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嶽天海的修爲(wèi)甚是精湛,如今已經(jīng)達(dá)到了問鼎三層的境界,在這較爲(wèi)偏僻的幻冥地界,已經(jīng)算得上是有數(shù)的高手,除了那雨滄城的城主雨滄冥外,幾乎無人是其敵手,可是面對黑袍人那層出不窮的詭異手段,他也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在問鼎期修士人數(shù)上的劣勢,也使得華嶽宗佔(zhàn)據(jù)了下風(fēng),被對方僅憑三個人便打壓的擡不起頭來,不過片刻的功夫,華嶽宗門下的弟子便是死傷慘重,屍橫遍野,雖然宗門內(nèi)通靈境界的強(qiáng)者也是有上一些,可是他們在問鼎期修士的手中,根本走不上幾個回合。畢竟像曦晨這種越級而戰(zhàn)的怪胎,修仙界也就那麼一個。
那些黑袍人雖然出手狠辣,可是卻彷彿有所顧忌,看似並未使用本門的功法,這一點(diǎn)兒上嶽天海也是看了出來,看樣子他們也是擔(dān)心暴露自己的身份,故而如此行事,若非如此,恐怕此間的勝負(fù)早已分出,華嶽宗也不能苦苦支撐到現(xiàn)在。
聽著嶽天海那暗含一絲怒氣的叱問,黑袍人寬大的斗篷下傳來陰森森的笑聲。
“想知道原因,去地底下問吧!”
一聲厲喝傳來,數(shù)萬個骷髏頭高懸在空中,口中發(fā)出嗚嗚的哭泣聲,那攝魂的聲響傳到華嶽宗弟子的耳中,如索命的歌聲一樣,他們的眼神都是有些迷離了,身旁懸浮的神兵利器也暗淡無光,彷彿失去了操縱之後,變成了普通的凡鐵。
“咯!咯!咯!咯!”
黑袍下發(fā)出奇怪的笑聲,甚是沙啞,而且又充滿了陰森的氣息,而空中那些懸浮的骷髏頭正在他的操縱下,繞著華嶽宗的上方不斷地徘徊著,空洞眼神中的碧綠幽火發(fā)出道道冷光。
“這九幽幻冥鎖我已經(jīng)祭煉了上千年的時間,你們能葬身於其下,也算是一種造化。”
黑袍人陰冷的笑聲傳入嶽天海的耳中,他頓時勃然大怒。
“我華嶽宗弟子的死活,還輪不到你來決定。”
嶽天海雙眼精光一閃,雙手橫掐劍訣,而華嶽宗下的萬壽山脈頓時劇烈地?fù)u晃了起來,山頂之上,一道裂縫緩緩張開,銀白色的亮光如同實(shí)質(zhì)般的噴涌而出,筆走龍蛇地盤旋於高空,灌入到嶽天海手中的青鋼劍中。
青鋼劍發(fā)出嗡嗡的劍鳴聲,蠢蠢欲動,而那爲(wèi)首的黑袍人見狀,似是開始慎重對待了,他的雙手緩緩擡到胸前,橫掐劍訣而立。
青鋼劍上雷光閃爍,而嶽天海的氣勢也是一路飆漲,先前略遜於黑袍人一籌,此時已經(jīng)是可以分庭抗禮。
空中的骷髏頭呼嘯著,環(huán)繞著嶽天海的身體徘徊,而他們口中噴出的黑色煙霧,也是無聲無息之中將嶽天海包裹在內(nèi)。
嶽天海冷喝一聲,青鋼劍奮力地朝著虛空劃下,那黑色骷髏形成的陣法,竟然被其硬生生地?fù)舫隽艘粋€缺口,而那些骷髏也是華爲(wèi)了粉塵,隨後凝結(jié)在黑袍人的手心,形成一條漆黑如墨的鎖鏈。
場上的局勢再度陷入了僵局,不過看情形華嶽宗落敗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爲(wèi)首的那名黑袍人將嶽天海牢牢地拖住,根本讓他無力去顧及其他人,而其他兩名黑袍人,則是一人將華嶽宗的問鼎長老拖延住,另外一名瘋狂地屠戮著華嶽宗的弟子。
那名爲(wèi)首的問鼎三層的修士一聲厲喝,一條漆黑如墨的鐵鏈從其寬大的袖袍下激射而出,朝著嶽天海的頭部刺去,嶽天海見事情已經(jīng)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再也難以壓抑心中的怒氣,將青鋼劍招到手中,擋在了胸前。
“殺我門下弟子,辱我華嶽宗,今日老夫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帶上你們幾個混蛋一起死。”
黑色鐵鏈撞擊在劍刃上,盤旋一週,將青鋼劍纏繞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嶽天海一聲厲吼,體內(nèi)元力急速運(yùn)轉(zhuǎn),青鋼劍刃上流光閃爍,紫色的玄雷肆意地流竄著,順著那黑色鐵鏈蔓延過去,將那黑袍人包裹在內(nèi),可是那黑袍人的身體表面彷彿被一層黑色的霧氣籠罩,玄雷難以傷害到他的本體。
“要是嶽超在這裡就好了,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危機(jī)之下,嶽天海此時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雖然看起來極爲(wèi)的年輕,可是卻能帶給人一種異常踏實(shí)的感覺,好像只要有他在,就可以感到非常的安心。
“如果他現(xiàn)在在這裡,我們?nèi)A嶽宗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吧?”
雖然曦晨只有問鼎一層的境界,可是在嶽天海的心中,卻早已將他和自己放在同一高度,甚至比自己還要高,畢竟曦晨如今的歲月只不過剛剛起步,而他已經(jīng)是耄耋之年,即便是在修仙者中都算得上是歲數(shù)大的,曦晨僅憑著幾十年的歲月,便可以突破至問鼎期,他的前途可見一斑。
嶽天海苦笑一聲,此刻想這麼多也於事無補(bǔ),還是先將眼前的難關(guān)應(yīng)付過去再說,對方來者不善,如今一定要確保華嶽宗的血脈流傳下去,千萬不能盡皆喪生於此。
嶽天海一聲大吼,將纏繞在劍刃上的鐵鏈掙開,縱身高高地躍向半空,勁風(fēng)吹拂起嶽天海的衣袍,獵獵作響,他雙手緊握劍柄,劍刃高舉過頭頂,口中唸唸有詞。
夜空之中的雷雲(yún),緩緩地朝著華嶽宗的上空凝聚,皎潔的月色,在轉(zhuǎn)眼間便被隱藏其後。
“我?guī)[天海縱橫修仙界這麼多年,還從沒有怕過誰,想要在我華嶽宗頭上耍威風(fēng),那你們可真是選錯地方了。”
嶽天海一聲厲喝,高舉過頭頂?shù)那噤搫χ刂氐嘏拢强罩蟹瓭L個不停的雷雲(yún),突然彷彿睡獅驚醒了一樣,朝著下方虛空劈出一道水桶粗細(xì)的玄雷,而那玄雷在半空中分成了三股,分別朝著三名黑袍人的頭頂擊落。
雷光照亮了下方的華嶽宗,破碎的建築在這剎那間的光輝照耀下,格外的淒涼,那些華嶽宗弟子的殘肢斷體,也是灑在下方的萬壽山上,令人慘不忍睹。
黑袍人見那玄雷迎頭劈下,緩緩地擡起頭來,只見他們的腳下一陣浮動,身子在虛空中連續(xù)輕踏,瞬間變幻了數(shù)個方位,而嶽天海見狀,則是拳頭緊握,那玄雷彷彿長了眼睛一樣,朝著虛空之中重重劈落。
只見空間一陣波動,那三名黑袍人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踉踉蹌蹌地跌了出來,被追擊而上的玄雷劈了個正著。
黑袍人頭頂?shù)亩放窕洌瑤[天海望著那三個人的面容,卻是緊蹙起了眉頭,這三個人的模樣甚是陌生,他雖然年紀(jì)大了,可是卻並不糊塗,此生絕對和這幾位黑袍人沒有過任何的交際,更談不上仇恨,那這幾位問鼎期修士爲(wèi)何要來此地生事,嶽天海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二,老三,別再耽誤時間了,速戰(zhàn)速決。”爲(wèi)首的那名黑袍人模樣甚是普通,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只是嘴脣卻血紅的嚇人,好像剛剛飲過鮮血一樣。他冷喝一聲,抖了抖略微有些發(fā)麻的手臂,將腰間的一個黑色的袋子取出,而另外兩人,則是取出一紫黑色的玉瓶,平託在手心,閃爍著妖異的邪光,似乎還瀰漫著一股子血煞之氣。
嶽天海望著那黑袍人手中握著的袋子,眼睛微微的瞇起,突然間神色大駭。
“靈獸袋,你們幾個是御靈宗的人?”
嶽天海從那黑色的袋子上,頓時認(rèn)出了幾人的身份,在整個修仙界中,除了那喜歡飼養(yǎng)靈蟲,作爲(wèi)本命法寶的御靈宗外,幾乎找不到其他別的門派,可以同時派出三名問鼎期修士,可是嶽天海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華嶽宗位於幻冥地界,在整個修仙界只能算的上是偏遠(yuǎn)荒涼地區(qū),怎麼會被這御靈宗盯上,而華嶽宗實(shí)力雖說也是不弱,可以稱得上是一流的修仙家族,可是與御靈宗這種超級宗門比起來,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更不會與他們結(jié)下冤仇。
“眼力還不錯,既然認(rèn)出了我?guī)兹说纳矸荩蔷透裟悴坏茫髂甑慕袢站褪悄愕乃兰馈!?
黑袍人冷笑一聲,露出了森白的牙齒,他面容上黑光閃爍著,眉宇之間似乎被一層黑色的霧氣所籠罩,看似不像名門正派所使用的功法,反倒像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所修行的旁門左道。
靈獸袋被拋到了半空中,一道精光閃過,那靈獸袋張開了碩大的口子,一個狀如螳螂,身後六翼的怪獸從其中飛了出來,忽閃著背後的翅膀,懸浮在御靈宗的上方,它額頭上的八隻小眼睛,兇狠異常地盯著華嶽宗的弟子,嘴角的獠牙參差交錯,看樣子極爲(wèi)的不善。
“六翼螳螂!”嶽天海看到那奇異怪物之後,頓時心中一驚,他又仔細(xì)地打量了一番那黑袍人的面容之後,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那個名字他曾聽說過多次,即便是在整個修仙界都赫赫有名。
“你是御靈宗的向之鳴?”嶽天海雙拳緊握,死命地盯著那張平淡無奇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