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晨,不要管我,快去將向之鳴除掉,若是讓他逃回御靈宗,那絕對是後患無窮??!”嶽天海單手使勁地捂住胸膛,額頭上的青筋根根突出,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落下。
曦晨見狀,手心升起一團八色的丹火,順著指尖嗖的刺入嶽天海的體內(nèi),他又分出一縷神識將丹火包裹在內(nèi),順著嶽天海的經(jīng)脈一寸寸地朝裡面蔓延,直到心臟處時,方纔緩緩?fù)V埂?
只見嶽天海的心臟之上,一個黑色的蠕蟲正盤踞著扭動著軀體,它身下密密麻麻的觸足長長的伸出,將心臟牢牢地包裹在內(nèi),而它的口中則是伸出一條尖銳的口器,深深地刺入心臟之中,吸取著精純的精血。
曦晨一聲冷喝,神識一動,丹火化爲數(shù)道利刃,將那黑色蠕蟲的觸足根根斬斷,連帶著那條尖銳細長的口器。
黑色蠕蟲吃痛,頭頂上閃爍著兇光的小眼睛,不善地盯著那丹火上虛幻的金色影子,也許是察覺到了曦晨的不好惹,初具靈智的黑色蠕蟲扭動著狹長的軀體,像利箭一樣嗖的朝著嶽天海體內(nèi)那些蜿蜒曲折的經(jīng)脈爬去,看上去是想逃之夭夭。
可是爲時已晚,一條火焰編織的網(wǎng)迎頭罩下,將黑色蠕蟲緊緊包裹在內(nèi),任它百般掙扎,萬般變化,也是難以逃脫半步,被曦晨的元神強行拖出嶽天海的體外。
曦晨緩緩睜開眼睛,將那一縷神識收回,他望著手中依舊掙扎不已的黑色蠕蟲,猛地將手掌握緊,一道火光閃過,黑色蠕蟲化作一道青煙,徹底地消散。
寄生在體內(nèi)的誅心蟲死去,嶽天海的臉色也是不再那麼蒼白,他輕咳了兩聲,在嶽宗廷的攙扶下緩緩直起了身子。
“曦晨,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我們?nèi)A嶽宗此次逃過一劫,真是多虧了你??!”嶽天海深深地嘆了口氣,失落地說道:“那向之鳴可是出了名的有仇必報,這次讓他僥倖逃脫,恐怕來自御靈宗的大舉報復(fù),已經(jīng)爲時不遠了,我華嶽宗是否能夠保全,還是未知之數(shù)啊!”
嶽天海緊蹙著眉頭,望了望身後的衆(zhòng)華嶽宗子弟,內(nèi)疚不已,身爲家主,卻是不能護他們的周全,實在是有愧於先祖??!
曦晨望著一臉愁容的嶽天海,嘴角輕輕勾起了一絲微笑?!按蟛判?,他跑不了?!?
曦晨沒有向嶽天海等人解釋,便縱身再次躍上無鋒重劍,他望著華嶽宗的衆(zhòng)人,拱手告辭。
“大伯,此次御靈宗喪心病狂的殺戮之舉,還望您可以通知各大門派,好讓大家都有所防範,御靈宗也是該吃些苦頭了?!?
曦晨又轉(zhuǎn)身衝著嶽宗廷說道:“師兄,你還是帶著族人前往縹緲宗吧,我相信有師伯他們的庇護,就算是御靈宗也不敢太過於放肆?!?
嶽宗廷輕輕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詢問道:“小師弟,你如今作何打算?”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曦晨微微一笑,身子一閃便朝著天邊遁去,而他前往的方向,正是那向之鳴先前的逃遁之地。
大荒西域的邊緣,黃沙肆意橫行之地,向之鳴緩緩地落下了身形,他額頭上的犄角縮回到了頭顱之內(nèi),而淡藍色的膚色也是變成了原樣,身形也是銳減,從原先的身高數(shù)丈,變爲不足七尺。
“得趕快回到宗門,找?guī)熜謳兔Ο焸蝗豢峙碌昧粝码y以癒合的創(chuàng)傷?!?
向之鳴單手捂住胸口,一大口夾雜著內(nèi)臟碎片的鮮血又是噴出,落在灼熱的黃沙之上,被頭頂?shù)牧腥账查g灼幹。
此時他體內(nèi)的元神已經(jīng)變得虛幻,看樣子距離魂飛魄散也是爲時不遠,即便是藉助那古怪的體質(zhì)暫時壓抑住了傷勢,可是好像身體也是有些難以負荷,儘管沒有脆弱到李元化那般爆體而亡,不過境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向之鳴深吸一口氣,吞下一?!盎厍宓ぁ保屪约旱念^腦始終保持清明,不至於就此昏厥過去,他打量了一下方位,認準了御靈宗所在的方向之後,便欲繼續(xù)朝著遠方逃遁。
“這筆賬我一定牢牢地記著,等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用最殘忍的方式折磨死你。”向之鳴望著幻冥地界的方向,惡狠狠地罵道,此次他在曦晨的手中吃了大虧,險些將性命也搭進去,就他那副狹隘的心胸,自然是懷恨在心。
正當向之鳴心中醞釀著千百種毒計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輕蔑的笑聲,使得他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說的是現(xiàn)在嗎?”
向之鳴面色瞬間劇變,他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便腳踏烏黑鐵索,欲想朝著遠方逃遁,可是他的身體剛剛一動,邊有一道黑色的光芒劃破天際,從他的脖頸之上割過。
黑劍重重地插在下方的土壤之中,直沒劍柄,鮮血噴灑,人頭跌落,而向之鳴睜著的眼神,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殘餘的身體依舊站立著,彷彿不能接受這種隕落的事實,心中依然有著不甘。
向之鳴身後的空間一陣波動,曦晨的身影緩緩地浮現(xiàn),他屈指輕彈,一個金色的符文,捆縛著向之鳴的元神,將其從身體之中猛地抽出,而那半截身體,在失去了所有的支撐之後,轟然倒地,被流動的黃沙瞬間掩埋。
“你想幹什麼?你可知道我是御靈宗弟子,若是你敢殺我,即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御靈宗也一定將你挫骨揚灰,抽魂煉魄?!?
落在曦晨的手中,此時的向之鳴才真正的慌了神,他色厲內(nèi)荏的出言威脅道,可是任憑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此刻內(nèi)心的恐懼,即便是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又能怎麼樣?當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一樣會感到害怕,因爲他們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會是什麼,可能是永遠無法逃脫和救贖的深淵。
聽著向之鳴蒼白無力的威脅,曦晨微笑著輕輕抿起嘴角,他手中兀的一緊,勒的向之鳴的元神又渙散了幾分。
“你這一說倒還真是提醒我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也只好毀屍滅跡了,反正你的那兩個同門已死,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任何人會知道的,更不會把這筆賬算到我的頭上?!?
曦晨猙獰地笑著,露出森白的牙齒,血紅的雙瞳更是慎的向之鳴脊樑骨發(fā)涼。
“我在宗門之內(nèi)存有靈魂珠,若是你將我殺死,那宗主肯定會立刻知道,而我臨死前看到的影像也會傳到宗門?!毕蛑Q想起了宗門內(nèi)存放的靈魂珠,底氣又足了許多,他可是對自己的宗門十分的自信,御靈宗的威名,在整個修仙界都是極少有人敢觸動,面前這個年輕人雖然修爲不錯,可是也不過是一介散修,估計會投鼠忌器,不敢將事情做得太絕。
曦晨聽到向之鳴的言語,輕咦了一聲,顯然也是感到有些意外,他雙眼微微瞇起,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向之鳴,盯得他渾身直發(fā)毛,不知道這個煞星心中究竟作何打算。
“只要你肯放我離開,我就當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御靈宗方面,也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追究於你?!?
向之鳴艱難地吞嚥了口口水,略帶些懇求的語氣對曦晨說道,在他看來,面前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有所動心,自己的必死之局,或許會絕處逢生,出現(xiàn)一絲轉(zhuǎn)機。
“御靈宗能收到你臨死前看到的影像嗎?”
曦晨喃喃自語了幾句,突然毫無徵兆地一把按在向之鳴的頭頂,八色丹火從其手心噴涌而出,化爲道道鎖鏈,將向之鳴的元神層層包裹住。
“既然有這等的好事,我若是不利用一下,豈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曦晨輕笑了一聲,緩緩地擡起頭來,而此時的他面容已經(jīng)陰沉的可怕,向之鳴雖然懼怕萬分,可是卻再也不敢直視這個年輕人一眼,也不敢再出聲求饒。
“玉紫陽,你給我好好聽著,總有一天,我會將御靈宗連根拔起,殺光所有的御靈宗弟子,砸爛御靈宗的祖宗祠堂,以祭奠我?guī)煾感髯釉谔熘`?!?
向之鳴聽著曦晨陰狠的話語,尚還沒有明白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便感到一陣的天旋地轉(zhuǎn),他眼前一黑便徹底失去了知覺。十年前圍攻縹緲宗,尚在閉關(guān)的向之鳴自是沒有參加,也是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可是這也不能成爲曦晨不殺他的理由,凡是御靈宗弟子,曦晨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這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曦晨單手罩在向之鳴的頭頂,強行施展搜魂之術(shù),可是他的眉頭卻是深深地蹙起,那向之鳴的元神之內(nèi),蘊含著一種奇異的黑色霧氣,貫穿在整個元神,而當他的神識強行侵入之時,那些黑色的霧氣竟然可以自動攻擊,險些讓措不及防的曦晨神識受傷。
“御靈宗究竟在搞什麼鬼,這種黑色的霧氣,不像是修仙者應(yīng)有的功法,也不像是妖族所有之物?!?
曦晨百試無果之後,將神識從向之鳴的元神之中抽出,而在其神識撤出的那一剎那,向之鳴突然面色變得極度痛苦,黑色的霧氣瀰漫在整個元神的表面,金色變爲了漆黑。
曦晨連忙催吐元力,企圖穩(wěn)固住向之鳴的元神,可是那黑色霧氣蠶食的速度極快,還未等曦晨有所動作,那向之鳴的元神便已經(jīng)開始枯萎,在黃沙彌漫間徹底的煙消雲(yún)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