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蘇染畫近在眼前的時候,白依依眼中的狠意早已一掃全無,雙眸一如既往的柔和。【:
“王妃的身體看來已經(jīng)痊癒了。”白依依笑道,似乎沒了因小柔的死而生出的疏離,笑容得體大方。
“嗯,好了。”蘇染畫微微一笑,點點頭。她從柳兒口中早已得知白依依病了一場,便又道,“看白小姐的精神,病也是好了?!?
“一時的不小心,淋了雨,讓王妃見笑了?!卑滓酪烙行┎缓靡馑嫉男π?,彷彿做錯事的孩子。
“以後要注意,天越來越冷了?!碧K染畫道。她沒有理由對白依依冷淡,見她矢口不提小柔的事,笑容純美,便禮貌的與其迴應(yīng)。
“嗯,”白依依點點頭,看了看蘇染畫身後的柳兒,問,“聽說相府有人來看王妃了,王妃這是打算去迎接嗎?”
“人來沒來呢,我先出去走走。”蘇染畫笑道。
“出去?”白依依微愣,在相府來人的時候,蘇染畫要出府?她在搞什麼鬼?
“我先走了?!碧K染畫不想與白依依做什麼解釋,轉(zhuǎn)而對柳兒道,“柳兒,前面帶路。”
“是,”柳兒幾步走到了前面。
“白小姐,告辭?!碧K染畫客氣的告別白依依,跟著柳兒走了。
白依依望著蘇染畫的背影,琢磨著她的舉動她的話,一句“帶路”,聽著很是彆扭,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怔怔的半天回不過神。
只有蘇染畫知道,她一定得讓人你帶路了,否則她連北王府都順利的走不出去,豈不是要鬧出個大笑話?
“王妃要出府?”林管家看到朝王府大門走去的蘇染畫,迎了上去,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一番蘇染畫,平靜的口吻掩住內(nèi)心的疑惑。
“嗯,養(yǎng)了些天,身子好了,想出去走走?!碧K染畫看著林管家,這個五六十歲的男人,擁有一副不溫不火的神態(tài),但是從第一時間處理小柔的事上,可以看出,在溫和的外表下還是有著強(qiáng)硬的手腕。能當(dāng)北王府管家的人,又能被西門昊稱爲(wèi)一聲叔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不待林管家迴應(yīng),蘇染畫接著又道,“莫非我出王府也要王爺?shù)亩鳒?zhǔn)?王爺不會行事小心到如此地步吧?”
“這倒不是。”林管家微微一笑,心中已體會到蘇染畫的話外音,若西門昊真不允許她出府,反而說明他膽子過於小了。若是被北王聽到,定然又會讓他滿眼寒霜了。
“那我就先走了?!碧K染畫不等林管家說出什麼相府要來人的話,折身朝大門走去。
柳兒朝林管家福了個身,連忙拔腿跟上。
面對不給人留任何迴旋餘地的蘇染畫,林管家感到了一種我行我素的性格,似乎,這個行事自我的女子根本不該參與到受人指使的行動中。
“柳兒,你知道宰相府是朝哪邊走嗎?”出了北王府,蘇染畫望了望兩邊的街道,問。
“左邊啊?!绷鴥翰患偎妓鞯幕卮?,此時她才恍然大悟,原來王妃是迫不及待的要親自去接相府的人啊!
“答對了?!碧K染畫看著左邊,遙遠(yuǎn)的街頭,脣角洋溢著一絲笑意。
就在柳兒準(zhǔn)備跟著蘇染畫朝左走時,蘇染畫竟然折身朝右邊快步走去。
“王妃?”柳兒連忙跟上,臉上又佈滿了詫異。
蘇染畫自然知道柳兒的想法,但不想多說,加快了腳步。
她就是不想讓相府的人與她順利見面,他們想見她,擾了她多日的清淨(jìng),她就故意避而不見,存心給他們製造難題。
她不再是與相府有關(guān)的蘇染畫,她走的每一步只隨了自己的心意。
“柳兒,京城最大的繡莊在哪兒?”遠(yuǎn)離北王府後,蘇染畫突然停住腳步問。
“繡莊?”柳兒撓撓頭,想了想,“玉錦坊是京城裡有名的繡莊,好多的達(dá)官貴人都在那裡定製繡品,就連皇宮裡的繡娘也有好多出自那裡,柳兒想玉錦坊應(yīng)該就是京城最大的繡莊了?!?
柳兒不認(rèn)爲(wèi)出自相府的蘇染畫會不知道玉錦坊,聽她問,以爲(wèi)是在考自己,便認(rèn)真的回答。
“那就去玉錦坊。”蘇染畫點點頭,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帶路?!?
“是?!边@次,柳兒連詫異的神情都沒來的及有,聽了蘇染畫的吩咐,如聽到嚴(yán)厲的命令,一個激靈,走到了前面。
蘇染畫並不急著去玉錦坊,一路上,觀摩著繁華的京都,瞭解一下這裡的風(fēng)俗,悠悠閒閒,好不愜意。
倒是去了北王府的三夫人,沒有見到日夜思念的女兒,一路上擔(dān)憂著的心更是高高的提起,撲撲跳個不停。
“夫人請稍等,我這就派人去找王妃?!绷止芗掖故终驹谝贿叄虮蛴卸Y。
“管家,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染畫惹北王嫌,所以被關(guān)在什麼地方,不許她來見我?”三夫人將問題一下想到了壞處,手撫著心口,緊張的問。
“夫人哪裡話?我家王爺對王妃很好,爲(wèi)了王妃被冤入獄的事,還得罪了皇后,處罰了陳公公,這些事,夫人在相府應(yīng)該有所耳聞吧?”林管家溫和的笑道。
“可是,可是……”三夫人看看四周,孤零零的一座偏房,進(jìn)門時,便看到門頭紙貼的三個字,那分明是她女兒的筆跡,她認(rèn)得。
林管家微微的笑了笑,“夫人應(yīng)該懂得,住在正宮的未必是最受寵的那一個?!?
可是,新婚伊始就住在偏院,卻是個不好的開頭。三夫人嚥下心中的話,咬著脣,擔(dān)憂的望著屋外,眼含期盼。
林管家悄然退出。
這樣的場面令他也頗感意外。計劃中的相府母女相見沒有發(fā)生,空留下三夫人獨自守在梧桐居。
雖然西門昊對這次母女相見並不放在心上,早就離開王府辦事去了。但是眼看著在三夫人來之前,蘇染畫出其不意的帶著柳兒出了北王府,林管家之後還是派了一個下人遠(yuǎn)遠(yuǎn)的跟上了她。
但是,沒過多久,那個下人便悻悻的跑了回來,灰頭土臉的說把王妃給跟丟了。
林管家?guī)值芍郏胩煺f不出話來。要知道他派的可是王府裡最機(jī)靈的人之一,對付一個毫無功夫的蘇染畫來說,是綽綽有餘了。
可是,他竟然跟丟了王妃,也就是說,在北王沒有命他的屬下追查的情況下,若是北王妃不自己回來,一時之間是沒人能知道她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