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安靜了許久, 衆人各自低頭看自己腳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時候就算傻子也知道不對了, 賈侍郎想到自己說的話, 頓時一陣慌亂, 連忙跪下請罪。

“皇, 皇上恕罪, 微臣，微臣一時不察說錯了話。”禮部侍郎說著，冷汗不住的往下低。

“賈大人這話說的。”曲向程咳了兩聲, “一時不察，莫不是在家中一貫如此稱呼, 這才順口說出來了, 就是不知道, 賈大人心中，是否存了除掉朕, 推廢帝的子孫登基的心。”

“皇上，皇上饒命，臣對天發誓，絕無此念！”被猜出來了，禮部侍郎求饒, 只是承認是不可能的, 他不說出來, 誰都不知道他有這個心思。

“是嗎？”曲向程輕笑一聲, “賈大人有無此念朕不知道, 朕也不想知道，只是賈大人說說, 藐視皇權該當何罪？”

以爲逃過一劫，禮部侍郎鬆了口氣，回道：“回皇上，按律法，藐視皇權爲大罪，輕者流放三千里，重者滿門抄斬！”語氣鏗鏘有力。

“這樣呀，刑部尚書。”曲向程語氣突然變得冷漠起來，彷彿剛剛那個渾不在意的人不是他。

“臣在！”刑部尚書出列道。

“禮部侍郎剛剛說的都記下了吧？”曲向程問。

“回皇上，臣記下了。”

“既然禮部侍郎這麼喜歡，那就按他說的來吧，滿門抄斬太過血腥，還是流放三千里吧。”

“臣領旨。”刑部尚書道。

“皇上，皇上……”被拉出去的時候，禮部侍郎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他剛纔說的律法，是廢帝頒佈的。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律法廢除，他提舊法，不就是給皇上難堪嗎，但是這時候就算知道也晚了，三千里的路夠他反思的。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

御書房。

曲向程氣沖沖的翻來一封奏摺，看了兩眼扔一邊，再打開一封，看了一眼又扔了，連續扔了五六本，殷赫進來了。

殷赫彎下腰，將曲向程剛剛扔在自己腳邊的撿起來，打開掃了兩眼，輕笑一聲。

“師兄？”聽到聲音的曲向程驚喜道，“師兄你來了？”

“嗯。”殷赫點點頭。

曲向程看到他手裡的摺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他們都在胡說八道，一氣之下給扔了。”說完覺得行爲有些幼稚，臉有些不自然的紅了。

“無事。”殷赫笑了聲，“不用管他們，臣這幾日不在，皇上做的很好了。”

“真的？”曲向程懷疑師兄是在哄自己。

“真的。”殷赫肯定道，“今日奏摺皇上自己處理，批完後臣再查看。”

曲向程本來激動的心一下又落了回去：“師兄，你就再幫我批一天吧。”這幾天師兄不在，他自己也不想批，每天也就看一小半，幾天過去，奏摺都快堆成山了。

“不行。”殷赫直接拒絕，“皇上要學會自己來，不能什麼事都交給臣。”

“好吧。”曲向程不情不願地答應一聲，有氣無力的開始批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