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洛陽拿著靈幽黎給她的笛子,高興的大叫。
昨夜,靈幽黎連夜做好這隻木笛,就是爲了看到洛陽現在的笑容。
“試試看,音色怎麼樣。”
洛陽拿起笛子,一串美麗的音符傾泄而出。“好棒的笛子!”比自己在家裡那個廉價的笛子,好不知道多少倍。雖然洛陽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區別,但也明白手中的笛子絕對很棒。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教我了?!”洛陽急不可待的問,終於可以將那些優美的曲子從自己的吹奏中完美的表現出來了。
靈幽黎寵溺的微笑,“可以了。”
洛陽是個很聰明的學生,也很勤奮。沒過多少天,和以前相比,已經進步不是一個等級了。慕容君夜偶然來聽洛陽吹笛,每次都被靈幽黎以“妨礙教學”的理由趕出去。
“剛纔那段怎樣?”洛陽期待的問,對剛纔那段她可是很有信心的。
“比以前好,總算可以拿的出手了。”
“嘿嘿,小幽這麼說,就是說我已經吹的很好了!”對於靈幽黎每次彆扭的表達方式,洛陽已經可以自行進行翻譯了。
“我沒有那麼說!”
“是、是,你沒有那麼說。我知道就好了嘛!”洛陽不理靈幽黎的反駁。
正說著,突然靈幽黎閉口不語,眼神凌厲射向洛陽身後的樹上。沒有一絲風,樹葉靜止不動。難道我看錯了?靈幽黎心下懷疑。
“怎麼了?”洛陽看靈幽黎突然變換神情。
“沒什麼,好像看到了奇怪的動物。可能是我看錯了。”靈幽黎馬上恢復神情。“你啊,快去練習,現在雖然比以前要好,但還是差的遠呢。”
“知~道~了~”洛陽拿起木笛繼續吹起來。呵呵,這回就吹那個有名的《笑傲江湖》好了。
一曲完畢,鼓掌聲從院子門口傳來。慕容君夜正在門口,“曲調豪氣沖天,頗有大家風範。沒想到洛洛竟然奏出這等佳作,真是太意外了。”
洛陽得意的一笑,“小幽,聽到沒有?”
“人家說的是‘曲調豪氣沖天,頗有大家風範’,不是說你吹的好。你還差遠了!”靈幽黎吹起剛纔的曲子,果然豪氣干雲,直衝天際,“笑傲江湖”的感覺發揮的淋漓盡致。
“靈公子果然厲害!”慕容君夜並不吝嗇對他的讚美。
面對慕容君夜坦白的稱讚,靈幽黎難道不好意思。就衝這等心胸,自己果然不及慕容君夜。
“靈公子,在下前來,是有事想與你相談。”慕容君夜道明來意。
“和我?”靈幽黎微微皺眉。“知道了。”轉身向洛陽,“你繼續練習!”
“知道了~”洛陽雖然想跟去,但被靈幽黎及時制止,只好鬱悶的繼續練習。
靈幽黎隨慕容君夜來到書房。
“靈公子,我就直說。最近莊裡有人潛入,而且武功不是一般之流。”慕容君夜帶有深意望了靈幽黎一眼,繼續說到:“他的內功和靈公子有些相似。”
靈幽黎暗暗一驚,難道是……
靈幽黎的反應,慕容君夜全看在眼裡。“靈公子是否有數?”
“不能確定,如果真的是如我所想,那麼我只有離開了。”頓了一下,“到時候,我有一件事相求……”
夏日晴空,萬里無雲。是個好天氣。這麼好的天氣自然是要玩去了!山莊內有一個庭院種植百花。現在正是盛開的時候。
自從昨天慕容君夜和靈幽黎談過話之後,靈幽黎雖然表面如常,但洛陽還是覺得他心事重重。今日便帶他來這個庭院,希望靈幽黎可以打起精神。
“很美吧!我才發現的!”洛陽高興的拉著靈幽黎。靈幽黎只是微微笑著。
果然很奇怪!洛陽心想,平時小幽總是會和他擡槓,今天不管我說什麼他都心不在焉的。他們昨天到底說什麼了?
“……你說吧,什麼事。”靈幽黎心思飄到昨天書房的對話中。
“……她的安全,希望你能保證。”雖不願意,但慕容君夜是目前唯一能保護洛陽的人了。
“這是自然,怎能讓客人在我的莊內發生危險。”慕容君夜微笑著,看不出他有什麼打算。
“你明白我的意思!”靈幽黎很反感慕容君夜裝傻的態度。
“既然對方是衝著你來的,自然應該由你來保護她。”慕容君夜不爲所動。
“……對方有可能是我應付不來的……”靈幽黎臉上的明顯失落,“……我不想求你,但……我沒辦法……”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能看出是用了很大的自制力剋制的。
恐懼,傷心,無奈,憤怒,自責……許多的感情一起衝出,幾乎令靈幽黎不能承受。
“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她……”慕容君夜第一次放下笑容,鄭重承諾。“這是你自己放棄的,結果如何,你不能怨誰……”
我不願啊!不想放棄!但是我能怎麼辦?!靈幽黎的在心中撕吼著。再多的心痛,再多無奈,只是爲了她的安全。不後悔,但是……這令人無法呼吸的痛……
“……拜託了……”說完,轉身離去。
慕容君夜看著離去少年的背影,默默想著,果然近乎絕望的無奈使人成長迅速……再過五年……不,三年,他會超越自己了……
“小幽?小幽……”靈幽黎被洛陽的呼喚驚醒,“你走神了!”
“對不起。”靈幽黎道歉。
“……小幽,你很不正常。”居然會道歉。
“你喜歡慕容君夜嗎?”
“什麼?”洛陽被突然的問題嚇到。反應過來問題的內容,洛陽羞紅了臉。“你問的是什麼爛問題!”總說我是笨蛋!你纔是!
靈幽黎以爲洛陽是惱羞成怒,心中一痛。“我對你來說,算是什麼?”靈幽黎看著洛陽,心中不安,害怕聽到答案。
“……我的恩人,最好的朋友,總是保護我的人,陪我任性的人,聽我撒嬌的人,……”洛陽回望著靈幽黎,“在這裡,我最重要的人!”
無論如何,洛陽也說不出心裡最想說的。自己終究是要離開的,沒有資格承諾什麼,也就說不出什麼。
靈幽黎看著洛陽。他不想離開,但是卻不得不離開。如果真的是父親,那麼只有離開才能保全洛陽。雖然現在自己的武功完全勝過父親,但論勢力,心計他完全不是對手。不知道父親會怎樣對待洛陽。他,還不夠力量保護心愛的人。
靈幽黎呆呆看著,即使再不捨,他又能怎樣?靈幽黎撫上洛陽的臉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洛陽心中突然非常不安。“小幽……”
被突然抱緊,洛陽心中一驚。發生什麼事情了,小幽竟然如此反常?“小幽,怎麼了?”洛陽輕輕問著,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靈幽黎沒有回答,抱的越來越緊,彷彿希望把洛陽揉進懷裡。
“……我是個任性的人,又很好強……”靈幽黎的聲音很輕,不用心聽根本聽不清。
“小幽,你怎麼……”
“……不願意承認別人比我強……也不會說好聽的話……明明沒有能力,卻總以爲可以辦到一切……”靈幽黎慢慢放開洛陽,看著那一雙正擔心的看著自己的眼睛,微微笑了,但是卻像哭一般。
“洛兒,我……”
明明是晴空萬里,卻突然一陣狂風吹過。使人不禁趕快遮住臉,免得被沙迷了眼睛。正如突然來一樣,風突然停了。
洛陽睜開眼,“好奇怪的風……”眨眨眼睛,“小幽……?”
眼前依然是繁花似錦,晴朗夏日。諾大的庭院只剩洛陽一人獨自站在花叢中。
風沉默,花不語。
“小幽?你在和我捉迷藏嗎?”洛陽左右看看,“一點也不好玩!”
一陣寒意從腳上一直涌到頭頂。
“小幽!你在哪裡?”洛陽喊著。“靈幽黎!出來!”顫抖的身軀怎樣也停不下來。
握緊手中的木笛,洛陽找過庭院裡每一個角落。“不在,是不是去別處了?”洛陽自言自語,聲音竟然在顫抖著。
……“小幽?你在嗎?”……
……“看見靈公子沒有?”……
……“你再不出來我要生氣了!”……
這裡沒有,哪裡也沒有!每找一個地方,洛陽心裡的不安就增加一點,另一個答案也越來越清楚。整整一天,洛陽跑遍了整個避暑山莊,仍然沒有找到靈幽黎。一直到吃晚飯。
“靈公子呢?”慕容君夜沒看到靈幽黎,難道他……
“不知道去哪裡了,上午還在和我說話,突然就不見了。”洛陽擺出不高興的表情,“找了一整天,還是沒有找到。”
“洛洛,其實靈公子他……”
“明天繼續找,他還欠我個解釋呢,都找了他那麼久,也不出來。”
“洛洛,靈公子……”
“啊!說不定他去後山了,一會兒去看看……”
“洛洛!”慕容君夜看不下去了,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洛陽一直打斷他的話,不願意聽見。“靈幽黎走了!”
“慕容大哥,你別亂說。小幽不會就這麼走了的。”洛陽不願意相信。
“他真的走了!昨天他就提到了要走的事情!”慕容君夜不想看到洛陽這樣自欺欺人。
“騙人!小幽不會的!”洛陽大吼,握著木笛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他不會就這麼走的!”就像是要說服自己一般,洛陽反覆重複著。“他不會走的……”
“洛洛。他真的走了!”慕容君夜心痛的說,爲洛陽滿臉的悲哀,爲靈幽黎在洛陽心中佔如此重要的位置。
“……”洛陽盯著手中木笛,一句話也不說。
“洛洛……”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他會走……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畢竟他沒必要照顧我……是我一直纏著他的……可是……我……我……”洛陽心痛的再也說不下去了。手握著木笛,放在眼前。
慕容君夜以爲洛陽哭了。慢慢放下手,洛陽臉上沒有血色,但卻沒有哭。
“我要去找他……”
“洛洛!別胡思亂想了!”慕容君夜擁過洛陽,在她耳邊低吼。靈幽黎不在了,就由他來保護她。
“慕容大哥……?”
“洛洛,靈幽黎走了,你就跟著我吧。我會保護你,決不丟下你一個人!”慕容君夜輕輕的說著,彷彿稍微大聲一點,洛陽就會壞掉。
凝視著洛陽困惑的臉,慕容君夜微笑著,彷彿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洛洛,留下來吧。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