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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選擇

當英國的太陽已經上升時,另一邊還處在黑暗中。

“哐哐哐。”清脆的敲門聲響徹整棟別墅的大廳:“曦靈,出來吃早飯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的容墨兮站在艾曦靈房間門口打著哈欠。

緊接著,廚房叮叮咚咚的聲音又開始了。

足足坐在餐桌旁等了半個鐘頭,艾曦靈才發出聲音:“來了來了,急什麼,不會遲到。”

“快過來吃吧。”容墨兮站了起來,摸了摸艾曦靈手旁的牛奶:“冷了,我去給你熱一下。”說著就端走了。

艾曦靈沒有阻止他。開學以來,每天都是容墨兮叫她牀,容墨兮幫她做早飯。知道她不太喜歡吃國外的早飯,就天天給她煎荷包蛋。雖說剛開始的時候做的並不好,艾曦靈也讓他放棄,大不了就吃麪包。但是容墨兮就是不放棄,買了好多雞蛋一到週末就開始煎荷包蛋了。現在是煎的越來越好吃了。

不一會兒,牛奶就熱好了,端過來非要讓艾曦靈喝完,說是補充營養,不然就不讓她去學校。艾曦靈只好一口氣喝完就準備出發。而容墨兮,此時就會在兩分鐘之內吃掉早餐,然後衝出門開車等艾曦靈出來一起上學。

早晨英國的車比較少,低碳是這裡人的習慣。

容墨兮的車在路上暢通無阻的開著。艾曦靈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其實你不用這樣。”艾曦靈看著窗外的風景說道。

“我答應了艾伯伯要照顧你,那我就要讓他放心。”容墨兮看著前方的路況。

“你跟我來這邊,你那邊的事情都不管了嗎?”艾曦靈問道。

“事情我自然會交接好的,不需要操心,現在我的任務就是要完成我的學業。”

艾曦靈不語。

像往常一樣,艾曦靈在學校聽著國外教授講課,下課後就去找高慕洛討論他們專業的知識。

“嘿!高學長!”艾曦靈從後面拍了下高慕洛的左肩,立馬跑到右邊。

高慕洛笑笑,想都不想就向右轉過頭:“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每天都來的嗎,今天有發現新問題嗎?”

高慕洛搖搖頭:“我們是研究天文的,宇宙的結構很複雜,我們...”

艾曦靈正認真聽著,外面闖進來一個人:“曦靈,你怎麼又來這了。”

艾曦靈不耐煩的看了看進來的人:“容墨兮?我在討論問題呢。”

每天一下課容墨兮如果在教室找不到她,就料到她會來這,然後就跑過來。

“那你們討論,我在這裡等你,然後一起去教室。”

“我跟你不在一個系啊。”艾曦靈看著容墨兮。

“沒關係啊,我跑很快的,把你送到系門口,我就趕緊跑回我的教室。”

艾曦靈似乎已經料想到他會這樣說,沒理容墨兮,就徑直去跟高慕洛研究問題去了。

高慕洛沒有說話。看見艾曦靈走過來,又接著開始講。容墨兮就坐在一旁。一般現在,電話裡的短信應該快爆了吧。自從他來到英國後,手機就不停的有電話進來,不是國內打來有事處理,便是這邊的人聽說他來上學想獻一番殷勤,畢竟容墨兮的勢力大。一天這樣容墨兮還能接受,然而天天這樣他也是受不了的,於是就發佈消息所有人如果有事都要發短信,這樣全世界纔會清靜些。

國外的學期其實很短,就這樣,艾曦靈一年的學習生涯就快結束了,再過幾天就放假了,她準備回家。

“哐哐哐”容墨兮仍然向平時一樣敲著艾曦靈的房門,做著早餐,等艾曦靈出來。

又是半個鐘頭,艾曦靈拖著厚重的眼皮坐下,吃著早飯。

“你沒事吧,怎麼感覺你好累的樣子。”容墨兮看著艾曦靈,感覺沒睜眼一樣,眼睛還是合著的。

“沒事,昨天跟爸爸通電話了,然後爸爸交代了很多事情,又問我了很多事情。哎。”艾曦靈盯著荷包蛋,她吃不下去,準備起身準備去學校。

容墨兮站了起來:“曦靈,把荷包蛋吃了唄,早飯沒吃對胃不好。”

“我不想吃。”

“那把牛奶喝了?”說著端起牛奶。

“我不想喝。”

“喝了唄,有營養。”

“說了不喝就不喝,你幹什麼啊。”說著奪過容墨兮手中的杯子,放在餐桌上,牛奶撒了一地。

“曦靈.。。你..”容墨兮愣住了。

“我什麼我?容墨兮,你夠了,早就跟你說過其實你不需要這樣的,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

“但是我答應你爸爸要..。。”

“你每次都是這句話!”

“我..。”

“你說你小時候認識我,其實我的記憶並沒有恢復,只是有一點點的印象而已,你手腕上的貝殼手鍊也代表不了什麼啊,我那條項鍊又能代表什麼呢。”說著看著容墨兮手腕上的手鍊,它仍在。

“伯父不是也跟你說過我們小時候的事情啊。”容墨兮臉上的痛苦已掩飾不了。

“那又能說明什麼?我們是認識,但是我不記得啊。”

此時的容墨兮臉上盡是無奈,她說他們不認識,他又能說什麼呢。

艾曦靈突然跑到房間裡,拿出貝殼項鍊,把容墨兮的手擡起來,想把他手腕上的手鍊解下來,但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

容墨兮眼眶中的淚花晶瑩,望著艾曦靈,他使勁把手收回去:“它是解不開的。”

艾曦靈看著他:“那好,解不開就算了。”突然走到窗戶口,將項鍊扔了出去,項鍊在霎時間掉進了一片綠化帶中。

“曦靈,你那麼討厭我嗎?”容墨兮的聲音已經啞掉了,原以爲她可以久伴,可不知,久伴的結果是這樣。

艾曦靈看著他:“對啊,非常討厭!這一年你總是跟著我,我一點自由都沒有,吃什麼你都會給我準備好,我不習慣啊。”

“那好,我走。”

簡單的幾個字說完後,上樓準備了不到五分鐘,就拖著行李箱下來了,艾曦靈仍站在原地。

容墨兮下樓後停下腳步:“曦靈,我先走了,還有幾天你應該也回國了吧,一個人注意安全,我的電話開著機,還有,剩下的幾天要定好鬧鐘,別到考試遲到了,這幾天你只能去外面吃了,上學你也只能打的了。我去學校退學,我會轉到國內讀書,我說過了我要完成學業。”

“退學..。”等艾曦靈反應過來的時候,容墨兮已經離開了。

“砰!”的一聲,整棟別墅安靜了。

杯中的牛奶依舊,只是一杯熱一杯冷而已;盤中的荷包蛋依舊,只是一盤全是蛋黃一盤全是蛋清而已。

艾曦靈看著偌大的房間只有她一人,可以清楚的聽到牆上鐘的滴答聲,是那般的清脆,聲聲刺痛著她的耳鼓。

她突然間跑出房外,在那片綠化中來回穿梭,但是依然一無所獲。

“艾學妹?你在家嗎?”

突然傳來陣陣呼喊聲,艾曦靈緩緩從綠化帶中走出來,看著對方一副驚訝的表情:“高學長?你來.幹什麼?”

高慕洛看著她從那裡面出來,整個臉都呆住了:“你.怎麼從那出來?我是看你一上午都沒來上學,就來看看你。”

“沒事,我掉了一個東西,找不到就算了,我們進去吧。”

艾曦靈領著高慕洛進門。高慕洛一進門就看見桌上的一片殘局,向四周望了望:“怎麼沒看見容墨兮?他不會真的不去上學了吧。”

“你怎麼知道他不去上學了?”

“今天一早就聽別人說今年從中國來留學的一位男生退學了,今年從中國來的男生可就一個啊,我還以爲開玩笑的呢,沒想到這小子還玩真的。”

“對啊,他回國了。”

高慕洛看著艾曦靈,艾曦靈沒有說話,容墨兮真的已經走了。

“那高學長你是不是再過幾天考完試就要回國?”

“對啊,我回國工作了。你就在這邊好好唸書吧,來了一年應該認識了不少人吧。”

艾曦靈搖了搖頭,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我哪有認識很多人,容墨兮什麼事情都很照顧我,我又是一下課就跟你討論問題,其實說這邊的朋友,還真沒幾個。”

高慕洛坐在艾曦靈的旁邊,想了想:“其實國內的大學也都是蠻好的,不一定要在國外唸書。”

“爲什麼,在這邊能學到很多知識啊。”

“知識是一樣的,與學習的地點沒關係,關鍵在於你自己,你到底來這裡是爲了什麼,是學習嗎?”

“當然了。”艾曦靈嘴上說著,可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自己來這裡,難道不是爲了逃避?逃避那張令她尷尬的臉。本來來這邊已經快一年了,但是爲什麼就是忘記不了以前的事情,心裡總是空落落的,這邊畢竟不是自己的家,然而哪裡又是自己的家呢,爸爸家嗎,他畢竟不是親爸爸;是媽媽家嗎,那個家沒有她的位置,何況那個家,有著那個讓她心碎的人。

高慕洛起身,準備去學校:“你自己考慮吧,這幾天忙著畢業的事情,記得來考期末試,畢竟你在這裡讀過書。”

“哐”的一聲,世界又安靜了。

期末考試那天,英國晴空萬里,陽光灑滿整片大地,到處是畢業生在合照,坐在草地上聊天。

“你打算怎麼做?我後天準備回國。”高慕洛跟艾曦靈散步在草地上,看著眼前的一片綠色,給眼睛帶來陣陣舒適感。

“我已經退學了,已經在國內轉好學校了。”

“是不是跟我妹妹一個學校啊?”

艾曦靈點了點頭:“多瑙大學其實也是一座好學校。”

“對啊,它是那邊最好的大學了,我相信那邊的教授可以把你教的更好。”

艾曦靈笑了笑。多瑙大學,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跟路陌黎一個學校。不過今後該怎麼辦,他們又上了同一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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