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門 七年顧初如北 256家裡藏妖精了?
喬雲(yún)霄深夜造訪,進門後隨手將外套搭了一旁,靠在休息椅上,身上的襯衫釦子解了三顆,結(jié)實的胸肌隱約可見,平日裡向來灑脫瀟明的人,此時此刻卻看上去倦怠頹累。
他進來就一聲不吭。
筱笑笑猜想他又是在爲(wèi)他父親的事操勞,也沒多說什麼,拿了自己的杯子,簡單刷了一下,再走到他身邊時,遞給了他。
喬雲(yún)霄接過,溫?zé)幔兴浅赛S色的,喝了口,微甜。不知爲(wèi)何,心就被這淡淡的甜給輕輕刺激了一下,微微暖了一下。他擡頭,“這是什麼?”
“我給你衝了杯泡騰片。”筱笑笑兩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裡,輕聲說,“你的臉色差得要命。”
“謝謝。”
筱笑笑脣角微微上揚了一下,沒說什麼。喬雲(yún)霄也沒再說什麼,一點一點喝著杯中水,室內(nèi)開了夜燈,沒有太過刺眼的光,暗流柔和,於他的眼角眉梢,他看上去憂心忡忡。
“別太擔(dān)心了,伯父不會有問題的。”筱笑笑見他眉心緊鎖,臉色憔悴,心中自然是對他的心疼,如果可能她很想走上前輕輕摟住他,安慰他。
“有顧主任和你請來的專家都在,明天的手術(shù)肯定成功。”
喬雲(yún)霄有些恍惚,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看向她,“你知道了?”
筱笑笑眼裡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掩藏,輕輕一笑,“伯父是社會名流,他的情況很多人都會關(guān)注,所以不想知道都難,這個醫(yī)院能有多大呢。”
喬雲(yún)霄的父親被送醫(yī)院後,這陣子身體就一直反反覆覆,上一次的手術(shù)雖說成功,但他畢竟年齡在那,很多併發(fā)癥也隨之而來,她頻頻看望,又問了高層病房的護士才知道明天一早喬父要再進行一輪手術(shù),由她的入院師父和外請專家共同主刀。其實,喬父每一次入院的情況她都清楚,甚至都比他知道得要早得多,但每一次見面她都不會問及喬父的病情,又或者在他面前談?wù)撟约旱挠^點,她不想讓他覺得她像是陰魂不散,盯著他,盯著他父親的情況。
前幾天醉酒後的表白令她懊惱不已,所以,喬父的情況她更是避而不談,只要他不問。剛剛是見他憂心忡忡,一時情急才脫口而出。
筱笑笑規(guī)避的藉口很好,又或者是喬雲(yún)霄現(xiàn)在壓根就沒心情去過多分析,倦怠地點了點頭,說了句,“但願吧。”
筱笑笑明白他的思慮,手術(shù)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上了年齡,連番這般手術(shù)會吃不消。喬父的腦疾又牽扯了心血管疾病,如此一來,不但需要神經(jīng)外科的專家,還有心外科的專家齊番上陣,換做是誰,都會寢食難安。暗歎了一聲,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想了想問,“你吃東西了嗎?”
聽說他是一下午都待在醫(yī)院裡,怕是也沒心思吃東西。
果不其然,喬雲(yún)霄搖搖頭。
她起身要走。
“笑笑。”他叫住了她,“別忙活了,我不餓。”
筱笑笑僵在原地,舔了舔嘴脣說,“不吃飯怎麼行呢?你等著我,很快。”話畢,推門出去了。
喬雲(yún)霄靠在椅子上,闔了眼。
值班的大夫睡不著時,醫(yī)院的咖啡廳就成了最貼心的場所,但很多時候值班的醫(yī)生也沒時間留在這兒,有時候連一整杯的咖啡都喝不完就被叫走了。筱笑笑的手機隨時帶在身上,雖說剛剛過了急診,但生怕又有患者就診。她到咖啡廳匆忙買了杯咖啡,又裝了份火腿三明治,然後回了辦公室。
進來時,喬雲(yún)霄一動不動地倚靠在那兒,像是睡著了。筱笑笑知道他應(yīng)該是幾日來都沒好好休息了,放輕了手腳。在倒咖啡時還是稍稍有點動靜,他就冷不丁睜了眼。
筱笑笑在他眼裡撲捉到了一絲緊張、慌亂,心就疼了一下,走上前將咖啡和三明治遞給他,輕聲說,“吃點東西吧,這個時候如果你再病倒了怎麼照顧伯父呢?”
喬雲(yún)霄接過,說了聲謝謝,再擡眼時已經(jīng)收斂了心思。一分三明治整齊地切了幾塊,他拿了一塊給她,她想了想,接過,陪著他一起慢慢地吃,說來也奇怪了,之前那種噁心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
“我不算是個孝順的兒子。”良久後,喬雲(yún)霄說了句。
筱笑笑將三明治放下,看著他。
“顧家出事後,我就一直在怪他,這麼多年其實他有心補償,我看得出來。”喬雲(yún)霄的嗓音很低,壓抑得令人心疼。
筱笑笑什麼都不說,就是在靜靜地傾聽。
“有時候我在想,人爲(wèi)什麼要長大,爲(wèi)什麼長大的代價要這麼殘忍。如果能回到從前的日子該多好,誰都沒有離開,誰都沒有怨恨。”喬雲(yún)霄低喃。
顧家出事後,他曾自暴自棄過一陣子,不回喬家,也不問喬家生意上的事。他恨父親,恨他父親的出爾反爾,恨他父親的薄情寡義。直到他的母親生病去世,他才重回喬家。母親臨終前告訴他,別恨他的父親,因爲(wèi)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又說,顧家的事沾不得,否則連喬家都會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他知道顧家的事棘手,可他更認(rèn)爲(wèi)是父親怕折了這大半輩子打下來的江山不肯出手幫忙,說白了,不就是怕受到牽連嗎?可是,心中雖然有鬱結(jié),但父親畢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再恨再怪也好,他和他的血緣關(guān)係都是割不斷切不盡的。
他回喬家,回喬遠集團,直到徹底接手了家族生意,父親的身體卻每況愈下了。他始終無法跟他說出那句:其實我原諒你了,但也始終無法離開他半步。
筱笑笑明白他的心思,這麼多年她是看著他怎麼一步步坐上第一把交椅,也看得出他從來沒真正高興過。輕嘆了一口氣說,“這人啊,最怕的就是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人總要往前看的,現(xiàn)在還不晚,所以你不能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了。”
喬雲(yún)霄點了一下頭,苦笑說,“現(xiàn)在,我不想去怪任何人,只怪我當(dāng)初沒能力保護好小初。現(xiàn)在想想,我算不上是個好兒子,更算不上是個好男人,在小初心裡,我更算不上是個好哥哥。”
“小初向來性格豁達,她不會怪你的。”筱笑笑說,心裡卻慢慢擠出一絲悲傷來,她就這麼看著他,可他明明就在身邊,爲(wèi)什麼還是感覺他遠在千里?他的眼裡和心裡都不曾有過她,只裝得下一個顧初。
喬雲(yún)霄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喝了口咖啡後擡眼看她。她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一身白大褂襯得她臉色皎白如月,恍惚間他又似乎看到她以前的影子,微胖的小臉甚是可愛,此時此刻,她的臉頰愈發(fā)漂亮標(biāo)準(zhǔn),可那雙眼裡少了從前的樂觀。
“笑笑,這陣子總來你這裡打擾,實在抱歉。”
打從父親住院後,他會時不時找笑笑聊天,也不會說上太多話,有時候就在她的辦公室裡靜靜待上一會兒心情就會好很多。這辦公室裡有消毒水清冷的氣息,還有她身上暖暖的香氣,融合在一起,呼吸起來令人心寧靜。
其實也不單單是這兩天,這幾年,每當(dāng)他心情煩躁的時候也總會找她聊上幾句,但更多時候是忙碌,再想起聯(lián)繫她時已是幾個月之後,往往就是這種狀態(tài)。
筱笑笑衝著他輕輕一笑,說,“什麼叫打擾啊,我們認(rèn)識這麼多年了,我們是好朋友,好……哥們嘛。”
喬雲(yún)霄微微揚脣,看得出心情放鬆了些。
“那晚……”許久後,筱笑笑不自然地開口。
“嗯?”
筱笑笑用牙籤慢慢地挑著三明治,沒擡眼看他,“就是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喬雲(yún)霄微怔。
“你千萬別誤會啊喬大哥,我那天晚上真是喝醉了,其實說的都是些糊塗話,你可千萬別當(dāng)真。”她指的是跟他表白的事。
她從來沒奢求什麼,就想這麼靜靜地在他身邊,偶爾他心情煩了,或是像現(xiàn)在這樣倦怠了,她還能夠陪著他說說話。醉酒後的話就像是一場災(zāi)難,她只怕這場災(zāi)難蔓延,他心生厭煩而遠離她。
他知不知道她的心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還能當(dāng)她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喬雲(yún)霄看著她,良久後說,“那天你只是醉了,笑笑,你別這麼緊張。”
“我……是怕你誤會。”
他微微笑了笑,“你也說了只是個誤會,放心,我沒多想。”
筱笑笑擠出一絲笑意,“那就好。”
明明雨過天晴了,可她的心爲(wèi)什麼更加難過?他沒多想是好事,說明他沒有對她心生隔膜,然而,這句“我沒多想”總像是刀子似的扎疼了她的心口。
狠狠地告誡了自己,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就這樣,兩人又安靜了會兒,誰都沒說話,卻也沒覺得尷尬。
又一會兒,喬雲(yún)霄擡眼看她,像是思量許久後的言語,“笑笑,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清楚。”
“什麼事?”
“你畢業(yè)前的那天晚上……”他頓了頓。
筱笑笑捏著杯柄的手僵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感覺是發(fā)生了些什麼事。”喬雲(yún)霄望向她,問,“我特別想知道,那晚跟我……是不是你?”
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裡的結(jié)釦,多年過去了,每每想起那晚,他還是耿耿於懷。那一晚他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記得是筱笑笑待在他身邊,再後來,他彷彿是看見了顧初,他摟著她,不想讓她走,然後,他將她壓在了上。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是在酒店的上,身邊沒人,他有些斷片,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場做得太過逼真,總覺得是真實發(fā)生過。
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一晚絕對不能是顧初,她遠在瓊州,怎麼會出現(xiàn)在他身邊?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筱笑笑,但問過她,她矢口否認(rèn)。
今天他再問及,其實就是想要解開心裡的這道結(jié)。
筱笑笑的心開始不安地竄跳,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將水杯放在了桌上,她怕水杯的不穩(wěn)會泄露她緊張的情緒。擡眼看著喬雲(yún)霄,硬生生遮住內(nèi)心的慌亂,笑道,“喬大哥,這問題你都問過我兩次了,奇怪,我走了之後是哪個女人又偷偷溜進你房間了嗎?不可能啊,我猜啊你就是在做夢呢。”
“真的不是你?”他皺眉問。
筱笑笑對上他的眼,笑問,“那你希望是我嗎?”
一句反問令喬雲(yún)霄怔了一下,他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筱笑笑便抿脣輕笑,“你也不用總想著那天晚上的事啊,都多少年了。那晚呢你都醉成那樣了,想做什麼也做不了了吧?”
聽了這話,喬雲(yún)霄心中的石頭轟然落地,神情也輕鬆了很多,無奈笑道,“看來,是我在做夢。”
筱笑笑輕輕一笑,沒再說什麼。
“再多吃點。”喬雲(yún)霄又遞給她塊三明治。
筱笑笑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這好容易瘦下來了,你可別害我。”
“減什麼肥?你再瘦就沒了。”喬雲(yún)霄故意皺了眉頭,命令,“吃。”
筱笑笑只好接了過來。
“以後別總想著減肥不吃東西,你自己就是學(xué)醫(yī)的,怎麼對自己的身體這麼不負(fù)責(zé)任?”他教訓(xùn)的口吻。
“我可不想回到以前的樣子。”
“以前的樣子挺好的。”
“難道現(xiàn)在不好?”她反問。
喬雲(yún)霄笑了,“現(xiàn)在是很漂亮,但不能損害自己的健康吧?我看你是想急著嫁人了。”
筱笑笑心口一窒,“我現(xiàn)在早出晚歸的,天天待在醫(yī)院,哪有時間嫁人?”
“你是個好姑娘,值得嫁給好男人。”
筱笑笑咬了下脣,半晌後輕聲說,“其實……顧主任一直在追求我。”
“顧主任?”喬雲(yún)霄遲疑,“顧啓珉?”
筱笑笑點頭。
“開什麼玩笑?他不是帶你的老師嗎?怎麼還敢追你?”喬雲(yún)霄見她點頭,心頭不悅。
筱笑笑擡眼,有點無奈,“你的觀念太老土了吧?他是我的老師沒錯,但怎麼就不能追我了?我和他有沒有血緣關(guān)係。”
“他是你老師,哪有師生戀的?”
筱笑笑快要被他的神邏輯給擊敗了,糾正,“他只是我入院後帶我實習(xí)的老師,哪有你說得那麼嚴(yán)重?再說了,現(xiàn)在都什麼年代了,師生戀怎麼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接受他?”喬雲(yún)霄眉頭皺緊。
筱笑笑嘆氣,“沒有,我沒答應(yīng)他。”心裡已經(jīng)被人站了位置,哪還有空餘留給其他人呢?只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不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那就好。”喬雲(yún)霄鬆了口氣。
“嗯?”筱笑笑不解地看著他。
喬雲(yún)霄想了想,清清嗓子解釋,“我也是爲(wèi)你好,畢竟同一個醫(yī)院,他又是帶過你的人,真要是在一起了還不定別人怎麼說你,所以,不答應(yīng)是對的。”
你是在乎嗎?
筱笑笑差點就想問出這句話,但還是憋了回去,掩去眼底的落寞,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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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池趕到時,陸北辰正在喝酒。
在他住所樓下的一處靜吧,人不多,但坐在這裡買醉的人,大多都是空虛寂寞冷,似乎,陸北辰除外。環(huán)境絕佳,沒有燈紅酒綠,他選擇戶外而坐,少了音樂聲,多了外灘的霓虹點耀。
半小時前,羅池打了電話給陸北辰,陸北辰直接要他來這裡。
想找陸北辰一點都不難,他坐在那,背後是大片的絢爛燈火,一襲白襯衫襯得他愈發(fā)驚爲(wèi)天人。他倒是要了不少的酒,面前擺了幾打的馬天尼,甚至連檸檬片都不加。慵懶而坐,頎長身影引得鄰座姑娘頻頻回望。
他上前,沒立馬坐下,數(shù)了數(shù)面前的空杯子,又像是看著怪物似的看著陸北辰,驚歎,“原來你這麼能喝啊?早知道你酒量這麼大,以前的飯局我就不替你擋酒了。”
陸北辰示意他坐下,問了句,“什麼事?”
羅池剛要說案子的事,但嘴巴一張改了主意,“我先確定一下你現(xiàn)在是醒著還是醉著。”
陸北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再擡眼看他,淡淡地說了句,“羅池,你還沒帥到讓我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程度。”
“毒舌依舊,看來還是很清醒。”羅池哼笑,又想了想,“等等,我說你到底喝了多少杯酒啊?杯杯都是烈酒,還不醉?”
“有事說事,沒事走人。”陸北辰皺了眉。
“當(dāng)然有事,沒事誰跑來這麼遠找你?有這時間我回家補個覺多好。”羅池說著起身要拉他,“走。”
陸北辰撥開了他,“別動手動腳的,我對男人沒興趣。”
“喂,咱們談的是正經(jīng)事,回你那說。”羅池一臉的無奈。
“就在這說。”陸北辰紋絲不動。
羅池翻了下白眼,“你家藏妖精了?近在眼前幹嘛要在外面吹風(fēng)?”
樓上就是他家,從這個角度直接能看見樓道入口,就幾步遠,羅池還想著這大半夜裡到他家蹭口茶水喝喝,又或者,能找點什麼吃的填填肚子。
“顧初已經(jīng)睡下了。”陸北辰輕描淡寫了一句話。
羅池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好半天說,“你現(xiàn)在可真是一丁點都不掩藏啊。”
“爲(wèi)什麼要掩藏?”
羅池笑了,連連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就是你剛纔那句話要是被媒體聽見了,又能出個頭版頭條了,風(fēng)頭絕對蓋過喬雲(yún)霄。”
陸北辰?jīng)]理會他這茬,自顧自地喝酒。
“哎,你爲(wèi)什麼有家不回?”羅池從他微涼的神情裡看出些門道來。
陸北辰微微擡眼,似笑非笑,“羅警官,我需要向你彙報嗎?”
“得得得,真是好心沒好報。”羅池作罷,剛要說正事兒,鄰座的那個女人許是按捺不住了,起身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陸北辰的身邊。
“先生,能請我喝杯酒嗎?”女人風(fēng)情萬種,手臂一擡,輕輕搭上了他的胳膊。
羅池在對面看得直驚歎,好嘛,這女人完全是他爲(wèi)空氣啊。
陸北辰?jīng)]推開她,將一杯馬天尼推到了她面前。女人脣角上揚,眼裡愈發(fā)的魅惑,大半個身子都快貼近他了,拿了酒杯,“帥哥,乾杯。”
他拿了酒杯,直接喝光。
女人喝得緩慢,另條手臂也搭上了他的肩膀,嬌笑,“不開心呀?”
陸北辰脣角微揚,沒說話。
女人著迷地看著他的側(cè)臉,靠近他,近乎耳語,“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是有什麼心事嗎?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我陪你聊天呀。”
“你想聽我的心事?”陸北辰輕輕晃動著杯中酒,笑得隨意。
“當(dāng)然了。”女人的聲音跟棉花糖似的綿軟。
陸北辰放下酒杯,擡了左手,酒吧的光影落在了他修長的指骨上,說,“我剛剛解剖了一具屍體,那人死狀太慘,我一直在想,他是被什麼人殺的。”
女人一顫。
“就在剛剛我挖出了他的心臟,剛死沒多久的人,心臟都還是熱的。”陸北辰擡起左手,拉過了女人的手,脣角上揚的弧度更大,緩緩補上了句,“就像,我這隻手的溫度一樣。”
“啊!別碰我!”女人驚駭?shù)厮﹂_他的手,像是見鬼了似的逃離他的身邊。
周圍人都朝著這邊看,那女人卻已經(jīng)抓起包就跑遠了,如同躲瘟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