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困在地球B以後,我有種困獸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牢籠之中。
可能是由於我身體裡那個中國人的緣故,這種困獸的感覺也是雙份的。
一方面,他的一個小段記憶突然就出現我的腦海裡:
一個臉色煞白,揹著揹包的男人對‘我’(我身體裡那個中國人)說,“之前因爲你的才華和你合作,現在合作要終止了!你是隻下山的老虎,你會站起來吃人的!”
這段記憶也只有這個片段,即使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能感覺到那個中國人處在困境之中。
另一方面,雖然我在努力的工作,努力的適應環境,但我總是感覺到這不是屬於我的生活。
富豪同時留了六份真的遺囑讓子女們你爭我奪,也只是想表達“適者生存”四個字。
人死如燈滅,財產留給誰又有什麼所謂呢?
我特別能體會他的想法,如果換做我,亦或許我也會這麼做。
在地球A的時候,有Boss的照應彷彿我也不怎麼在乎名利,而在這個不屬於我的世界,我卻特別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
冒充方音女士兒子的事情被接觸以後,我總覺得自己像是個“騙子”,彷彿別人都在背後議論,說我“無恥”,“卑鄙”,這些詞彙反覆在我腦海裡循環。
好在亨特把生意讓給了我,兩個案子下來拿到一些傭金這纔有資本改變“別人對我的看法”,心急火燎的想把方音女士的錢還上。
方音女士是來參加布朗先生的葬禮的,暫時居住在皇室產業下的一家酒店裡。給吧檯的皇室管家遞了名片,說明來意。
“您好,我想見一下居住在這裡的方音女士?!?
“您好,很榮幸爲您服務,請問您有預約麼?”
“還請您替我問一下方音女士是否願意見我。”
“打擾您了女士,這裡有位貝克街的偵探先生想見您,請問您是否方便?嗯,嗯,好的!好的!”
管家撥通電話。
“方女士今天不太舒服,不是很方便見您,她說改天再約您見面?!?
管家掛了電話。
“這樣吧,您替我把這張支票轉交給方音女士,這是她之前放在我這裡的錢。”
我卻不太甘心把支票遞給他。
“好的,一定轉交!”
管家接過支票,禮貌的鞠躬。
一回到調查所,又聽到赤琪的嘮叨。
“人家方音願意給你錢,你還人家幹嘛?”
赤琪不滿我把錢還給方音。
“難道你就願意一直被人當騙子?”
我反問她。
“我支持你!欠債還錢,有擔當!”
思羽對我豎起大拇指。
“你不還給那個年輕的方音一百萬英鎊麼?這是我們應得的!”
赤琪不服氣。
“你搞清楚地球A上的方音,和這個方音不是一個人!”
我提醒她。
“你也知道地球A上的人和這裡的不是同一人??!那你還把錢給了醫院裡躺這那個!他跟你壓根就不是同一人!”
赤琪拿我的說法攻擊我,我竟一時語塞,無言以內。
“又要緊巴巴過日子嘍!要是三個月沒生意,看我們吃什麼!”
她卻還不依不饒的嘮叨。
我不想理他,回到座位上坐下。
我的座位上可以看到對面亨特的調查所。
亨特和一個人握手再見,那個人進了亨特的調查所,亨特戀戀不捨的擡頭看著自己的門面。
我記得在醫院的時候亨特說過,他的調查所要轉出去。
“hi,朋友!”
我起身到門口喊他。
他聞聲走了過來。
“這是?”
其實我心裡已猜到大半,爲了籌備醫院裡那個“我”的治療費用,想必亨特把調查所轉出去了。
“調查所轉掉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
“去醫院附近租個小房子吧,找點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說是去餐館洗盤子什麼的。還方便照顧我的搭檔?!?
“堂堂一個偵探,難道要去給人洗盤子麼?”
我很關心他的去向。
“貝克街最不缺的就是偵探,爲了生存,沒有辦法的事情?!?
亨特尷尬的笑了笑。
“要不要考慮加入我的調查所工作?當然,如果你不介意跟我擠在一個房間的話!”
我邀請亨特加入我們。
“真的?這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亨特很吃驚我會邀請他來我的調查所。
“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再說你的搭檔,醫院裡面躺著那位不也是‘我’嗎?”
我半開玩笑,又以那個理由去說服他。
“謝謝!謝謝!實不相瞞,今天晚上我都打算睡醫院走廊裡了!”
亨特激動的握住我的手。
轉身回到調查所。
“歡迎亨特先生加入我們!”
我指著亨特對赤琪和思羽說。
“謝謝!謝謝!”
亨特依舊是“謝謝”一詞不離口。
“歡迎!歡迎!”
思羽拍手錶示歡迎他。
“得!有多一張嘴吃飯!”
赤琪牢騷道。
“你怎麼把他留下了?”
中午飯點,思羽去準備食物,亨特也去幫忙。
赤琪離開自己的座位,趴到我的耳邊說。
“他爲了給醫院那個‘我’治病,把調查所轉出去了。挺可憐的,我就把他留下了!”
我指著對面說道。
赤琪擡頭盯著對面亨特的調查所,幾個工人正在更換新的招牌。
“你清醒點,醫院裡那個並不是你。”
“我知道,我只是習慣這種說法!”
“你不覺得一切太巧合了麼?偏偏他就在醫院撞到你,彷彿是故意讓你看到病牀上那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一樣!”
赤琪小聲說。
“我們給他的那筆錢也夠他用一段時間了,偏偏他在這個時候把調查所給轉出去了,做出一副無家可歸的可憐相,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赤琪接著說。
“不能吧?他也並不知道我們去醫院吧?”
我覺得赤琪可能多心了。
“別忘了案件的委託人也是他介紹的!是他和委託人設計好了引我們過去也說不定!”赤琪又補充。
“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我覺得赤琪太過敏感了。
“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赤琪衝我神秘一笑,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赤琪是個性格大大咧咧的人,很少會敏感這些細節。
我端坐凝思,她的話似乎是有些道理,一切似是有些太過巧合。
按照地球B螃蟹大叔的說法,每個人在另一個地球上都有一個長相和發展軌跡一模一樣的“糾纏體”。
我本以爲我們幾個人都是足夠特別,所以在地球B上找不到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結果我錯了,地球B上也是有另一個‘我’的,只是他受了傷成了植物人躺在醫院裡。
如果一切都不是巧合,真的是精心佈局,那麼亨特的背後應該也有一個像我在地球B的BOSS一樣的神秘人物暗中操作一切。那個人說不定就是地球A我的BOSS在地球B的‘糾纏體’。
老船長曾經說過,周揚的丈夫帶著思羽的父母一起對抗一個勢力很大的神秘人物,那麼那個神秘人物,是否就是幕後操作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