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閣主,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是……”其中一名黑衣人回答的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說!”
“……在下山的路上屬下們抓住了一個很可疑的人。”
“可疑人?”安翰朗眉頭一挑,難道除了他們外還有別人也來到了魔嶺嗎?“帶進來。”
“是,閣主。”那人恭敬的點頭,立刻轉(zhuǎn)身吩咐身後的兩個人去將可疑人帶進來。
琉菲發(fā)現(xiàn)這個與安翰朗對話的黑衣人與別的黑衣人說話的口氣是命令的,顯然這名嗓音略微沙啞的人應(yīng)該是除了安翰朗外這些黑衣人的小頭目。
“他們都哪裡去了?”琉菲奇怪的看著四周,蕭明,越白玉等人都不見了。
安翰朗四處看了看,這裡除了他們空無一人,連蕭明與軒楦都不見了蹤跡……按理說他們是應(yīng)該想辦法救他們出去的,可是此時卻一個影子也沒有。
“他們不會是從那些小洞內(nèi)鑽進去找寶藏了吧?”琉菲正猜測著,石門突然傳來聲響,兩個黑衣人押著一個略微瘦弱的身影快步走來。
“莜優(yōu)?”琉菲驚愣住了,而莜優(yōu)也是一怔,沒想到最先出來的竟然是他們兩個。
琉菲急忙上前對押著莜優(yōu)的黑衣人道:“她不是可疑人,是我們的朋友莜優(yōu),你放了她。”
黑衣人對琉菲的話充耳未聞,隨後將一個包袱遞給了安翰朗,道:“這是她隨身的東西,閣主請看。”
安翰朗接過,複雜的神色看了眼莜優(yōu)。而莜優(yōu)眼看著包袱被安翰朗緩緩的打開,心下大急……
“翰朗,你快讓他們放了莜優(yōu)。”琉菲焦急的喊道。
“他們?nèi)四兀俊卑埠怖释蝗环畔铝税ぃ従彽膯柕馈?
他敏銳的察覺出一絲異樣,將琉菲拉到自己的身邊,小聲安撫了幾句,隨後面色蕭然的看向莜優(yōu),“你怎麼會一個人離開?這些包袱裡裝的是什麼?”莜優(yōu)沉默,視線一直盯著地上的包袱,眼神裡有極力掩飾的擔憂與驚慌,還有……愧疚。
“你怎麼了?爲什麼要責問莜優(yōu)?”琉菲不解的看著安翰朗:“她不是我們的好朋友嗎?不是與我們共患難一同創(chuàng)魔嶺的朋友嗎?”
“是嗎?”安翰朗一瞬不瞬的盯著莜優(yōu),似是在問她,又似在問自己:“真的是患難與共的朋友嗎?是這樣嗎?”
琉菲並不是傻瓜,看到安翰朗的態(tài)度她終於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爾,視線緊緊的鎖定莜優(yōu)沉默的臉龐:“莜優(yōu),是這樣的對吧?你告訴他啊……”
“別逼問我……”莜優(yōu)緩緩的擡起頭,看向他們一絲碎髮從頭頂垂落擋住了她絕美的眼眸。
“他們在哪!”安翰朗突然聲音幽冷起來,琥珀色的眼眸變得深邃莫測。
“莜優(yōu)……”琉菲聲音在顫抖,她衝過去抓住莜優(yōu)的手臂,儘量保持柔和的聲音問她:“莜優(yōu),你不是說我們是好姐妹嗎?你快說他們都去了哪裡了?爲什麼……”
“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莜優(yōu)突然出聲打斷琉菲的話。安翰朗蹙眉。
“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莜優(yōu)啞聲重複著,視線轉(zhuǎn)向了近前的琉菲,一字一頓道:“這就是答案。”
“你在耍我們……”一瞬間安翰朗怒火中燒,琥珀色的眸子溢出森森的殺氣。
“我沒有。”
“莜優(yōu)……”琉菲的美眸蒙上了一層水霧,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莜優(yōu)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疲憊。
“原本我以爲是有的,只不過看到了孃親留給我的遺物之後我才知道……在多年前這裡發(fā)生過一次鉅變,外界根本不知道,所以一直流傳著還有寶藏,但實際上……已經(jīng)沒有了。”莜優(yōu)悽楚的看向安翰朗:“他們都沒事,最多在過一個時辰機關(guān)會自動開啓。”
安翰朗陰冷的笑了,怒到了極點。
“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們在這鬼地方出生入死,到頭來你就說一句沒有了?”
“所以我纔會趕在你們之前離開,我知道你們?nèi)舭l(fā)現(xiàn)了沒有寶藏就絕不會放過我的,我也不想騙你們,但已經(jīng)這樣了……”
琉菲轉(zhuǎn)過身,閉上了眼睛,心底抑制不住的憂傷起來。
“死了那麼多人,到頭來真的是一場空……他們的命,白白的沒了。”
安翰朗突然俯下身撿起地上的包袱,陰沉沉的道:“這就是你孃親的遺物吧?”
莜優(yōu)開始緊張起來,掙扎了幾下喊道:“你不要動它……還給我,那是我娘和我爹的遺物,不是什麼寶藏,你不要動它們……”
安翰朗看了她兩眼,頓了一下,九幽子的話突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白若溪身邊的那個大夫名叫做筱源,他是我的師弟,你要將他留在魔嶺的那瓶碧髓丹取來,那是他畢生心血煉製的最高極致的丹藥,不可以丟失啊……
收回思緒,安翰朗緩緩的打開包袱。
“不可以,你別碰它們,不說答應(yīng)我不會搶走我孃的遺物嘛……”莜優(yōu)焦急的聲音已帶著隱隱的泣音,安翰朗又擡頭看了她一眼,這張如此熟悉的面孔,多少次讓他心底悸動,多少次勾起他的深埋在心底的回憶……雖然莜優(yōu)曾說她不是那個人,但安翰朗仍舊控制不住自己將莜優(yōu)看做她……
直到此刻,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的醒悟過來,她們之間有著天壤之隔……
“答應(yīng)你的是越白玉,並不是我。”安翰朗凝視著她緩緩道:“從你背叛的那一刻起,就算有什麼允諾也作廢了!”
話落,他打開了包袱。
期內(nèi)裝著是一些奇怪的物件,安翰朗一一將他們拿了出來。
其中有兩個東西是從未見過的不明物體,很小巧,顏色鮮豔,質(zhì)感光滑,其上有幾個突出的圓點,頂端還連著一根黑線,看不懂有何用處。
另外一個則是三寸大小,淡藍色的外體,質(zhì)感仍舊光滑只不過沒有了凸點,安翰朗擺弄了兩下並沒看懂就扔到了一邊,又拿出一瓶藥丸與一本從未見過的書籍查看。
莜優(yōu)雖然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但是她知道這是孃親的遺物,是孃親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不能容他人染指。
無論她怎樣焦急大喊,安翰朗都充耳未聞。
“琉菲,求求你,讓他不要亂翻我孃的東西……拜託你阻止他。”莜優(yōu)掙扎著想要擺脫黑衣人,但卻根本掙不開,抓著她的兩個打手猶如鐵鉗一般的堅硬。
琉菲聞言,從沉寂中回過神來,望著莜優(yōu)焦急的樣子只能嘆息一聲。
“莜優(yōu),我真的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而不是利用我們陪你走過重重險地,只爲你一人的私意……”琉菲那不滿血絲的大眼睛滿是疲憊。
“琉菲,我說的都是真的,求求你先讓他停手,不要再翻了……”莜優(yōu)哀求道。
琉菲淡淡的眸光望向安翰朗,隨後落在了他手下翻著的包袱,以及不明物體……
驀地,望著那兩個不明物體瞳孔猛地一縮,一瞬間猶如晴空霹靂,狠狠的擊在琉菲的精神防線上……
“這……這是……”琉菲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在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不是夢,也不是幻覺的時候,琉菲更爲震驚了,一張薄冰似的嘴脣張成了“O”字,然後,無法控制的撲了過去,那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另人咋舌……
琉菲駭然的抓起兩個鐵質(zhì)一般的奇怪物樣,心臟砰砰的加速,似乎要跳出來一般,表情則是說不出的驚訝,抑制不住的激動……
“你怎麼了?”安翰朗看著她手中抓著的東西,以及那神情,他猜測道:“難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手……手機?”顫抖著嗓音:“mp3……”
“什麼?”安翰朗微微蹙眉,顯然沒聽到。
琉菲深吸了一口氣,盡最大的努力來平復心情。
但手裡真真實實的抓著這兩樣東西,她真的無法在平靜了。
將這跨越了歷史長河竟然出在古代的兩個現(xiàn)代文明產(chǎn)物緊緊的捂在了胸口,緩緩的閉上眼,激動,欣喜若狂,熱淚盈眶……
衆(zhòng)多情緒交錯著衝擊著她的心口,琉菲感覺自己的腦海裡朦朦朧朧的,他們的話已經(jīng)無法聽清,這種激動,這種喜悅完全比中了五百萬彩票來的更猛烈……
琉菲猛的站起衝到莜優(yōu)的身前,抓著她的手腕激動道:“這是你孃的東西?”
莜優(yōu)也被琉菲的舉動弄得迷茫了,下意識的點頭。
難道,難道白若溪也是穿越來的?
看手機的款式是三星的彩屏翻蓋,款式有些老,像似零零年左右的產(chǎn)品,她試圖開機,卻發(fā)現(xiàn)手機早已沒有電了。
mp3上還連帶著耳機子,電量也早就耗光了。
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這些東西……
若她真的是穿越來的,那麼她現(xiàn)在會在哪,琉菲強行壓下心底的激動問向莜優(yōu)。
“已經(jīng)失蹤很久了……”
“難道……她已經(jīng)找到了回去的路了嗎……會是什麼?”
“到底是怎麼回事?”安翰朗被她的表情弄得有些心緒不寧:“琉菲,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琉菲頓了頓,緩和了一下情緒,幽幽的道:“我想,白若溪應(yīng)該是與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琉菲話落,視線突然落在安翰朗手中的那一本厚厚的書本上。
“天文學說?”
書皮已經(jīng)發(fā)黃,想必應(yīng)該是一本很老的書了,琉菲接到手中翻看了幾頁,突然一段用殷紅的筆劃過的幾段特別顯眼的字映入眼簾:天和星際,北頭偏移,八星連珠,空閃雷鳴,時空穿梭。
五段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但卻被紅筆一一化作重點,難道這句話與穿越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嗎?會是這樣的嗎?穿越與星域有關(guān)聯(lián)?
琉菲止不住好奇繼續(xù)翻看下面的話。
她已經(jīng)無法停下了,若說從未接觸過可以回去的路也就算了,可此時竟然找到了這麼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既然前人可以穿越回去,那我也一定可以……
在衆(zhòng)人詫異的神色中,琉菲如走火入魔一般盤坐地中央,臉上的表情無法形容,是欣喜若狂?是扭曲,是詭異……
擺陣似的將手機,MP3還有那五段話用劍刃刻在地上,她坐在中央細細的觀摩……如老僧入定,神情專注的不容人打擾,但是安翰朗的心卻緊緊的揪在一起,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些東西竟然讓他如此不安,如此的恐慌,如同懷裡深藏的那柄匕首……
琉菲到底有什麼身世,來源於哪裡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可以離開……
安翰朗在莜優(yōu)的矚目下將那瓶藥丸揣在了懷裡,這是九幽子先生特別叮囑過要得到的。
“那是我孃的……”莜優(yōu)不滿的看著安翰朗。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想想你自己,而不是你娘。”安翰朗冷冷的說完,收回目光,突然低下身,將正在擺陣的琉菲猛的提起,如老鷹抓小雞似的輕而易舉就夾在了腋下,不容她動彈分毫。
“喂……翰朗,快放我下來……不行,不要動,不要動手機……”琉菲不安分的扭動著身體,對那些東西完全走火入魔了、她也是這樣緊張安翰朗就越是迫不及待的要破壞,他快速的將手機,mp3,書本等物裝在了包袱內(nèi)塞到莜優(yōu)的懷裡。
“等等……等一下……我還沒看完……別……”琉菲張牙舞爪的想要上來奪包袱。安翰朗緊緊的抱著她,然後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兩個黑衣人領(lǐng)命似的點點頭,然後鬆開了莜優(yōu)後退一步。
突然被放開了,莜優(yōu)有些意外。
“現(xiàn)在,帶著你的東西,消失在我眼前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永遠。”安翰朗用森冷的聲音嚴肅的道。
“你……真的放過我了?”莜優(yōu)有些不敢相信。
“走。”
見他態(tài)度如此生硬,本想索回他懷中的那瓶藥丸,但是想了想最終放棄了,又看了眼琉菲,莜優(yōu)眼中是濃濃的歉意,她默默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莜優(yōu),等一下……你別走,借我再看一下,也許……”我能幫你找到你娘……
後面的話她是在心裡喊出來的,因爲早在那之前她就被安翰朗點了亞穴……
洞外,夜深正濃,冷風悠悠的吹過。
莜優(yōu)站在洞口轉(zhuǎn)身看了眼山洞內(nèi)的那兩人的身影,輕嘆一聲,腦海中不禁又浮現(xiàn)出另一個冷毅的臉龐憤怒的質(zhì)問她的模樣……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裡沒有寶藏嗎?是真的嗎?
若是……爲何一進入洞穴就先發(fā)制人,將所有對她又威脅的人都關(guān)入地下的洞穴內(nèi)?
莜優(yōu)吸了吸鼻子,抹掉眼底的淚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本意不是這樣的……
本意,本意只是想獨自一人前來,但卻被雍海發(fā)現(xiàn)了……
然後雍海告訴了越白玉……
是貪心在作祟嗎?
莜優(yōu)自問她一個弱女子敵不過那些隱藏在暗中窺探著魔嶺內(nèi)東西的人,所以她別無選擇,只能找到一座靠山,安穩(wěn)的到達內(nèi)部……
這是卑鄙嗎?也許吧,但是……真的對不起。
纖細幽若的身影緩緩的向山下走去,黑髮散開,風中飄舞。
這輩子再也不會見了,你恨我……會恨一輩子嗎?雍海……
他們等在原地,大約一刻鐘以後,最先從地下洞穴跳上來的是雍海。
一露面他便陰森著臉問像安翰朗:“看見莜優(yōu)了嗎?”說完謹慎的盯著安翰朗身邊的二十幾個黑衣人。
“她逃走了。”
“哪裡?”
“那……”安翰朗隨手指了一個黑洞。
見雍海露出疑惑的神色,安翰朗又道:“她知道正門有茯神衛(wèi)守護怎麼會從正門逃走,我沒騙你,這洞口是個逃離這裡的後門。”雍海看了眼安翰朗,一句話也沒說,轉(zhuǎn)身順著那個黑洞鑽了進去。
其實,安翰朗並不知道的是……哪裡的確是個後門!是尚毅然等人來時的“後門”……
他不能讓雍海發(fā)現(xiàn)茯神衛(wèi)的人已被他的人暗中下了迷魂香,此時正如同一攤爛泥般倒在了洞口,他別無選擇,只能這樣將無人匹敵的雍海引走。
至於黑洞的危險,安翰朗相信難不倒他的。
隨後,越白玉帶著越天仙子等人從地下洞穴跳了上來,蕭明與軒楦隨後,衆(zhòng)人除了面色蒼白都無大礙,顯然他們與自己剛剛被困的環(huán)境都相差無幾,缺氧。
就在衆(zhòng)人跳上來的那一刻,有兩個黑色影子順著另一個地下洞穴竄了上來,滿身血跡,腥味飄散,衣服上破破爛爛的滿是利器劃破的痕跡,狼狽不堪。
“什麼人!”鍾立大喝,攔在越白玉與越天仙子的面前。所有人都被這突然冒出的兩個人弄得繃緊了神經(jīng)。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隨後快速的鑽進了雍海剛剛進去的那一個洞口。
鍾立劍眉一豎,大步飛出就要去逮那兩個黑衣人,卻被越白玉截下:“這裡詭異的很,不要追了。”
“沒想到除了我們,這裡竟然還有第二波人。”
“咦?雍海兄呢?”
“他去追莜優(yōu)了……”安翰朗將大概的事情向他們說了一遍。
一聽沒有寶藏,越白玉也是氣的臉色發(fā)白:“雍海兄定然不會放過她的,膽大妄爲,竟然騙到朕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