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狹長而幽暗的通道，內裡嘈雜的噪音和重金屬音樂的轟鳴聲隨之傳入他的耳畔。
這地下城市似乎極其喜愛這種風格的音樂，但李默卻只覺得這很吵。
負責演奏的倒也不是別人，正是早前蹬三輪車載過他和蕭兮夢一程的兩個黑人，麥克與布勞斯。
他們顯然也認出了頭戴蜥蜴面具的李默，表演結束下臺後，便湊到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我說這下城街，該不會就只有你們兩個搞音樂的吧？”
一見到他倆，李默就好奇地問道。
畢竟，這未免也太巧了。
“當然不是，俺們哥倆只是來給這角鬥場演個餘興節目，掙點兒外快而已?！?
“就是說咯，跟兔子她煉一次丹掙的大錢，那是根本沒法兒比的?！?
“對了蜥蜴哥，你爲啥會來這裡，總不會也是來打拳掙外快的吧？”
二人聊著聊著，又將話題扯到了李默的身上。
等等，蜥蜴哥，這個稱呼也太那啥了吧……
“呃……咳咳，我只是來觀摩一下而已，不打拳，不打拳的?！?
李默抹了把脖頸上的冷汗，笑著對他們倆說道。
眼下他們三人坐著的位置是角鬥場相對比較後面的位置，因此這麼聊天也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相反，他還能借著這個地理優勢，大致看清楚場內的其他觀衆。
座位基本上是全滿的，除了零星十幾個位置空著以外。
至於觀衆，有的也和他一樣是戴著面具的外人，而有的則是和麥克他們一樣，是不戴面具的本地人。
其實經過這麼一段時間，李默也想明白了，這戴著面具實際上還有一大用途。
那就是避免自己的身份被其他和自己一樣的外人所知曉。
比方說你是住在帝都地面上的居民，結果你在這下城街裡做了些灰色的勾當。
那麼萬一被人得知了真面貌，恐怕回去以後還會給自己惹禍上身。
畢竟很多事雖然在這地下幹是沒什麼問題的，可一旦回了社會秩序穩定的地上，萬一你還是個名人，難免就會受到非議。
因爲你的容貌，已經被別人給看到了！
“蜥蜴哥，其實你想上臺去打打也無所謂的?！?
心裡正思考之時，布勞斯忽地拍了拍李默的肩膀。
“?。俊?
被這麼一拍，他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只買了張一百塊錢的票，又沒報名啥的，這咋上?。?
“害，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不過也難怪，畢竟蜥蜴哥你是第一次來下城街嘛，我猜的對嗎？”
二人譏笑著，用一副看待鄉巴佬似的眼神望向李默。
被這麼一望，他也只能無可奈何地點了下頭。
畢竟這也是確鑿無疑的事實，人總歸是要在未知之中學習的嘛。
“蜥蜴哥，實話跟你說吧，不只是你，我們如果想下去打一場的話，其實也是可以的。”
“不過這樣的話，就是送死局咯。”
“??？”
被他們這麼一說，李默心裡就更懵圈了。
“其實，只要你買完票進了這個角鬥場，等到決鬥開始的時候，如果沒人敢上場的話，你就可以自行上去了。”
“臥槽，這麼隨便的嗎？”
李默有些不可置信，畢竟這可是賭上性命的大事啊，都不用籤個生死狀之類的東西嗎？
“這裡可是下城街，哪兒有這麼多的規矩？”
麥克只用一句話，就把他懟得啞口無言。
的確，在這個地方，他確實是不能用自己以往的三觀來看待這裡的事。
在光照不到的角落裡，生命也就變得和塵埃一樣無足輕重了吧？
想到此處，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理解蕭兮夢了。
像這樣的地方，偶爾來出手些丹藥還行，但要真是長期留在這裡，他恐怕也會受不了的。
同樣的，他也不希望自己身邊的朋友們留在這種地方。
像是歐陽櫻、東方義之類的，他們也會和自己一樣受不了這藏污納垢的地方的。
“下面，讓我們有請今天的參賽選手?！?
很快，一個胖乎乎的主持人舉著麥克風就上了臺。
他也不多廢話，只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就朝臺下望去。
要說這裡的規矩雖然約等於沒有，但絕大多數人都還是比較重視自己的性命的。
當然了，這是一句廢話。
總而言之，聽罷此言後，場內一時竟無人舉手。
“我說，要是真沒人上臺會咋辦??？總不會直接清場吧？”
望著瞬間歸於沉寂的角鬥場，李默可不想自己的一百塊門票錢花了個寂寞。
“你就放心吧，肯定會有人上的?！?
麥克故作高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果不其然，見一時無人，那主持人這才繼續說道：“今晚勝者的獎金是十萬元，如果能擊敗我們的衛冕女武神，則將會獲得獎池裡的累計獎金五十萬元。
共計，六十萬！”
譁！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騷動了起來，喧譁聲再度響成一片。
平心而論，如果是早前不會煉丹的李默，倒還真有可能爲了這六十萬，上臺去拼一把。
畢竟憑他的鬥氣感知來說，這角鬥場內的觀衆席上，似乎並沒有什麼強大的存在。
但是正所謂“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他雖然現在不將這六十萬給放在眼裡了，但是依然有無數人爲此趨之若鶩。
而這，也是現實！
很快，陸續有三個人緩緩舉起了手，其中一人的手，似乎還有些顫抖。
“呀？沒人了嗎？”
主持人略顯欣慰地招呼他們三人上臺，同時從後臺裡請出了他口中的這位衛冕女武神。
即，先前門外告示牌上所寫的那位空間類異能強者！
與此同時，場中也響起了一片起鬨叫嚷之聲。
顯然，他們的多巴胺都在此時被激發了出來。
不論是看別人拼死廝殺時的激動，還是身爲男性的旺盛荷爾蒙。
叫嚷聲中，一名衣著華美，彷彿禮儀小姐似的女人從後臺緩緩走上。
不過，她並不像那臺上的三人一樣，是素面朝天的。
相反，一個彎月牙形的面具，正戴在她的臉上，恰好顯露出她的一隻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