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齡龍女聞妙法,靈臺菩提慧根。開悟愛恨癡嗔,鷲山禮佛祖,立地成佛身。
垂顧蒼生狼煙苦,轉世重履凡塵。唯盼逆轉乾坤,蓮臺甘拋舍,回報慈母恩。
一首《臨江仙》詳述了龍女的前世今生,接下來的將是另一部傳奇……
由於紫惜和靈芙在與天魔鬥法的時候,都曾身受重傷,雖然紫惜的治癒術使她們逃過了一場生死劫,但月餘的勞累奔波、三次的命懸一線嚴重地透支了紫惜的健康,回京後就病倒了。看來氣血爲生命之源,此言非虛,久虧不顧被勞損的身體,即使仙佛轉世也是經受不起的。
宋徽宗趙佶雖然鬧不明白,爲何回到汴梁後的紫惜,失去了七色神鹿,多出來個“傾盡國城”的美女師妹,卻沒有探尋一句。對他來講,無論紫惜身邊出現了什麼離奇古怪的事都不必大驚小怪,因爲他認定了此人是仙神下凡,是唯一知他、懂他、肯用心去理解他的知己,作爲內心寂寞的萬聖至尊,這一點尤爲可貴、是他最爲珍惜的。
現在的徽宗只知道:起初以閔漢卿表弟名義出現,化名“閩漢臣”的這位知己,真名叫“紫惜”,而且是女扮男裝,其他的瞭解都是空白。但是紫惜只要不說,他便不去探尋,而且替其掩蓋女子身份,賜金牌、授高官,給予了紫惜極大的信任。就這一點來講,徽宗絕對不失爲一位君子。
在命運面前,每一個人都很渺小,即使貴爲天子,也一樣逃不過命運的捉弄。趙佶如果不當皇帝,應該稱得起是一位流芳千古的藝術家、畫家、書法家、詩人……而不至於可悲的成爲被後人恥笑、鄙棄的亡國之君。
知道了紫惜的病因(詳情參閱《龍女再世奇緣》),徽宗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因此連施聖恩:不僅讓紫惜安心靜養,未愈前不必上朝;而且送來了無數珍稀補品、藥材,從太醫院派來了最好的太醫專爲紫惜配製補藥、藥膳,調養身體,甚至每隔一兩日還御駕親臨探病。
對於臣子來講,這是聖眷正隆,是前所未有的天恩,可是對於紫惜來說卻是很大的麻煩。離開龍宮和父王,暫拋公主之尊來到人間爲官,爲的是解民苦,脫民難,救護蒼生,爲母親積功德,助她早日得成正果一家團圓。如今偏被這位皇帝小題大做的當成“老弱病殘”來呵護,諸多不便和顧忌不說,那些見風使舵的朝中大臣們,見天子如此恩寵新任監察使大人,立即爭先恐後地跑來巴結,弄得府前比菜市場還熱鬧,紫惜和靈芙比降服了無數妖魔鬼怪還累心。
最終,紫惜忍無可忍地上奏徽宗:如果聖上想讓臣早日康復、爲君分憂,請降旨讓那些大臣不要再來探病了。何況臣的身體已無大礙,根本不必如此勞師動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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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立即在早朝時口諭:如果哪位大臣再無故打擾監察使大人靜養,立即官降三級,這才還給了紫惜和靈芙難得的清淨。
閔漢卿回來後仍住原來的御使府,與御賜給紫惜的監察使府僅隔一趟街,看來,徽宗爲紫惜考慮的確實很周到。呂洞賓仙長與閔漢卿同住在一起,師徒倆每天都會到監察使府去“報道”。仙長的醫術,比那太醫院的御醫不知道高明多少倍,且紫惜、靈芙、仙長同授一“徒”的效果自是不同凡響。故此在這段“偷得半月閒”的時間裡,紫惜不僅重新煥發出了驚覺天人的絕世風華。閔漢卿仙術的精進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再不是幾月前那位手無縛雞之力,空有驚天之才,難遂凌雲之志的文弱書生了。(累述許多言辭,是擔心沒看過龍女上部內容的讀者,有不知所云的感覺,接下來就該言歸正傳了。)
初夏時節,汴梁雖不及江南的悶熱卻也能感到陣陣襲來的暑氣。
徽宗下了早朝就去探望紫惜。不許打擾監察使靜養的禁令只對百官有效,皇帝自是不在其中的。
紫惜將聖駕迎至正廳落座,獻茶。
徽宗關切地問紫惜道:“愛卿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也不知愛卿的仙鄉何處,對京師的生活、氣候能否適應,所以朕今日帶來了回鶻進獻的甜瓜(哈密瓜)、水晶葡萄、光皮桃、無花果、旗盤梨給愛卿嚐鮮、解暑。”
紫惜連忙起身謝恩:“多謝聖上掛心眷顧,臣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明日就可上朝了。”說到這裡,又望了一眼徽宗,低下頭繼續道:“臣觀聖上氣色很不好,是因近來國事繁忙、過於操勞?還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呢?”
“卿家真是慧眼如炬啊!”徽宗贊罷道:“朕既已採納愛卿‘勤政愛民’的進言就要施之於行,所以近來批奏章、上早朝、處理國事都不曾稍有懈怠,爲此操勞難免有些疲憊。但是這只是一方面,近日裡後宮中頻發怪事,攪得朕無法安枕纔是主要的原因呢。”
紫惜聽皇上終於肯“一改前非”,心裡非常高興,只是從接駕時,她就看出趙佶的身上不僅染有妖氣,還有冤靈的戾氣,故而有此一問。徽宗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看來皇宮內院,不知道是哪個大膽的妖魔又去作祟了。於是說道:“聖上垂顧蒼生,實乃萬民之福。請聖上詳述後宮有什麼怪事發生?臣也好爲您稍解憂煩。”
徽宗沒有立即答言,反對仍站著回話的紫惜嗔道:“愛卿大病初癒快坐下講話,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你我名爲君臣,朕實視你爲知己,否則你見哪個皇帝去探望大臣,會把侍從留在門外不來守衛的?朕相信你,包括靈芙,你說是‘師妹’朕就不去深究,只要是你身邊的人,朕都相信。所以愛卿若再如此,就是拒朕於千里之外了。”
紫惜頗爲感動,連忙落座笑道:“聖上不要生氣,以後臣改了便是。”
徽宗滿意地微笑,這才接著剛纔的話題道:“歷朝歷代的皇宮內院都不是一個安寧之地。皇子奪嫡暗流洶涌、嬪妃爭寵算盡機關……多少人成爲這些明爭暗鬥中的犧牲品,化作孤魂怨鬼?幾百年下來誰也說不清。死的不甘難免出來作祟,朕久居深宮經歷過幾次,也就見怪不怪了。”
紫惜接道:“只怕這次與往日不同吧?不然陛下也不會寢食難安、面色晦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