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到這五個字以後，李默瞬間虎軀一震。
望著面前這盤黑暗料理時的眼神，也更加恐懼了起來。
該不會，是吃這玩意兒吃死的吧？
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
然而，不等他將這句玩笑話問出口，董小月的眼中，便已經噙滿了淚水，低低的啜泣之聲隨之傳來。
“小月老師，你這是……”
“別……別提那個人了……”
董小月的雙手緊捂著臉龐，可淚水卻仍是不住地從她的指縫之間流淌而出。
並非是開玩笑時的惺惺作態，而是實實在在地哭了出來。
顯然，李默剛纔這句無心的問話，觸及到了她的某些傷心往事。
她雙腿顫抖著，一下跌坐在餐桌對面的長椅上，痛哭不止。
這還是李默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緒竟能如此崩潰，以往，董小月在他的眼裡一直都是一個樂觀開朗到甚至有些離譜的女人。
卻不曾想，她竟然會因爲一個突如其來的回憶，而哭成這副樣子……
顯然，這是她內心最深處、最不願被揭開的傷疤。
“小月老師，我……我不是故意要問這句話的……”
李默趕忙湊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向她道著歉。
畢竟，他是最見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哭泣了。
更何況，還是平日裡那樣開朗活潑的一個人。
“沒……不是你的問題，咳咳……讓你……讓你看笑話了……”
董小月吃力地搖著頭，拼盡全力擠出一絲苦笑，不願讓李默爲自己擔心。
“這……這牛排都快涼了，小月老師，我可得趕緊把它給吃了。”
李默說著，忙舉起刀叉，切起那塊先前還被他視作是黑暗料理的牛排。
一塊、兩塊，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硬生生地吞下了足足一半的牛排。
焦糊而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在他的舌尖上，由於肉質實在是太硬了，以至於連咀嚼起來都十分費力。
但就算是這牛排再難吃，他也不願意再看到董小月哭泣時的樣子了。
最終，這一整塊他有史以來吃過最難吃的牛排，還是被他給一點不剩的吃完了。
中間沒有任何停頓，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好好吃！小月老師，你的廚藝還不錯嘛！”
李默擦了把嘴角的醬汁，衝董小月比了個大拇指。
此刻，二人四目相對，董小月只怔怔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真……真的嗎？”
她嗓音沙啞，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嗯。”
李默點點頭，伸出手背爲她揩去眼角的淚水。
“傻樣兒。”
董小月輕輕拍掉了他的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在李默臨出門之際，她望著那束還被插在花瓶中的依米花，喃喃自語著。
“你知道嗎？我每次跟別人介紹自己的時候，都會說我最喜歡依米花。可是，真正能記下來的、送花給我的人，卻只有你一個……”
望著李默即將離去的背影，她忽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用幾乎快要吼出來的聲音，再次叫住了他。
“等等！那個……我……我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說著，也不等李默回頭，她便火急火燎地朝樓上跑去，焦急得連地板都被踩出了咚咚之聲。
其實以董小月的空間天賦，她是完全可以直接憑藉空間摺疊瞬移到樓上去的。
但現在的她，已經連自己擁有的這項能力，也忘記了。
等了好半晌後，她才整理好儀容，捧著一件被熨得平平整整的白西裝，姍姍來遲。
“小月老師，這是？”
“是西裝呀！你看，過兩天你就要去參加五大家族的聚會了，這要是穿件隨隨便便的衣服過去，那指定要被人家瞧不起了。
爲師都替你挑好了，喏，這件白西裝，應該很合身的吧，快穿上讓爲師看看！”
董小月說著，隨即把李默當成了個平面模特，爲他穿上了這身衣服。
或許是運氣使然吧，不僅尺碼剛剛好，而且也極爲合身，就好像是專門爲他定製的一樣。
“真……真好！”
他沒有看到，此時正站在自己身後的董小月，眼角又不經意地涌出了幾滴淚水。
他同樣不知道，身爲獨居女孩的董小月，爲何家中會存放著這樣一件男士西裝。
或許，這與她先前哭泣的原因如出一轍吧。
等李默知曉這個原因，就是許久之後的事了。
“小月老師，你想得真周到，那這件西裝，我就先借用幾天了啊。”
“要收租金的哦！”
“啊？？？”
“跟你開玩笑的啦。”
……
隨後的兩天時間，同時也是距離五大家族聚會開始僅有的兩天，李默又接連調查了數家他認爲二重身鬼有可能潛伏的花店。
不過，他新獲得的火眼金睛技能，卻並沒有幫助他發現任何一個可疑人士。
顯然，這隻有三種可能性。
一，是他的火眼金睛根本沒用，無法識別妖魔鬼怪。
二，是這二重身鬼的隱蔽潛伏能力爆表，以至於連他的火眼金睛都沒能發現。
三，是二重身鬼這兩天沒出現在他所調查的這些花店附近。
思來想去，李默還是覺得這第三種的可能性最大。
總而言之，他這兩天的調查工作是又沒有任何進展了。
反倒是五大家族聚會的事，令他整宿整宿地沒睡好覺。
聚會的時間正是今天下午，在位於帝都市中心附近的歐陽公館。
換上董小月借給自己的白西裝後，李默卻覺得還像是少了點兒什麼東西。
他左思右想，最終將目光移向了自己那空空的雙手。
“壞了，去人家的聚會，我總不能空著手啊……”
思忖片刻之後，他又看了看錶，決定還是先去花店裡買些花帶去。
畢竟他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送鮮花，這總不寒磣了吧？
如是想著，在不知不覺之中，他便已步行到了伊娜花店的門前。
也就是上週潛伏調查時，他最常去的那家花店。
“一束……呃……一束……”
“你穿得這麼正式，應該是要去什麼重要的場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