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勁風撲面而來,秦天嘴角卻有著一抹森冷滲透出來,指尖猩紅閃動。看似緩慢無比的點出,很慢。就像緩緩從劍鞘出拔出利劍般,其鋒芒卻在這一瞬間彷彿找到了宣泄口似的,洶涌而出,指動,鋒芒無鑄,所向披靡!
嘭!
秦天這一指在三道錯愕目光的注視之下,輕輕的點落在青妖血蛇其頭顱上凝聚的血光上,好似未掀起任何的波瀾,卻在無聲無息間擊潰了這血光,旋即攜帶著無比狂暴的勁道狠狠落在了青妖血蛇上。
噗!
一道猩紅的血光迸射而出,軀體龐大的青妖血蛇直接被掀翻,狠狠撞上了其後的鐵門,撞擊的瞬間,彷彿整座執法塔都顫抖了一下,緊接著青妖血蛇就抽搐了數下,血染了滿地。
“擊殺目標,越階殺敵,獲得殺戮點9000000。”
“恭喜宿主地階靈技血煉印熟練度+1!”
滴答!秦天的指尖上一滴殷虹滴落而下,執法塔內再次陷入猶如死一般的寂靜。同時在上方,望著這電光火石間,便勝負已分的局面,青峰等人久久無語,許久之後青峰嘴角微微抽搐,目光極爲困難的在秦天身上移開,望向老者道:“蕭老,看來我是沒有必要下去了,這傢伙的實力居然可以撼動靈皇境!”
“若非這畜生突破至靈皇境,你我還未被蒙在骨子裡,這小傢伙天賦不錯,居然掌握了一門二品武技,甚至在其上的造詣不深。”老者嘴角也是牽扯出一抹苦澀,在青妖血蛇突破的剎那,他心頭也是猛地一沉。瞇著雙眼,老者認真打量了秦天數息,好似要將這道身影記住,轉身走向長廊,還不忘對青峰道:“送他出塔!”
出塔!
數年以來,這被稱爲死亡墳墓的執法塔,終於有人走出了。
青峰點著頭,迫不及待的走向第三層。
第三層中,秦天方纔閉上雙眼,正準備修煉,他知道只要再過數時辰,自己就能夠走出這執法塔。只是才修煉數分鐘,其背後厚重的鐵門就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秦天猛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中掠過一抹森冷,右手微按著劍。
嗆鼻腥臭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青峰實在難以想象秦天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內待在三天,正欲擡步邁入第三層,其一股森冷的寒意就在背後直冒而出,猶如被洪荒巨獸盯上的感覺,其雙眸恰好迎上秦天那平靜的目光,看著秦天那時刻警惕的樣子,聳聳肩,有些無奈道:“我可不想面對你那兇殘的劍,我是執法者青峰,恭喜你在執法塔中倖存下來。本來按照規矩,你要待滿三天前能離去,不過蕭老說你現在可以出塔了!”
“出塔!”秦天嘴角終於泛起一抹笑意,只是這笑意落在青峰眼中,怎麼看都能看到出這笑意中的不捨,見鬼,你小子難道待在這執法塔還待出感情。
眼角餘光掃過四周的屍體,秦天一步步向前走去,只是手依舊按在劍柄上,同時秦天身上那凌厲鋒芒的崢嶸也漸漸收斂起來,直至秦天出現在青峰面前的時候,就猶如文弱的書生一般,看著青峰有些古怪的眼神,秦天淡淡道:“走吧!”
漆黑狹長的走廊中,簇簇鬼火閃爍著,倒映在秦天有些白皙的臉頰上。
沉穩的腳步聲在走廊中迴盪著,青峰走在前方,實在承受不住這沉默,率先開口道:“我叫青峰!”
“我知道!”秦天淡淡道。
“我是執法者青峰!”青峰重申一遍。
秦
天擡起頭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青峰,旋即低著眸繼續思考著,執法塔三日,斬殺數千妖獸,殺戮點將近億,可以突破一個小境界,所剩的殺戮點也僅僅數千萬,這數千萬的殺戮點還夠自己突破一個小境界,甚至莫說是一階了,想到這,秦天就有些苦惱,甚至覺得賴在這地方不走。
“我真的是執法者青峰!”青峰止步,轉過頭望著低頭走來的秦天,嘴角微微抽搐,自己都三番兩次的自我介紹,這傢伙難道不開口介紹下自己?
看著青峰停下來,秦天狐疑的望著四周閃爍的燈火,“到了?”
聞言,青峰不禁有種無力的潰敗感,“只是想恭喜你成功的走出了執法塔,做到以往我不敢做的事情,由衷的佩服你的實力和勇氣!”
“你殺過人?”秦天停住,狹長清冷的眸子落在青峰這張平凡的臉上,一張很平凡的臉。
“若非殺過人又豈能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執法塔中,又豈能過著見不得人的生活。”青峰喉嚨微微起伏了下,好似想了什麼,感慨道:“這是一個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時候大多數人都是因爲一言不合而出劍傷人,很不幸,當初我也衝昏了頭腦。殺了人。”
“確實是個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時候你不想找麻煩,麻煩卻不斷找上來!”秦天有些贊同的點點頭,雙眼微瞇,略微打量了青峰一眼:“你就不想走出這執法塔嗎?”
“不,我喜歡這樣的生活,雖然枯燥乏味,卻平淡,沒有過多的勾心鬥角。最多就是被雲霄那傢伙擠兌幾句。”青峰搖著頭,繼續前行。
看著青峰的背影,秦天沒有說些什麼,就像他說的那樣,這是一個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時候,大多數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很多時候對於很多人而言,人命如草芥。
秦天知道,當你一個人的力量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時候,只能去適應這個世界,雖然才接觸這個世界數月,秦天卻完全適應這個世界。很無法適應這個世界的。只能選擇逃避,就算眼前的青峰。不知爲何,秦天卻想起了滄月和吳日天,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笑意。那兩個傢伙,殺起人來比自己還要乾淨利落,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在各自的宗門中混的怎麼樣,至少沒有自己這麼差勁。
走廊的盡頭處。一座古老的祭壇矗立著,有些滄桑。
青峰止步。指著祭壇道:“這祭壇是道簡單的傳送陣,通往執法塔外。”
秦天徑直的走向祭壇,挺拔的身影還是那麼單薄。
“難得離開這鬼地方,希望師弟今後就不要再進來,誰來這裡都是遭罪!”青峰拱手道:“好好享受外面的陽光,那種站在陽光下的感覺還真懷念。”
秦天微微轉身,看著青峰,嘴角卻綻放起一抹笑意:“這裡對於我而言是天堂,青峰師兄,我們會再次見面的,相信不會太久。”
話落,秦天轉身邁入祭壇之上,無盡的黑暗猶如潮水般吞噬了他的身影,唯獨一道笑意的聲音迴盪著:“還有,我叫秦天!”
青峰身子猛地一挺,口中喃喃著:“秦天?不錯的名字,不過他先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驅神。我們會再次見面,難道這小子還要出去殺人?”
看著祭壇上空蕩蕩的空氣,青峰也不管秦天能否聽得見,喊道:“你小子出去就好好修煉,別再來這鬼地方了!”
……
秋高氣爽,天高雲淡!
初升的旭日閒照著蒼穹,數道老長老長的背影被拉在鋪滿枯葉的石道上。
乍起的秋風,捲起了滿地的枯葉,這數道身影就像石像般,一動未動。
“還有兩個時辰,若是大門未開啓,他就是死在執法塔內了!”中年人淡淡道。
美眸凝視著猙獰的鐵塔,步韻寒柳眉微蹙,看著腳下翻滾的秋葉,她心頭也泛起了少許煩躁,不管是哪兩種結果,她都有些不願看到。
若是秦天死在執法塔中,她深信父親會愧疚一生,甚至她自己也會有些愧疚,若自己未答應父親的約定,父親也不會袖手旁觀。同時,若秦天真的有幸走出執法塔,那也就是意味著自己要嫁給這個模糊只記得起名字的人。
畫眉緊鎖,步韻寒貝齒輕輕咬著嘴脣,她甚至有種要掉頭離開的衝動,她從來沒有想過時間會是如此的漫長。
嘎吱!嘎吱!
就在這一刻,這龐大猙獰的鐵塔中緩緩泛起刺耳的聲響,四道目光齊刷刷的向著緊閉已久的漆黑鐵門望去,就像一隻巨獸爭開了血嘴,腥臭嗆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鐵門緩緩打開,無盡的黑暗讓人看不清。
“執法塔開啓了?”兩名執法者難以置信道,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了的錯愕。
“開啓了!”步韻寒修長白皙的手緊握著搖動的衣角,其美目停落在無盡的黑暗中。
“他真的走出執法塔了!”中年人的聲音也泛著少許激動。
就算先前猜測秦天會走出執法塔,只是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時候,饒是以中年人的性子也難得泛起了一抹激動。這數年以來,執法塔可是成爲墳墓的存在,他可是未曾見過有人能夠走出。
砰!砰!
細微的腳步聲在黑暗中泛起,這腳步聲彷彿是踏在衆人心頭,其心臟也砰砰加快跳動著。無論是步韻寒,還是中年人,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漆黑的大門。半響後,一道消瘦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刺目。猩紅的血衣比起朝陽還要奪目。
望著一臉平靜猶如進塔前的秦天,中年人眼瞳微微一縮,此刻秦天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出籠的兇獸,特別是後者那眼中瀰漫的一抹森然的淡漠,給人一種刺骨寒意的感覺。
“這小傢伙在執法塔中經歷了什麼?”中年人暗自咂舌,目光緩緩從秦天臉上移開,落在其身上,那猩紅如血的衣衫絕對是因爲染了太多的血若造成的。
秦天目光無悲無喜的在四人身上一掃而過,當其目光掠過步韻寒那張精緻的玉容時。秦天劍眉輕微一挑,好似在那裡見過這女子,只是記憶中卻沒什麼印象。看向中年人,秦天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繼續向前走去,夕陽的餘暉投落在臉上,讓秦天有些不適應,有些刺眼。
步韻寒美眸緊緊盯著走來的秦天,目光落在那張有些邪魅的俊臉上,記憶中的那道臉有些模糊,不過再次見到秦天的時候。步韻寒卻依稀看到了有些熟悉的輪廓,不過在這張臉上卻再無昔日的稚嫩,特別是後者那內斂的氣質,讓她神情微怔。
同時巾幗嬌,步韻寒又有
看著走來的秦天,步韻寒嬌軀挺得猶如一朵雪蓮,心中卻有些躊躇,自己應該如何和他打招呼?同時。步韻寒也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秦天安然無恙的走出執法塔。那也就是說,自己和父親之間的約定,是自己輸了。想到這裡,步韻寒突然覺得秦天先前那張有些好看的俊臉也變得平凡起來,淡淡的看著秦天,好似要在等待秦天先開口。
十米,五米,三米,兩米,一米!
步韻寒明眸盯著秦天,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沉默。
兩道記憶中的身影在此刻相遇,未掀起任何的漣漪,秦天只是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卻記不起她是誰,直接錯身而過,與此同時,步韻寒那猶如冰雪的眸子中也泛起一抹惱怒,“秦天!”
步韻寒的聲音帶著格外的清冷,就像深秋時,用雙手捧起冷冽的山泉水。
止步,秦天微偏著頭看著這張有些好看的側臉:“有事?”
只是秦天一開口,一股嗆鼻腥臭的血腥味就撲面而去,接連三日喝著青妖血蛇的血,秦天無論是身體還是口中都充滿了那種血的味道。腥味撲鼻而至,步韻寒高挺的玉鼻輕微一皺:“父親找你有事情,他囑咐我將你帶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