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兒,快去讓冬兒將茶具搬來,我要給翰泡茶喝。”紫薇大聲地吩咐道。
“小姐,茶具來了!”冬乖巧的應道,幾個丫頭分工合作,把放在角落的茶幾擡到了屋中。
風爐熊熊,不大一會水就燒的呼呼作響。我著究竟該爲他泡一壺什麼樣的茶,才能喚回他的記憶?是初次見面的‘煨釅茶’?
還是在娘面前爲他選的‘白牡丹茶’?或者是初次出席晚膳那晚,我泡給他喝的‘敬亭綠雪’?似乎每一種茶,都有我們獨特的記憶和味道。想到此處,紫薇不由淚流滿面。
“大熱天的,你把火爐放在房間裡幹嗎?你都不熱嗎?”涼墨文翰突然開口問道。
“成親以後,我不是每天都會親自爲你泡一壺茶嗎?難道你真的都忘了?你不記得在‘紫薇錦繡坊’裡,咱們也是因爲小茗把‘黃山雲霧’灑在了我的腳上,才認識的嗎?”我仰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他,難過的問道。
“不記得了,你真的是我的妻子嗎?”涼墨文翰一臉半信半疑地表情問道。
“怎麼辦啊!他真的不記得我了。春兒,快去把小茗喊來。”紫薇猛然想起,他是記得小茗的。
須臾,小茗端著剛煎好的藥,隨著春兒走了進來,一看見站在屋中的涼墨文翰燨,立即興奮地叫著衝了上去問道:“爺,你醒了?”可見其主僕情誼是相當的深厚。
“小茗,求你幫我一個忙好嗎?”紫薇可憐巴巴地叫道,生怕這個平日裡對她很不感冒的傢伙,此時不搭理我。
“四少奶奶,請問您有什麼吩咐?”不知怎麼的,今日的小茗異常的客氣。
“這是我將剛泡好的‘黃山雲霧’,你把它潑在我腳上好不好?”紫薇將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小茗的手上。”
“爲什麼?”小茗驚訝地後退了兩步問道。
“翰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你不是正好將茶潑在我腳上了嗎?我們再潑一次吧!這樣說不定翰就會記得我了。”紫薇軟聲哀求道。
“那怎麼行?這麼燙的茶,潑在您的腳上,你會燙傷的。”小茗很堅決地搖頭說道。
“小茗,求求你了!”紫薇流著淚苦苦的哀求著小茗。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這般哀求別人。
“夠了!”耳畔卻傳來涼墨文翰慍怒地聲音,他終於記得自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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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你記得我了嗎?”紫薇轉身撲向涼墨文翰高興地問道。
“小茗,她真是我妻子?”涼墨文翰指著懷中的紫薇懊惱地問道。
“爺,你怎麼了?你真不記得四少奶奶了?難得你得了失心瘋了?還是真被打傻了?”小茗衝上前來,拉著涼墨文翰上下打量著問道。
“小茗,不許你胡說!翰只不過忘記了一些事情,他纔沒得什麼失心瘋,也沒有被打傻。瞧!他不是記得你嗎?可是……可是他卻忘了我!”紫薇說著說著眼淚便又流了下來。
一雙溫柔的大手,輕然捧起了她的臉,略微有些粗糙的拇指輕輕地拭去我眼角、頰上的淚珠,這樣的溫柔,讓她越發的心痛,眼前這個溫柔地男人,他是涼墨文翰,卻不是屬於她的愛護翰。
“你是水做的嗎?”涼墨文翰的聲音溫柔而沙啞,讓我原本冰涼的心瞬間就溫暖了起來。
我擡頭仰望著高大魁梧的他,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溫柔,還有一樣的體貼和寵溺。明明就是我的相公啊!爲什麼他會記不得我?不記得我,爲什麼又要對我如此的溫柔?難道他對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嗎?
“四少奶奶,你放心,爺就是忘了誰,
也不會忘記你的。小茗從小跟在爺的身邊,比誰都瞭解爺的孤獨跟寂寞。”小茗神情落寞地說道。
那麼一大家子人,人人都戴著面具生活,沒有一個人可以交心,即使親如父母、兄弟也依然勾心鬥角。外表熱鬧繁華的涼墨王府,其實是人間最寒冷的冰窖。
只有人羣中的寂寞,纔是真正的寂寞,那種寂寞會讓人打心裡升起一股透骨的寒涼。
“可是他還是忘了我!”紫薇滿心沮喪的說道。,心中不由涌起一抹心疼,他記得那些無情的人,那他的記憶中,豈不是沒有任何美好的事情了?
“爺只有在你的身邊,他臉上的笑容,纔是真心的笑容。以前小茗有些看不起你,不明白爺怎麼會喜歡那麼平凡,那麼懶惰的你,今天爺受傷後,我才真正看明白,你纔是這天底下真正愛爺的人,也只有你纔是真心對待爺的人。以前小茗只認爺這個主子,以後,四少奶奶你也是我小茗的主子。”小茗擡起頭,目光堅定而認真地說道。
“小茗……”紫薇感動地囁喏道。儘管翰已經忘記她了,到底還有人記得她對他的愛。
“四少奶奶,你別擔心,我這就去找大夫去,一定要把全洛陽城最好的大夫都找來,一定會把爺治好的,爺一定不不會忘記你的。”小茗眼中噙著淚花,一臉篤定的說道,說完,一抱拳便轉身離開了。
“小茗,這麼晚就別去了,明天再去吧!”小茗卻對紫薇的話置若罔聞。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
“小姐,小茗哥還真是個難得的性情中人!”冬兒看著小茗幾行急走的背影,感慨的說道。
“是呀!這涼墨王府裡就他是真心待翰的。”紫薇怔忪地看著小茗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天晚了,姑爺和小姐就先休息吧!說不定一覺醒來,姑爺就會什麼都記得了。”秋兒一邊招呼其他幾個丫頭離開,一邊對她說道。
轉瞬間,屋中就只剩下了紫薇和涼墨文翰。雖然說他已經全然將我忘記了,爲什麼抱著她的手,還是如此自然呢,在他懷裡,爲什麼紫薇還是覺得如此的安心呢?
“翰,我們休息了吧!”紫薇怯生生地問道,生怕他會開口拒絕自己。
“看來你真的是我的妻子!”涼墨文翰望著她一臉平靜地說道。
“翰,你已經記得我了?”紫薇不由興奮了起來。
“小茗說的話我相信。”涼墨文翰依然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
“原來如此!”紫薇黯然地低下了頭。
“那我們就休息吧,來幫我更衣吧。”涼墨文翰看著紫薇淡淡地說道。
“更衣?”紫薇不由訝然地驚叫起來。
“你不是我的妻子嗎?替我更衣有什麼大不了的?”涼墨文翰不明所以地問道。
紫薇知道別人的妻子替丈夫更衣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是天經地義的。可是……
可是她卻從來沒替涼墨文翰更過衣啊,以前就連她的衣裙,每次都是他幫我脫下的。不是她不願意幫他,而是她根本就不會嘛!
“我去叫夏兒來幫你。”紫薇被窘得想落荒而逃。
“夏兒是我的妻子嗎?你和她到底誰纔是我的妻子?”涼墨文翰皺著眉頭問道。
“我……我啊!可是……可是我不會更衣啊!”紫薇懊惱地低下了頭,身爲人妻,她連最起碼的更衣都不會,她還有什麼臉見人啊!
“不會?你居然連更衣都不會,那我怎麼會娶你的?”涼墨文翰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娶我,就是來給你更衣的啊?”紫薇惱怒地瞪著涼墨文翰問道。一副她就是
不會更衣,你能把她怎麼樣的表情。
“不會就學啊!來吧!什麼事都要有第一次。要是學不會,我就去娶幾房小妾回來幫我好了,好象記得我娘跟我說過,讓我娶欣桐做側室,我想欣桐一定會更衣吧!”涼墨文翰看著紫薇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敢!”紫薇指著涼墨文翰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
紫薇怎麼越看,越覺得他脣角微翹,分明就是在偷笑,可是定睛一看,他好象又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難道是她眼花了?
“不就是更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紫薇忿忿不平地說道,伸手便去解他腰件間的繫帶。
男人的衣服脫起來似乎比女人容易多了,繫帶一解開,涼墨文翰身上簡潔飄逸的直裾‘朱子袍服’便輕而易舉的脫了下來。看來她還是比較聰明的嘛!根本就可以無師自通。
“繼續!”涼墨文翰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暗自得意。
“繼續?”紫薇訝然驚問,裡面可只剩內衣褲了,他居然還要我繼續?
“我們不是夫妻嗎?難不成你是騙我的?”涼墨文翰看著她一臉質疑的問道。
“誰說的?脫就脫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紫薇微顫著將手伸向了涼墨文翰的內衣,一粒一粒的解著他內衣上的佈扣。
內衣爲什麼不象外衣一般,弄條帶子繫住就好?看見涼墨文翰眼中‘騰地’一下,瞬間燃起的火焰,她的手顫抖的越發的厲害了,臉上頓時燦豔地亦如盛夏美麗的火燒雲。釦子好多!紫薇似乎怎麼解也解不完……。
夏夜的微風透過紗窗吹拂了進來,一輪皎潔的月亮,悄然地爬上了深沉的天幕,給漆黑的夜帶來一些明亮。無數的小星星調皮的眨著眼睛,閃耀出自己的光芒。
屋外的草叢中,隱隱約約地傳來蛙蟲的鳴叫聲,原本靜謐的房中,突然傳出濃重的呼吸聲,在這個溫柔的夏夜裡,聽起來竟格外的清晰。
紫薇略微有些失神地望著眼前這個半裸的男人。瑩白的小手悄然地爬上了他完美健壯的胸膛輕撫著。
耳畔聽著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原本還算清涼的初夏夜晚,突然讓人覺得熱得無處可逃。
自己在幹什麼?竟做出這般可恥的舉動。儘管眼前的他看起來格外的可口,怎麼說他也是個剛受了重傷的病人啊!
再說他根本就不記得我,我之於他,完全就是個陌生人。紫薇彷彿被火燒一般,迅速地拿開了自己不自覺地手。
“我們平常都愛做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涼墨文翰突然開口問道。
“我們平常最愛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我們的話題很多,彷彿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還有,我們還愛……”紫薇看著涼墨文翰,眼前卻飄過已往相處的點點滴滴。說起來似乎都很平凡,體味起來卻雋永悠長。
“我們不是夫妻嗎?難道就沒做過夫妻間愛做的事?”涼墨文翰意有所指的問道。
“夫妻間愛……愛做的事?”紫薇酡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問道。
“是呀!我們不是新婚夫妻嗎?”涼墨文翰一本正經的問道。
“咳……”紫薇尷尬地乾咳著,怎麼好意思告訴他,那些夫妻間愛做的事,她們可是一件也沒有少做過。
“老大夫不是說,要經常做咱們倆愛做的事情。咱們之間究竟愛做什麼?”涼墨文翰看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問道。
自己該怎麼辦?只要能喚起他的記憶,即使必須要放下她的矜持和自尊,她也甘之若飴。
紫薇緊咬著下脣,羞澀地伸手去解自己的裙裾。或許她的身子真的可以喚回他的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