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內(nèi)的火把盡皆熄滅,而嗖嗖的冷風(fēng)則是灌入其中,此時只有爐鼎之下漆黑如墨的丹火灼燒著,爲(wèi)這寬敞的石洞帶來一絲恍恍惚惚的光亮。
何奎在聽到這個充滿殺機(jī)的聲音之後,額頭之上的青筋根根凸起,而他的瞳孔卻是瞬間收縮,汗水打溼了後背,對方可以這般悄無聲息地來到身後,而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甚至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凌然殺氣,甚至比師父還要濃郁的多。這來人究竟是什麼修爲(wèi),神變期?通靈期?還是……
何奎越想越是膽戰(zhàn)心驚,他不自覺地吞嚥了口水,垂著首轉(zhuǎn)過身來,瞄著黑暗中的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影,結(jié)結(jié)巴巴地拱手說道:“這位前輩,不知晚輩是否哪裡得罪過你,家?guī)熌耸乔らT普智上人,還望前輩可以看在家?guī)煹拿孀由显弰t個。”
何奎一開口便以晚輩自居,態(tài)度甚是恭敬,他甚至連神識都不敢外放,更不敢查探對方的實際修爲(wèi),畢竟看黑影中站立的那人原本可以暗中偷襲,這樣的話何奎如今早已是個死人。由此看來,對方的修爲(wèi)已經(jīng)高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根本不屑於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何奎在恭敬異常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師父普智上人擡了出來,雖然普智上人只不過是個神變巔峰的修仙者,可是他那一身煉丹之術(shù)卻是爐火純青,甚是不凡。很多慕名前來求其煉丹的修仙者中,不乏一些通靈境界的高手,而普智上人爲(wèi)人也十分的豪爽,故而結(jié)識了不少的前輩高人,私交甚篤。
何奎心中暗道,雖然師父普智上人的修爲(wèi)可能比不上眼前之人,但是師父強(qiáng)大的號召力絕對會讓對方忌憚三分。
黑影中之人聽著何奎恭敬的語氣之中帶有一絲威脅之意,冷笑連連,黑暗中露出其森白的牙齒,以及那雙血色的瞳孔,異常的恐怖肅殺。何奎偷偷地瞅了這人一眼,膽戰(zhàn)心驚的同時,卻感到心中有一絲迷惑不解。
“這個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可是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聽過。”何奎表情甚是迷茫,他爲(wèi)人處世極爲(wèi)小心,自問從不得罪那些有背景靠山之人,因此修仙至今數(shù)百年,在其師父普智上人的庇護(hù)之下,倒也落得個平安無事,可是如今卻被一個實力高深莫測的前輩找上門來,這著實令何奎摸不著頭腦,一腦袋漿糊。
“呵呵,師父,您老人家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怎麼連寶貝徒弟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咱們不是天天見面嘛!”
黑影之人輕笑了一聲,雙手負(fù)於身後,朝著前方緩緩踏出一步,黑色鼎爐之下的丹火搖曳舞動著,映襯出曦晨俊朗卻充滿嗜血氣息的外貌,他的嘴角微微上挑,極其不屑地望著這個色厲內(nèi)荏的何奎。聽命地乖巧徒兒,怪不得他聽著聲音這麼耳熟。
“是你!”何奎猛的直起身來,驚訝的下巴都快要跌落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令自己畏懼如猛虎的神秘前輩,竟是終日在自己身前俯首聽命的小徒弟。
其實曦晨的聲音也沒有故意地僞裝過,只不過在其修爲(wèi)恢復(fù)之後,身體上所散發(fā)的氣勢也是陡然不同,難怪這何奎聽不出來。
“混賬東西,你來這裡幹什麼,想造反不成?”何奎見對方竟然是那個始終唯唯諾諾的徒弟,頓時底氣足了不少,腰板也瞬間挺得筆直,他伸出手指指著曦晨的鼻子厲聲喝罵道。
“我來這裡,自然是爲(wèi)了答謝師父的救命之恩啊!”曦晨的嘴角滑過一絲殘忍的微笑,右腳重踏在身下的山石之上,山石應(yīng)聲化作粉塵,而曦晨的身形也是陡然加快,化作一道殘影朝著何奎急速衝去,而血色殘劍則是閃爍著嗜血的紅光,環(huán)繞在其身體周圍,發(fā)出嗡嗡的劍鳴聲,彷彿蠢蠢欲動一般。
何奎見狀,不禁面色一驚,他的神識隨意地一掃,不禁大驚失色。“鍛體五層。”何奎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面前一直言聽計從的小徒弟,修爲(wèi)竟然和自己一樣,難怪他的肉體強(qiáng)度會這般強(qiáng)悍,遠(yuǎn)非凡人可比。
“哼!憑藉鍛體五層的實力就想在我乾坤門內(nèi)翻雲(yún)覆雨,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雖然被曦晨突如其來的修爲(wèi)提升給震了一下,可是何奎瞬間便恢復(fù)了過來,畢竟這裡可是乾坤門腹地,一旦此處傳出任何的打鬥之聲,就會瞬間將其他的弟子吸引過來,對方獨木難支,一定必死無疑。他一點兒也不知道,此時的乾坤門早已亂成一鍋粥,就算是這裡的山塌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呵呵,想不到我何奎英明一世,如今竟然被你這麼個毛頭小子給騙了,還真是不簡單,可惜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難逃,還是乖乖的做我的藥引子吧,我可以給你個痛快。”何奎大喝一聲,祭出體內(nèi)的流星錘,朝著急速襲來的曦晨當(dāng)頭砸去,他的三角眼中閃爍著凌然的兇光,恨不得將這個欺瞞自己之人碎屍萬段。
流星錘後連著長長地黑色鐵索,而其上的尖刺則甚是鋒利,何奎用盡全身力氣,將元力灌入到雙臂之中,奮力地?fù)]下流星錘,速度極其之快,而且威力也甚是驚人。
曦晨身形轉(zhuǎn)瞬即到,他望著上方重重的流星錘,並未選擇絲毫的閃躲,他深吸一口氣,擡起手臂雙手交叉,似乎想要用肉體硬抗何奎的這全力一擊。
何奎見狀大喜若狂,你的肉體再怎麼強(qiáng)悍又怎樣,豈能擋住我這柄無上神兵流星錘,要知道當(dāng)年師父爲(wèi)了給我尋找這等品階的法寶,可是足足用數(shù)十枚地階丹藥交換的,我今天就好好地教你一個道理,做人不要太張狂。
何奎冷喝一聲,如同雷霆炸響,而流星錘也是朝著曦晨的手臂之上重重地砸去,若是此番真的被砸中,恐怕即便曦晨的肉體再強(qiáng)橫,憑藉其鍛體期的修爲(wèi),也非得骨斷筋折不可,而一直躺倒在地上,嘴角流淌著鮮血的方林則是不忍心地轉(zhuǎn)過頭去,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下子真的全完了。
可是意料中骨頭碎裂的聲音並沒有傳來,何奎的流星錘穿過曦晨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了地面的石塊之上,堅硬的石塊瞬間變爲(wèi)粉塵,而山洞也是因爲(wèi)這猛烈的一擊而搖搖晃晃,落下一層浮土。
何奎面色頓時一驚,可是他尚未來得及將流星錘收起,防禦在自己身體的周圍,耳邊便傳來一個冷漠而陰森的聲音。
“師父,今日就讓徒兒送你一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