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嗎?”
他的話,不知爲何蔡雅緻竟突然有些心酸。從小她都受盡身邊的人的呵護和疼愛,雖然她性格平淡,但她卻只想證明給身邊的人看,看自己的不一樣。
也很期望他們能認可自己,所以雖然從小就出生尊貴,可以說受盡萬千寵愛於一身。她卻只想做個平凡讓人不是因爲她的出身記住她,是因爲她的能量以及做出的貢獻而記住她。
可她的努力和辛苦,在醫院中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甚至家中的爺爺還說她是整天胡搞,不如好好涉入社交圈,認識多些的青年才俊或什麼,給自己找個可以依靠甚至可以依賴的人。
就連這個自己第一次見面,甚至她爲了他連生命都不顧的捨身相救,他都說不會爲了自己流淚。
所以血冥司的話,讓蔡雅緻不由心中酸澀,微微一笑,枯澀反問。
“不傻嗎?你這個笨女人,我可是血族中堂堂的王子殿下,就算受了對方的攻擊什麼的,我只是暫時行爲受阻又不會沒命,你卻會沒命,不是嗎?更何況你這樣的人類女人,我纔不會爲了你哭泣。”
看著眼前女子笑顏如花,但那眉宇之間的黯然和傷懷,血冥司竟沒來由一陣心虛。
自己愛了甚至追求了林夢瑤二十多年,可一再的付出和遷就得到的又是怎樣的結果。可這個女人,這個普通讓他平時自覺卑鄙的人類女人,卻讓他心大有感觸。
他血冥司何德何能,能得她以生命相護。
所以看著手中嘴角向外依然滲著血的蔡雅緻,血冥司倔強忽略心中的感觸和感動,無情說道,說著,突然心中一酸,依然擡頭不再出聲。
“我是傻,不然也不會挺身救你這個毫無相干的人。但我不後悔……”
雖然他急忙擡頭躲避看向她,但他眸子中的淡淡的血樣的顏色,還是讓蔡雅緻清晰把握到。這不,面對他後面無聲的指責和輕蔑,蔡雅緻淡淡一笑,說著眼神肯定看向他。
“爲什麼?”
她的話,更讓血冥司心神大受感觸,低頭本能問著的同時,全然不知眼中淚水依然逸出。
“因爲……你還是爲了流淚了,雖然你否認,我卻知道你是爲我流淚的,這對我來說就滿足了,這樣我死也會瞑目的。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血冥司的困惑和詢問,蔡雅緻淡淡一笑。臉上表情雖然脆弱笑容卻是極美,看得血冥司不由閃了神。
隨她停頓了下,她因心口受傷沾到了手上帶著滿血的手依然前伸,染伸到血冥司面前,依然碰觸上他的臉。
當感覺他因自己碰觸,濃眉微凝隱忍不悅,接著慢慢釋懷,變的平靜的俊臉。這才輕笑看著他道,說著,滿眼期待就這麼看著他問。
“我……我叫血冥司,我不讓你死,你就不會死。忍著點我救你……”
血冥司聽她這樣崽也難以掩飾心中情緒,聽她問自己,神色頓了頓,終究還是忍下放開她起身離開的衝動,皺著眉頭對她道。看她因自己的話,神色大變,身體跟著抽搐顫抖,嘴角的血更多流出。
神色大變,說著依然扶起她,擡手就放在她的後肩上,爲她輸送真氣。
“沒用的,不用浪費精力了,你這樣只會浪費你的體力。我唯一的遺憾就是在我爸有生之年,沒有及時交到個讓他滿意的男朋友。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如果我死了,我只希望你能幫我爸說句對不起,至於我……我……我叫蔡雅緻,如果我死了,你是否能在有空之機有那麼瞬間想到我?”
感覺肩頭處有淡淡的熱氣涌入,可心口處的疼痛的麻木,身上漸漸的冰冷。蔡雅緻枯澀搖頭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道,說著想著自己唯一的遺憾對他道,說著,掙扎著起身嘴中血更多,看向他問。
“我會,我會的,我會的,你不會死的,你一定能讓你爸擺除這遺憾的,一定的……喂,你醒醒,醒醒呀,蔡……該死的,我一個對你來說毫不相干的人,你卻爲了我犧牲生命,我……”
看著她滿眼的期待,血冥司雖然心頭大爲震動。想著自己是否會記得個人類女子,自覺搖頭制止心頭中理智的想法。可看著她滿眼的期待,還是看著她連道。
想著她說的遺憾,本能輕搖晃著她。看她因自己的話,脣邊泛起淡淡的笑靨,雙眼漸漸閉上。忍不住神色慌張,抱著她連連搖晃詢問,本能想開口呼喊她。
才發現剛纔她說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除了記得她說自己姓蔡,名字他都毫無記憶。
想著一個陌生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甚至和自己都沒見過面的女人,還是這樣的讓自己生平都鄙棄看不在眼中的人類女人,卻爲了自己捨棄生命相救,就這麼在自己眼前閉上了眼沒了氣息。
想著她就這麼死了,血冥司心中是又怒又說不躇的感覺。咬牙怒道,說著依然抓著她肩頭,伸手用力的對著她的肩頭用力打出一掌,希望以自己的掌風讓她暫時睜開眼。
可一次次的根本無獲,最後他只得放棄。
“我的生命中只有夢瑤,怎麼還能容得下別的女人?難道我真的要爲了她,拋棄我這麼多年的期待嗎?可我就這麼看著她永遠沉睡變爲皚皚白骨而不顧嗎?”
呼喊搖晃了許久都沒反映,血冥司不由神色凝重,伸出手指頭小心帶著震驚更帶著心慌伸向她鼻前,發現她毫無氣息。
神色大驚,頹然放下手指,想著自己多年的心思,不由無奈又困惑喃問著自己。因眼前的她,還有心中多年的期待和想法,讓他就這麼抱著她,神色凝重又黯然,表情也充滿著少有的痛苦和絕望。
其實以他的能量,他要以血度靈度化她,也讓她變爲跟自己一樣的吸血鬼,她的命依然會存在。
可自己這麼做,就意味著以後她在血族中包括人類社會中的一切都靠自己負責。因她畢竟是他轉化的血族人。
可如今自己的情況,和那些狼人包括那什麼薛醫師的打鬥,他身上的傷雖不至於能要了他的命,但他如今的能耐卻完成不了度化她。
雖然他無心於度化她,因她畢竟是個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人類女子,可她卻是第一個爲了自己不要性命,甚至不求任何的女子,所以他冰冷的心未免還是有些動搖。
這不,血冥司抱著她,心中卻在喃問著自己,顯然他在掙扎在猶豫。
“不……”就在血冥司神色恍惚,抱著毫無生氣的蔡雅緻的身體踉蹌上前時,依然聽到一聲熟悉讓他心頭大震的痛呼和吶喊。
“夢瑤……”
想到小人和李易峰還在這裡,而下人的情況正處於危險之期。血冥司想都沒想,依然驚呼出聲,就這麼抱著蔡雅緻身影跟著踉蹌著如團黑霧樣而去。
“……”
好歹是深夜,醫院中人不多,甚至可以說除了蔡雅緻爲了幫李易峰他們放在長長的走廊上那站在那的幾個打手和跟班,醫院中除了微弱的燈光什麼都沒。
血冥司依然走近,那幾個正靠在走廊邊,一副等候病人的蔡雅緻的人依然扭頭,但他們要出聲低呼驚問時,血冥司身影依然到前,對著他們兩下,他們當時就癱軟靠著一邊的牆壁身影慢慢滑了下去。
“夢瑤,她怎麼了?夢瑤……”
想著佳人的安危,血冥司打暈了那幾個打手,急匆匆到了那病房門口,當時就神色匆忙看向裡面人道。
“夢寶死了,夢寶死了,它爲了我死了。烈焰,血冥司,你們要幫我救它,幫我救它,好嗎?”
當他入內,就看到之前躺在病牀上毫無跡象的女子依然坐起,手中正拿著片發著黝黑白光的黑玉片,神色絕望而悲切,說著,看到他入內,掙扎下牀,急切抓著他的手看向一邊站在那,面色無奈又黯然的烈焰連連懇請,喃問。
“夢寶它怎麼了?它怎麼好好的這樣?烈焰你告訴我。”
看著她手中拿著的黑玉片,這黑玉片象徵著夢瑤在血族中的一切能量,可就這麼的再次變爲黑玉片。
而且本發著淡幽光芒的黑玉片上光澤消失,有的是說不出暗淡和無光。驚駭上前一把抓著夢瑤的手連問,看夢瑤只是抱著黑玉片,臉帶枯澀又黯然的失落低笑,急切上前抓著烈焰的手追問。
“節哀,它爲了救夢瑤寧願捨棄自身的修爲和能耐。夢瑤是醒來了,可她受了極大的刺激,身上的靈力包括之前擁有的血族的能耐都消失大半。我不確定這樣的她是否還能回到血族。”
血冥司驚駭的表情和追問,烈焰黯然輕拍著他的肩頭寬慰,再次對他說著她的情況。
“這,你說她的情況不適合回血族?這……”
他的話,血冥司同樣神色黯然又震驚看著他,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烈焰跟著而來的話給打斷。
“蔡小姐,她怎麼了?她……”
“蔡小姐,她怎麼回衰?怎麼回事,你告訴我,蔡小姐……”
烈焰這話一落,本癡傻般拿著黑玉片手中摩挲的夢瑤依然恢復神情,說著踉蹌起身,看著他懷中的蔡雅緻驚慌問,纖手放在她鼻前發現她已沒了氣息,夢瑤赫然流淚,黯然低道,身影一閃依然向一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