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明白了。我又有事情可以幹了,對嗎?”龍小浪無奈地撇了撇嘴。
每到一個地方他總能遇到三三兩兩的事情,而且都是十萬火急不得拖延的要緊事。
刺激性十足的事情做得多了,是個人都會麻木的。一麻木就容易倦怠,就容易消極。
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長此以往,鋼鐵鑄就的身體估計也扛不住吧。
不過,這也算是修煉吧。
“年輕人嘛,多活動活動,是件好事。”老者合上那本厚得不著邊際的典籍,頂了頂從鼻樑上滑下來的金絲邊老花眼鏡,“再說你前兩次不都是因此鍛煉出來的嗎?不要擺出這副厭棄的表情來嘛,多少樂觀點~”
“您老不是忙著研究古書了嗎?”
“研究雖然重要,不過關注你的心理更重要。”老者把書本輕輕地放在木桌上。
“拜託不要說這麼酸溜溜的話,我受不了。”龍小浪這個時候突然想抽一根菸冷靜一下。
“永遠記得調節自己的負面情緒,”老者的身形懸浮在意識裡的高空中,像是上升得無邊無際的熱氣球,隨時都可能墜落一樣岌岌可危,“這樣你纔有可能成爲真正的高手。”
“好了我知道了。”龍小浪指著老者漂浮的鬍鬚道:“不過你飛那麼高幹嘛?”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老者的聲音在聽覺裡遠去。
白色的獵豹伏在蘇曉旁邊一言不發,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把頭埋在臂彎裡沉默著。
“師傅她到底出什麼事了?”蘇曉咬著牙問道。
這頭野獸給出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獵豹捂著眼睛,一臉哀傷地道:“師傅被妖怪抓走了。”
“嗯?”
這句話好像是一個長著虯髯的挑擔子挑得很穩重的一個傢伙的臺詞。
那個傢伙只是因爲手抖打碎了一盞燈就被降級了,從此再無重見天日之時。
摸爬滾打幾百年,一抖回到解放前。
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蘇曉又問道:“什麼妖怪?師傅她好歹法門七階的實力,怎麼會被妖怪抓走呢?”
小白沉思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那是一個長得跟你們差不多的東西,但是他的身體全部是黑色的,胸口繡有白色流雲,看不見臉。”
龍小浪問道:“什麼叫長得跟我們差不多?”
這講得也太不專業了。按照他的描述,這種生物能夠存在於這個世界嗎。
等等,全身黑色,是否可以理解爲黑色長袍。如果是的話,長袍上繡有流雲——雖然顏色不太一樣。
這種傢伙,我在西魯夫後山上倒是見過一個的。
據知情人士描述,“妖怪”是白色,那個傢伙是紅色。
莫非顏色是等階劃分之類的嗎?
先不管這些啦。
龍小浪想起了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幽靈和抓鬼師就離他咫尺,那個臉上掛著一道長長的刀疤的傢伙,至今仍然是龍小浪心頭的一道坎。
我們在描摹一個人或者物的時候,只有儘可能抓住他的特徵,突出他的特色,這樣才能讓人印象深刻。
小白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然後說道:“嗯,就是跟你們差不多呀......”他擡起那雙巨大的手掌憑空捏泥人一樣左比劃又比劃的,然後滿懷期待地道:“你明白了嗎?”
“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你就爲了表達這個?”龍小浪嘆了口氣,“你直接說那是個人不就行了嗎?”
看來這頭奇珍的智商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高阿。這也難怪,總不能對一個畜生要求太高。
“不對!那絕不是個人!”小白的情緒突然激烈起來,“你沒接觸過那個傢伙,你不知道他身上散發的死亡氣息有多麼濃郁!”
小白身側的兩顆六芒星又溫和的綠色猛得變成礁石般的黑色,像是爲了加強他的描述的說服力,“那是一種令人望而卻步的死亡!那種人,就好像是從地獄來的一樣!”
“地獄?你難道去過地獄?地獄沒有那麼可怕吧。”龍小浪打趣道。
親身見過地獄來者的龍小浪難道還不瞭解地獄人的秉性嗎?你一個小白豹在這裡詆譭地獄裡的人的名聲,你猜他們知道之後會把你怎麼樣呢?
還有,這頭豹子這三年來都是跟誰混在一起的,這個智商真是拙急。還有它的言辭,總給人一種歇斯底里的誇張感,就像是強烈渴求別人關注的初中生一樣。
算算年紀,他似乎也就是四五歲的樣子吧。
從這個角度看,他到底比人類聰明得多呀。
“好了,你知道那個你所謂的妖怪帶著師傅去哪兒了嗎?”龍小浪一副辦案專員的樣子詢問道。
小白沮喪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方向,追尋起來就有點麻煩了。
“師傅是在什麼時候被抓走的?”龍小浪皺了皺眉頭問道。
小白又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你都不知道!好吧......
“你最後一次見到師傅是在什麼時候?”龍小浪雙手叉腰。
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小白的眼睛忽地亮了,亮得像是大號探照燈似的,笑著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師傅是在兩天前不見的。” Www?TTKΛN?¢ ○
終於問到你知道的事情了所以你就興奮成個這個樣子了呀,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是處於師傅失蹤身陷囹圄的悲傷情緒裡嗎?
小白你這麼沒心沒肺真的好嗎?
不管好不好吧,我很喜歡!
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哪怕天塌下來都能保持笑容的傢伙,龍小浪是絕對討厭不起來的。
“師傅離開前有什麼奇怪舉動嗎?”龍小浪真想叼著菸斗阿,那樣一定很有範的。
小白想了想,乾脆地說道:“沒有。”
我好像忘了一個問題,龍小浪大聲道:“那你怎麼知道師傅是被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抓走的?”
“那個傢伙不是人!”小白的情緒又高漲了,一涉及到學術問題它就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在,“嗯,因爲昨天他過來跟我說師傅在他們手裡。師傅一切安好,叫我不要掛念。”
“還有別的嗎?”龍小浪問道。
小白補充道:“還有,如果阿曉回來了,叫她去找師傅去。”
“一點線索都沒有,拿什麼去找?”龍小浪摸了摸額頭,那裡已經流汗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小白攤開巨大的肉掌,手心裡躺著一桿信號搶,“他說了,用這個。”
看了看被捏得渾身汗液的信號槍,龍小浪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