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承衍臉色冷淡,薄脣微動,就一句:“你走不走?”
陸晚歌也不說話,就倔強(qiáng)的擡頭瞪著他。
一旁的女子打完電話,笑著走了過來,看了看兩人的氣氛,“怎麼了?”
而後才問:“這就是……你妹妹,陸小姐吧?”
陸晚歌看了一眼那女的,一抿脣,直接轉(zhuǎn)身走了,也沒打算上車。
女人看了看臉色很差的明承衍,“你妹妹怎麼了?”
明承衍臉色稍微緩和下來,給女子開了車門,淡聲:“上車吧,不用管她。”
陸晚歌在不遠(yuǎn)處就那麼看著他把車子開走,真的沒追她,也沒等她。
她站在街角,閉了閉眼,不管就不管,她直接打車去了酒吧,順便約了幾個同學(xué),還是去的經(jīng)常光顧那一家。
另一邊,明承衍載著女伴回到陸家,下車前在座位上頓了會兒,薄脣略微繃緊,拿了手機(jī),最終又放了回去。
陸夫人把人接到家裡,自然是笑呵呵的對待自己中意的姑娘。
不過往明承衍背後看了看,小聲問:“晚歌呢?”
明承衍一貫沒什麼表情,但該有的儒雅是有的,尤其對對長輩的態(tài)度溫和,“鬧了點(diǎn)彆扭,不肯一起回來,一會兒我出去接她吧。”
陸夫人一聽也就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兄妹倆就沒有和睦的時候,小時候看著打打鬧鬧還挺樂呵,但是長大了還得三天兩頭不愉快,總歸是讓人不放心的。
“我給她打個電話,來來回回跑出去接她多麻煩!”陸夫人體貼兒子每天公務(wù)繁忙,一邊說著,一邊示意他好好跟人家姑娘料,“馬上就開飯了!你先陪人家坐會兒。”
明承衍略微勾脣,點(diǎn)了一下頭,往客廳走。
陸夫人給陸晚歌打電話,但是始終都不通,弄得她皺起眉,“這丫頭,也不知道又去哪兒玩了。”
一關(guān)機(jī)就找不到人。
倒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兄妹倆鬧彆扭她都得玩消失,最後讓明承衍親自給接回來,還得好聲好氣的道歉纔算結(jié)束。
估計這次也一樣,所以陸夫人笑了笑,沒太在意,等晚餐結(jié)束了讓兒子出去接吧。
晚餐桌上少了陸晚歌,陸老爺今天也有事,倒也沒有太大差別。
陸夫人笑著招呼兩人,“你爸估計很晚纔回來,正好不用看他不識趣,咱們幾人放鬆些,就當(dāng)自家人!”
最照顧的當(dāng)屬旁邊坐的女子了,“聽你媽媽說,今年底就回來畢業(yè)回家工作了?”
女子笑了笑,很有禮貌,“對,我爸媽總說家裡事務(wù)忙,讓我趕緊回家。”
唯一的一點(diǎn)就是女孩是獨(dú)生女,讓不讓女婿上門這種事又不好問,所以乾脆沒有提及。
氣氛還算可以,直到明承衍接了一通電話。
“喂?”他也沒離開桌子,表情淡淡的。
下一秒才凝重起來,眉頭皺起,“我馬上過去!”
陸夫人看了他皺著的沒,不明所以,“怎麼了?”
明承衍看了看陸夫人,又看了桌邊的女子,面前勾了一下脣,“沒什麼,媽,你們I
先用,我去把晚歌接回來。”
陸夫人這才笑了笑,“去吧!”
然後對著一旁的女子:“兄妹倆關(guān)係差得很,一直都這樣,鬧完了非得她哥哥出去接。”
明承衍出了門,再一次撥通電話,“她人還在酒吧麼?”
那邊的人皺著眉,語調(diào)也有些急,“剛被救護(hù)車帶走了,要不明少直接去醫(yī)院吧,電話我讓人送回去給陸小姐?”
明承衍隨口“嗯”了一聲,快速發(fā)動車子,哪有時間跟他廢話?
但他很清楚,陸晚歌平時再不安分,也不是個鬧事的主,根本不可能招惹除了他以外的人,怎麼會有人找到酒吧對她動手了?
車子停在醫(yī)院門口,男人已經(jīng)大步往醫(yī)院裡走。
“麻煩幫我看看,陸晚歌在哪個病房?”他站在詢問臺前,眉頭依舊擰著,手裡握著外套一直沒穿上。
護(hù)士看了看他,微笑:“802號。”
“謝了。”隨著話音消失,他已經(jīng)幾步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病房裡除了陸晚歌,還有她的同學(xué),都是還處在後怕的情緒裡。
病房門一打開,陸晚歌抱著膝蓋坐著,本來一直憋著情緒,但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紅著的眼睛一下子就控制不了的開始掉眼淚。
明承衍走了過去,外套扔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站在牀邊看了她一會兒,也沒說話。
一旁的同學(xué)看了看陸晚歌,這才站起來,“我們先去外邊?”
陸晚歌吸了吸鼻子,點(diǎn)頭。
病房安靜下來。
牀上的人擡手擦了一把眼淚,也不主動說話,因爲(wèi)他也沉默,正好把臉轉(zhuǎn)了回去。
“怎麼回事?”明承衍終於開了口,聲音很沉,聽不出多少心疼。
她索性埋頭,“不知道。”
這讓明承衍眉頭緊了緊,略帶情緒:“你惹的事你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陸晚歌現(xiàn)在情緒極差,她怎麼知道那幫人直接找到她就動手?連個前因後果都沒有。
他來了沒有問哪裡疼不疼就算了,這算什麼態(tài)度,還不如不來。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堵著氣。
明承衍一向知道她的臭脾氣,但鮮少真的跟她動氣,這有這一次黑了臉,“真當(dāng)我想管你?”
陸晚歌扭頭看了他,“對啊,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去管你的女人就行了,你走!”
有一會兒明承衍沒說話。
然後纔給派出所那邊打了個電話,“什麼結(jié)果?”
對她動手的那幫人已經(jīng)被抓進(jìn)去了,他也的確不明白她怎麼會惹到人。
派出所那邊態(tài)度恭敬,只道:“問了半天,一直說是陸小姐拿了他們的東西,這幫人可不是正經(jīng)人,做的都不是正經(jīng)生意,經(jīng)常混跡酒吧、會所,不是非法賣藥就是非法控制女士從事違法活動,我們一直在查背後的大頭頭。”
明承衍眉頭皺起,他想起來的是那晚她在他咖啡裡放的東西。
臉色沉了沉,“告訴他們這件事跟她沒關(guān)係,她只是個學(xué)生,必定是其中出了誤會。
”
“是是!”那邊的人笑著。
掛掉電話,明承衍目光沉沉的定在她身上,“那晚的藥從哪來的?”
陸晚歌壓根就沒多想,“不知道!”
顯然明承衍是真的動氣了,擡手把她的被子掀了,“我問了不說是不是?那就讓警察去問。”
一聽警察,陸晚歌驟然看了他。
本來就對他的態(tài)度心痛,現(xiàn)在竟然要把她直接送進(jìn)去?
眼眶越來越紅,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又一手死死抓著牀頭,掙扎著他要抱她下牀的力度,幾乎是吼出來:“我撿的!”
吼完瞪著明承衍,“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知道你討厭我!那你別過來啊,讓別人打死我,讓別人送我進(jìn)監(jiān)獄算了!你來幹嘛?”
藥本來也就是她撿的,是那個人慌慌張張扔下的,關(guān)她什麼事?
說不定那個人就是偷來的,被抓了之後胡讒說她搶走的?
“別碰我!”安靜下來幾分,明承衍一伸手,她就情緒劇烈。
明承衍低眉看了她一會兒,薄脣抿著,半晌才沉聲:“我爲(wèi)了你好……以後少去那種地方!”
“用不著你管!”陸晚歌現(xiàn)在正氣頭上,“反正我在你眼裡就是個不知廉恥、不知分寸的大小姐,我把自己作成這樣,跟破*鞋也沒什麼兩樣,也不需要你負(fù)責(zé),你以後少管我!”
她說著就從牀上下來,自己穿鞋,自己拿衣服,徑直往外走。
明承衍閉了閉目,拿了椅子上的外套跟了出去。
和同學(xué)打過招呼,陸晚歌自己打車往家裡走,明承衍的車就一直跟在後邊。
兩個人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
正好來家裡做客的女子準(zhǔn)備走了,陸夫人把她送到門口,正好看到陸晚歌下車。
“這怎麼回事?”陸夫人一看女兒的狼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頓時慌了,也沒來得及管旁邊的女孩。
陸晚歌看了看那女的,“摔了。”然後轉(zhuǎn)身往家裡走。
女子是個外人,也不好問,只笑了笑,“沒關(guān)係伯母,您不用送我了。”
陸夫人看了隨後回來的明承衍,“你送送客人,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女兒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平時是任性了些,但也有她自己的分寸,也就對她哥哥無理取鬧,在外邊的形象是很好的,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
“晚歌?”陸夫人站在門口,臥室的門被女兒反鎖了,“開門,媽看看你摔哪了……你吃飯了沒有?”
裡邊就是沒動靜。
過了五六分鐘,明承衍已經(jīng)從外邊回來,換了鞋,也到了她臥室門口,對著陸夫人,“我來吧,媽,您去給她把飯菜熱了。”
陸夫人皺著眉,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還是問了句:“怎麼回事,我看她身上那麼淤青,到底摔了還是怎麼的?”
那些淤青,大多其實那晚的瘋狂留下的,所以明承衍薄脣緊了緊,片刻才道:“和同學(xué)起了衝突,她皮膚薄捱了不少,我一會兒給她擦藥。”
陸夫人皺著眉,“她也不像會和同學(xué)起衝突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