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
就算早已遁入空門,何婉容在看到白依依的時候還是無法平靜,瞬間燃起了對女兒的思念牽掛,內(nèi)心五味俱全,早已沒了佛法的蹤影,她的定力還是不夠的。
何婉容看著白依依百感交集,若不是與自己有幾分相像,她真的認不出這就是自己的女兒,當(dāng)初的那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已經(jīng)出落的亭亭玉立。
“我不想打擾你的清淨(jìng),只是來問你要樣?xùn)|西。”白依依直截了當(dāng)?shù)牡馈?
“娘這裡還有什麼能夠給你的?”何婉容問。
“一個方法。”白依依走到何婉容跟前,低聲道,“就是當(dāng)年你讓我爹的侍妾毫無防備的落胎的那個方法。”
“依依?”何婉容睜大雙眼看著白依依,當(dāng)年她用過的東西又要落在她女兒的身上?十幾年來她在雪月庵爲(wèi)那些無辜逝去的生命誦經(jīng)超度亡靈,她的女兒難道特意來見她就是爲(wèi)了重蹈覆轍?
“依依,你想哪兒去了?你爹的其他侍妾保不住胎兒是由於你爹的體質(zhì)有問題,孩子在孃胎扎不了根,你能出生已是萬幸。”何婉容拿當(dāng)年的話搪塞道。
“不要跟我說這些,當(dāng)年你做的事我也見過,不說不等於我不知道。”白依依嗤鼻道,“你告訴我當(dāng)年你做那些小動作的詳細情況,也算彌補你這麼多年拋棄我的過失,你給不了我母愛,適當(dāng)?shù)臅r候幫我一下也是可以的吧,這終究是你欠了我的。”
“是,娘對不起你,只顧著自己從傷心往事中解脫。”何婉容看著對她生份又帶著冷意的白依依,心中很不是滋味,“娘以爲(wèi)你有姑姑的照顧會很好的。”
“再好能有親孃好?”白依依的鼻子一酸,原本陰冷的臉色瞬間崩潰般抽搐,淚流滿面,看的何婉容心疼不已。
“依依!”何婉容伸手攬住白依依,隱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依依不哭,有什麼難事讓娘幫忙,娘一定幫你!”
這都是她欠了這個女兒的。
“我只要那個落胎的辦法。”白依依擡著淚眼,望著何婉容,面帶央求懇切。
“依依,那樣做會讓你墮入無間地獄的。”何婉容道。
“你皈依了佛門纔信那個,我只相信要把握當(dāng)下。”白依依斬釘截鐵的道,“那個胎兒絕不能留!”
“依依——”何婉容不知該如何勸說白依依。
“不要多說什麼,我既然來見你就是心意已決。”白依依打斷了何婉容的話,“如果你想獨自登入極樂,我無話可說,如果你還對我有一絲牽掛就不要拒絕我,娘本來就是應(yīng)該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站出來的人,你若不做我娘,我就死心了。”
何婉容看著白依依隱忍著自己的悲慼,故意做出對她冷淡的樣子,那種渴盼與希冀的糾結(jié)令她看著心疼,她對她這個娘一定是失望又渴盼的吧?
她還能給女兒什麼?
她知道一個女人面對另外的女人懷了不該懷的孩子時的心情,這就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悲哀,作爲(wèi)其中的一個女人就要想方設(shè)法的讓自己的孩子成爲(wèi)唯一,借憑子貴。
她能給的也就是這方面的幫助了,曾在白家歷經(jīng)妻妾爭鬥的原配夫人對這些事可謂熟門熟路。
“好,我告訴你。”何婉容下了決定,她的夫君已死,當(dāng)年的那幾個侍妾早就各奔東西,遁入空門的她再無爭鬥的意義,而她的女兒還有一腔希望,還有自己的所愛,還有正常人的生活。
白依依滿意的離開了雪月庵,在何婉容的指導(dǎo)下準備了一些東西,路過西門易的那家飾品店,頓住腳步,略略想了下便走了進去。
店裡的掌櫃認出白依依,當(dāng)白依依朝他走去時便迎了上來,“姑娘要挑飾品嗎?看看可有相中的。”
“掌櫃的以爲(wèi)我能買的起貴重的東西嗎?”白依依掃了眼自己的衣衫,自嘲的笑笑。如今她的打扮可是普通的很,可沒有富貴小姐的樣子,真真的是在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
“本店向來不看外表,否則容易有眼無珠。”掌櫃的道。
“既然如此,麻煩掌櫃的帶我進裡間挑選,如何?”白依依笑問,說著便繞過掌櫃去推通往裡間的門。
“白姑娘留步!”掌櫃沉聲道,擋在白依依跟前。
“我要跟你家王爺談買賣,麻煩掌櫃通傳一聲。”白依依瞟了眼目光清冷的掌櫃,低聲道。
“白姑娘還有買賣可談?”掌櫃明顯不信,誰都知道如今白依依的破落,失去了北王府的依託,她什麼都不是。
“掌櫃可不要有眼無珠哦。”白依依用掌櫃之前的話反擊。
“掌櫃,王爺讓她進來。”
二人正在門口不動聲色的爭執(zhí)著,門從裡打開探出一個頭。
裡面的人聽到了外面的響動。
掌櫃讓開了道,白依依順勢推門而入。
白依依走到那間熟悉的房子前,就見西門易剛聽完一個手下的彙報。
那名手下離開之後,西門易恨恨的罵了句,“真是個賤人!”
“是你的王妃又惹你生氣了麼?”白依依輕輕一笑,跨進敞開的屋門檻,走進了屋內(nèi)。
“你怎麼斷定我罵的是蘇染情?”西門易暗壓住火氣,瞟了眼白依依道。
“第一,我應(yīng)該沒有惹過王爺。第二,憑王爺對蘇染畫的寶貝,第三,王爺更不可能辱罵淑妃娘娘,那麼就該輪到府裡的那位相當(dāng)於下了冷宮的王妃了。”白依依說著,眼珠子翻了翻,又笑道,“讓我猜猜看王爺爲(wèi)什麼動怒。”
“好,你若猜對,本王就聽聽你來見本王的目的,本王可不會跟無用的人談買賣。”西門易言語間絲毫沒有掩飾對如今的白依依的不屑。
白依依若無其事的笑笑,“我想,一定是蘇染情不聽你的話了。現(xiàn)在蘇染情有用的地方就是由她的手去做王爺不能做,或者是不能讓人猜出是王爺做的事,但是蘇染情並沒有乖乖的依著王爺?shù)脑捜プ觯鯛斈阏f我猜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