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猛然一驚,急忙回頭,只見一個魁梧的蒙面人躲在身後,一隻手摘下面巾,一隻手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趙凡這纔看清楚,來人正是常延增,只見他壓低聲音,悄聲說道:“快走,這裡非常危險,千萬別亂動。”
趙凡點頭示意,三人返回房間。
野玫瑰順手拉過一把椅子,讓給了常延增,而後又給他倒好了茶水,這纔開口說道:“常堂主,你這麼晚來,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特意趕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井上日郎他們早有防備,裡面埋伏了一百多人,個個手持長槍,專門等待威武鏢局歐陽川及其衆人,其目的就是一網打盡,永除後患。”常延增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當我得到消息後,便馬不停蹄趕來,結果你不在,猜想你可能去找他們了,於是又趕到庭院,四周尋找,幸好你倆趴在牆頭,不然,我這趟可真白跑了。”
趙凡聽他這麼一說,嚇出一身冷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剛纔要不是野玫瑰拉住自己,後果真可不敢設想,不由感激地看著她和常延增,“謝謝你!”
野玫瑰微笑著說:“都是一家人,可別說兩家話,再這麼客氣,我就生氣了。”
常延增也連忙說:“就是呀,都是一家人,難得和你們聊的這麼投緣,這輩子遇到你們這樣的朋友,也算值了。”
三人相視一笑,趙凡這才問道:“你是如何得知這麼重要的消息,難道你不怕暴露自己,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嗎?”
常延增面露凝重,“我是真得沒辦法,只能孤注一擲,鋌而走險,副舵主只給了我兩天時間,湊齊十萬大洋,我肯定做不到,到時,我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自從你們走了後,我將所有的手下全部就地解散,胖子和瘦子說什麼也不肯走,我們三人便四處打聽,這纔得到這些消息。他倆我已經安排去通知歐陽前輩了。”
趙凡心想,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這話真得沒有錯,這才認識常延增多長時間,他就已經將自己做爲了最好的朋友,彼此已經取得了信任。
野玫瑰此時插話進來,“既然他們有了防備,難道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要是貨物被劫而遲遲找不到,歐陽前輩一樣要遭受損失。”
就在三人商議時,王風宇急匆匆敲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歐陽川和他的孫女歐陽惠賢。
趙凡急忙起身相迎,野玫瑰也倒好了茶水,遞了過去,幾人又重新落坐。
歐陽川看著眼前的常延增,“這位是?”
趙凡急忙做了介紹。
歐陽川站起身,雙手一恭到地,“太謝謝常堂主了,要不是你叫人通知我們,真不知道我們要搜尋到何時?”
這裡不是客氣的地方,當下需要解決得問題還很多,急忙問道:“歐陽前輩,鳳鳴坡那邊情況怎樣?”
歐陽川臉色陰沉,好似烏雲密佈,顫聲說道:“押運的十多人,全部被殺,沒有一個活口,屍體丟在一片密林裡,現場非常殘忍。”
“通過打鬥痕跡和使用的武器,以及留下的一些線索,我們分析認爲,是四處流竄的土匪或強盜乾的,多虧歐陽惠賢和後來一胖一瘦兩人,這才讓我們沒有走彎路,直接到了這裡。”
歐陽川越說越激動,眼淚竟然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歐陽惠賢急忙上前扶著他,“爺爺,你千萬別太傷心了,他們還等著我們去報仇呢。”
趙凡也連忙勸阻,“歐陽前輩,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大家還需要在你的帶領下,去和他們鬥爭到底,直到徹底消滅他們。”
歐陽川止住了悲傷,聽完趙凡這邊的情況,感到事情遠比想象複雜多了。
這個本子國商人,櫻花商會會長井上日郎,以商會爲掩護,將一批貴重的貨物將由威武鏢局押運。
而後,在半道上劫了貨,殺了所有人,嫁禍給土匪或強盜。
這樣一來,鏢局就要賠償等價值的貨物,無形中他們就可得到二十多萬大洋,這可是多麼大的一筆收入。
如果鏢局發現異常,懷疑不是土匪或強盜乾的,而牽扯到商會,他們便以飛鷹堂的名義在南集鎮設伏,一舉消滅威武鏢局所有人。
這樣就與櫻花商會沒有半點關係,無論怎麼查,最多隻能查到飛鷹堂,以飛鷹堂的名氣和勢力,根本就沒人敢硬碰硬,所以,對他們來說是絕對的安全。
同時,當威武鏢局被消滅後,雖然沒有得到二十多萬大洋,卻可以讓官府認定,鏢局確實把櫻花商會的貨物丟失,以把鏢局的地契拿來抵償。
他們早就算好了,威武鏢局那塊地方,隨便怎麼賣,都可以賣到三十多萬大洋,這樣一來,他們得到的會更多。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要不是常延增提前將消息告訴衆人,可能他們的陰謀就要得逞了。
趙凡看著歐陽川,歐陽川看著趙凡。
趙凡想聽聽歐陽川怎麼說,如何安排後面的事情。
歐陽川看著趙凡,想把眼前這副重擔交給他,自己畢竟年齡大了,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一時之間,房間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野玫瑰感覺機會來了,急忙站起,面向歐陽川,深深鞠了一躬,“大家先把這件事放一放,還有一件比這件更重要,而且必須立即辦。”
衆人就是一愣,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重要,於是,大家眼光齊聚在她的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野玫瑰臉色一怔,“歐陽前輩,你和趙凡的爺爺是至交,這事不假吧,如今,趙凡已經22歲,他的婚姻大事,你老是不是可以做主,先把他的事情定了?”
“當前,我們面臨的是飛鷹堂副舵主井上日郎,我不說大家也知道,此次較量,兇險異常,如有不慎,可能滿盤皆輸,輕者四處逃竄,重者非死即傷,要是不給趙家留個後,那也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吧。”
“不瞞大家,我和蘇蕓蕓都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倆,所以,請歐陽前輩做主,將我倆許配給趙凡,我寧願做小,一定要給他留個後,大家說,是不是?”
野玫瑰的臉是那麼的紅,又是那麼的嬌豔,雖然她是一個女孩子,可她的做法,有多少個男人都無法做到。
趙凡瞬間愣住,這個野玫瑰還真是說到做到,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她竟然提出這樣的問題,雖然讓自己臉上掛不住,可他先前已經答應了她,想去制止,已然不能,只好低下頭,不去理會衆人驚訝的目光。
蘇蕓蕓比他頭低得更下,幾乎都要找不見她的腦袋,可想而知,她是一副什麼模樣。
歐陽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腦子瞬間有點蒙圈,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趙凡的婚姻大事,豈是兒戲,雖然他的親人已經不在了,自己做爲他的長輩,替他做主,但主要還是他的意見。
轉念又一想,威武鏢局貨物丟失,關係重大,牽扯麪廣,稍有不慎,真有可能出現她所說的情況,讓趙凡早點娶妻,也了他的心事,也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想至此處,便開一笑,“這事好辦,只要趙凡同意,我做這個主沒問題。”隨即將目光投向了趙凡。
趙凡知道再躲避是不能了,只好硬著頭皮說:“我願意,可大敵當前,豈能以兒女私情爲首要,咱們還是商議如何對付飛鷹堂副舵主井上日郎吧。”
歐陽川“呵呵”直樂,“只要你同意,現在我們就把你的婚姻大事先辦了,至於酒席嘛,日後再補上。對付他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急於一時。”
衆人想想也是,便在住所忙碌起來,不多時,一個簡單的婚禮就準備好了。
趙凡的房間,佈置的簡潔而純樸,兩張牀並在一起,鋪上三牀被子,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大牀,唯一不同的是,比其他人的洞房多了一牀被子,這也只有他了,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歐陽川站在房間中央,大聲說道:“今天,是趙凡和蘇蕓蕓、馮一男三人大婚之日,他們的父母親人都不在,那我就替他們做主,願這三人恩恩愛愛,相互扶持,共渡美好時光……”
而後,大家以茶代酒,送上最美的祝福,再之後,就匆匆離去,各自回房休息。一場簡單的婚禮,就這樣結束了。
野玫瑰和蘇蕓蕓心裡是滿滿的幸福,她們期盼這一刻太久了,不等趙凡走近牀邊,兩人就迫不及待地將他摁倒在牀上,頓時,房間充滿了無限風光。
歐陽惠賢回到房間,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嘴裡不斷嘀咕,這個趙凡,太不是東西了,大敵當前,他可倒好,抱著女人在睡覺,一個還不夠,竟然抱著兩個,真不知道個好歹。
要不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早就一巴掌煽死他,他也不知道輕重,一天光顧著兒女私情,真是個浪蕩公子,哎,也不算什麼公子,就是窮小子一個,哪裡比得上師兄他們。
歐陽惠賢一邊嘆息,一邊埋怨,心裡那個懊悔呀,別提有多麼難受了,不知不覺間,她總拿趙凡和師兄弟們比,越比越覺得趙凡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她,這一夜,徹底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