的利益聯(lián)結(jié)。

皇上體弱,東宮無主,諸皇子才能平庸。以他的身份、聲望與年紀,龍椅上的那位提防戒備他。也是正常,沒有將他囚禁或?qū)€罪名發(fā)配,固然有他自己的識時務(wù),也有今上的仁慈。皇上真有心治某個臣下的罪。不需要證據(jù)確鑿。

他請旨娶她,是一舉數(shù)得,他倆可以喜結(jié)連理心想事成;皇上可以放一部分的心。不必擔(dān)心他會娶個孃家顯赫的女人。

玄朗被她一撓,只覺得掌心的癢一路順著手臂竄入四肢百骸。彷彿有隻軟軟的羽毛拂在他的心尖,眼底情不自禁地泛起柔柔的笑意,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滑軟的小手。

“可是,爲(wèi)什麼要升他的官?”

榮嬌不解,她從未在玄朗面前掩飾過對池萬林的不喜歡。

“……”

玄朗微頓,還是決定將實情說與榮嬌聽:“不是升,明升暗降。副尚書就是個虛職,就算有我的面子在,不至於令他太難看,架空是必定的。”

“一來,京東大營主帥因手握重兵,拱衛(wèi)京畿,向來是由皇上的心腹擔(dān)任,從我請婚起,不管內(nèi)裡如何,單看明面上他與我的關(guān)係,聖上不會再放心將這個位置委任給他。”

“其次,他想法太多,竟然妄想從龍之功,任其發(fā)展,恐會埋下大禍患,放到兵部掛名,也能安份些。”

本來池萬林就生了不該起的野心,再扯上他,不管是池萬林本人還是他後面的人,少不得會蠢蠢欲動,生出不該有的小心思。

嬌嬌是池萬林的女兒,這一點是沒辦法改變的,而且池家還有池榮勇與池榮厚,若池萬林真弄出禍患來,他與嬌嬌倒沒事,從來沒有岳父犯事,禍及女婿與出嫁女的,但他的兒子們,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不能讓池萬林的私心貪慾毀了榮勇與榮厚。

交出實權(quán),升遷到兵部是第一步,若他還不知收斂,下一步就該回家養(yǎng)老了。

“他站隊了?是誰?”

榮嬌雖早有猜測,卻沒想到玄朗已掌握實情,其實也不奇怪,池萬林以前與王來山不過點頭之交,忽然兩家要聯(lián)姻,背後肯定有個牽線搭橋的,以王府的門第,完全不可能爲(wèi)自家的嫡子娶池府的女兒,太原王氏,與池府門不當(dāng)戶不對。

原來是爲(wèi)了池萬林手中的京東大營?

“是五皇子,”

玄朗著迷般地揉捏著她的小手:“不管是哪一個,現(xiàn)在局勢不明,五皇子雖有些小手段,勝面不大……池家沒有站隊的必要。我怕他行事差池,影響到榮勇榮厚。”

若池萬林不貪,完全沒必要站隊,老老實實做他的孤臣,任哪一個皇子登上大寶,都不會把他怎麼樣,即便上位的是拉攏過並被他拒絕的皇子,氣量小的,無非是罷了他的職,性命無憂。

無他,皆因帝王心術(shù)。

奪謫時希望能拉攏到一切能收買的力量,真坐了那把椅子後,反倒會對那些孤臣純臣格外看重,畢竟以已度人,能被他收買,就能被別人收買,同理,若是純臣孤將,不能爲(wèi)他收買,亦不能爲(wèi)別人拉攏。

池家沒有底蘊,亦沒有盤根錯節(jié)的姻親,池萬林安份守已老實做他的純臣,若誰上位,也會高看他一眼,何況還有池榮勇與池榮厚?

這倆兄弟,一武一文,武可封帥,文能拜相,何愁池家門第不興?

非要自己做死!還要連累兒女!

“別擔(dān)心,不管是誰,他都沒多大用了,不會有太大牽連。”

玄朗趁眼前無人,拿起榮嬌的小手,放在脣邊輕輕親了親她的指尖:“你不想回府,就不回去……補品店籌備得如何?過些日子我想帶你一起出趟遠門。”

不能再等了,既然早晚得走一趟,還是早去了早安心。

“去哪裡?現(xiàn)在能走嗎?”

他溫?zé)岬纳囝^擦過她的指尖,榮嬌被他親得雙手無力,粉面一片嬌紅,聞言微怔,剛賜婚,正是受關(guān)注的時候,出遠門能行嗎?

“西柔。對外就說是帶你去尋醫(yī)看病……所以,要委屈你了,你要先病發(fā)一次,嗯,就說是因爲(wèi)被賜婚,大驚大喜之下,加重了病情。”

玄朗輕笑,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手背:“然後我就有理由帶你去四處尋名醫(yī)求問藥……還順便賺個情深意重的好名聲……”

“少來!”

榮嬌不是那麼好唬弄的,嬌嗔地瞪他:“西柔何時不能去?以後也有機會的,不說實話,纔不成全你的好名聲呢!”

以後又不是沒時間,要這麼急?還讓她裝病?好吧,雖然她的對外形象一直是有病,病得起不了牀出不了院子,忽然被英王妃的餡餅砸得重病不起,也完全符合情理。

爲(wèi)什麼要急著去西柔?

他有什麼事瞞著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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