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生命和金錢,哪個更重要呢?如果這樣問,誰都知道答案。只是,我們在生活之中,卻不見得時時刻刻都如此清醒地堅信著這個答案。今天,心雨聽說一位伯伯和自己的女兒吵架了,原因便是他的女兒工作繁忙,每天只不定時地吃一頓飯。可能年輕人身體還好,不懂得健康的重要,只有到了伯伯那個年紀,纔會把健康提升到一個重要的位置上。只是年輕之時揮霍的那些健康,是年老之後再也找不回來的。
第2-57問:小木木說,唐凱隱藏得很深,大家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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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壯漢一刀便取了老婦人的性命,動作嫺熟利落,表情鎮定冷漠。他見老婦人躺倒在地,已是沒有了呼吸,便從容地脫下外衣,將手中匕首擦拭乾淨,又將那外衣撕碎之後隨手扔在一邊,挺身躍上了高牆,施展輕功,三步、兩步便將那老婦人的屍體丟在了身後。
這壯漢正是王府侍衛統領楊勇,他和師爺於百之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才找來這麼一個老婦人,假裝去牢獄之中送飯,實則爲他們打探大牢之中的情形。
楊勇以爲快的速度回到了王府之中,向潞安王和於百之稟報了此次打探來的消息:知縣大牢,戒備森嚴,其中的確有一間牢房是由八府巡按的隨從親自看守著的,那牢房之中關押著兩個人,早上皆在呼呼大睡,並不曾看清他們的長相。
潞安王聽著這些消息,並無甚新鮮,他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只低著頭擺弄著自己鑲著金線的衣袖,偶爾仰起頭、張大嘴、毫不避諱地打個哈欠。那樣子如兇神一般。哈欠過後,眼角殘留著有些污濁的淚水,老王爺卻懶得伸手擦上一擦,就這樣帶著眼淚又耷拉下腦袋,一邊吧唧著嘴一邊苦著臉繼續聽楊勇的彙報。
而老王爺漠然的態度,楊勇早就看在眼裡了,他本以爲這次設計探聽消息收穫頗豐,卻怎麼也沒想到潞安王竟對自己所言毫無興趣,心中不禁七上八下有些忐忑。他小心謹慎地將老婦人所言一一講給了王爺,隨後便低頭不語。只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瞟著師爺於百之,眼中充滿著委屈和無奈。
於百之自然能夠體會楊勇的心情,他也是整整忙碌了一晚上。只在凌晨時分,才支撐不住,躺下休息了一個時辰而已。此刻他臉色蠟黃,眼下烏青,眼袋腫脹。眼中佈滿了血絲,他只覺得頭暈腦脹,渾身乏力,立刻再睡上幾個時辰纔好呢。只是現在,他已站在了王爺的身邊,那便要強打精神。否則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於百之耐心細緻地聽完了楊勇的彙報,倒是心中略略有了底。起初,他甚至有些懷疑。這文必正擒住的王府侍衛是否還有命在,如今看來,只怕此事已經確鑿無誤了。
他偷眼瞟了瞟潞安王,卻見老王爺只低著頭、撇著嘴,默不作聲。於百之便已猜測出王爺的心思,這些消息對於王爺而言皆是無用。王爺現在只關心究竟如何將那牢中的二人滅口。
於百之眼珠轉了轉,強迫自己擠出了一個笑臉,朝著潞安王一抱拳,躬身謙卑地言道:“王爺啊,按照楊將軍所述之情形,看來是確有王府侍衛被擒知縣大牢之中了……”
“廢話少說!”於百之話還沒說完,便被潞安王不耐煩地打斷了,老王爺轉頭瞪著自己的師爺,不客氣地厲聲言道:“你只說接下來要如何處理此事!”
“呃,是。”於百之見老王爺已有些動怒,只是還尚未發作,趕忙點點頭,嚥了幾下口水,繼續說道:“王爺,文必正對那擒住的侍衛必定是重兵看守,學生需設計,聲東擊西、虛實結合,引開那些守衛衙役,方纔可以接近那牢房。此事也須得夜深人靜之時方好下手啊!”
潞安王這才微微頷首,鼻子裡發出了“嗯”的一聲,又收回了眼神,言道:“那好,既然如此,你們便都下去準備吧。”
“是!”
於百之和楊勇躬身領命,剛要轉身退出房間,老王爺又一擡手,點指著兩個人,補充道:“本王可是有言在先,此事不容再有任何閃失,否則,哼哼……”潞安王並不言明,只惡狠狠地摩拳擦掌,狠狠瞪著眼前的兩個人。
楊勇嚇得不敢吱聲,於百之也是心頭一顫,他抱拳施禮,口中強作鎮定地安慰道:“王爺您放心,學生此番定然周密安排。”
“嗯。”潞安王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平靜了下來。
可是突然之間,老王爺從椅子上躍了起來,幾步來到楊勇的身邊,怒斥道:“楊勇,你告訴你手下的崽子們,都給本王機靈著點,誰要是再被生擒了,那本王就把他的九族滅了八族半,我留下半族讓他們慢慢難受!”
潞安王說得咬牙切齒,而楊勇聽得心中直顫,趕忙重重點頭,立表忠誠,請王爺放心。
於百之和楊勇剛剛出了房間,駙馬爺唐凱隨後走了進來。潞安王一邊平復著心情,一邊回到了太師椅上坐好,簡單地詢問了幾句郡主的近況。
唐凱一一作答,天香郡主近來一切都好。潞安王聽後滿意地點點頭,不再多言。
唐凱這兩天從幾名王府侍衛的口中得知了巡按返回洛陽的消息,而其他的細節卻是一無所知。剛剛進得屋來,他本是充滿著期待,心情頗爲激動的,以爲王爺要與他討論此番如何應對文必正一事,卻沒想到,岳父只是關心自己的女兒,並無意和他商談大事。
唐凱心中失落不已,他仍有些不死心地問道:“岳父大人,若有需要小婿幫忙之事,岳父您便直說無妨,小婿定然盡全力而爲!”
潞安王冷笑了一聲,眼眉一挑,瞥了瞥自己這位上門女婿,心中暗道,你一個白面書生,能擔得起什麼大事呀!
老王爺繃著臉,只微微頷首,口中卻言道:“哼哼,你啊,從現在起,便只照顧好天香就是了,其他的,皆不用你操心!懂嗎?”
唐凱一聽此言,頓時如冷水潑面,連心底都一同涼透了。不過他依舊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躬身施禮,口中稱是。
等到退出了王爺的房間,唐凱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他憤恨地緊握雙拳,回頭怒視著房門,那濃濃的眉頭,微微顫抖,暗道,岳父啊岳父,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唐凱亦是可做大事之人!
“哼!”唐凱輕蔑地一甩頭,離開了王爺的房間,向著天香郡主的別院而去。
此時,別院之中,天香郡主坐正在自己閨房之中休息,晗冰陪在身邊照顧。
天香低垂著眼簾,那溫柔地目光只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雙手不停地輕輕愛撫著,享受著胎兒帶給自己的幸福,那神情彷彿是已經觸到自己的嬌兒一樣。
天香身旁的晗冰關切地問道:“郡主啊,最近可還有什麼不適?”
天香微微搖了搖頭,淺笑著答道:“段神醫的藥方果然神奇,這兩日再無疼痛不適了。”
晗冰放心地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小聲言道:“那就好。”
天香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望著晗冰,話鋒一轉,問道:“聽說文大人已經回到了洛陽?”
“是啊。”晗冰點頭答道。
天香的眼中立刻顯出了一絲憂愁,柳眉微微一皺,悽然地言道:“哎,如此一來,父親恐怕又要不安寧了。”
晗冰無奈地搖了搖頭,心疼地言道:“郡主啊,依奴婢看,您是憂思過度了。前幾日文必正回京,您擔心王爺暗殺於他,特叫奴婢暗中保護;現如今,文必正平安無恙回到洛陽,您這又開始爲老王爺憂心不已,哎,我說郡主啊,照這樣下去,您可有操不完的心啊。”
天香一聽這話,細細一琢磨,果真如此呢,不禁掩口而笑。
晗冰見郡主似乎心情不錯,趕緊繼續勸道:“郡主啊,如今您還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和您這腹中的胎兒要緊啊,少管那些個閒事吧。”
天香委屈地望著晗冰,眨著一雙杏眼問道:“我這是管閒事嗎?”
晗冰認真地點點頭,那樣子像是事態多麼嚴重一樣。天香一見,不禁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口中小聲唸叨著:“好好好,我多管閒事……”
這時候,晗冰突然收起了笑意,目光轉向了門窗,低聲快速言道:“駙馬回來了。”
天香一聽此言,也漸漸收斂了笑容,冷冷地言道:“扶我到牀上休息。”
晗冰點頭,扶起郡主,走向了閨房深處的牀榻。
門外的唐凱纔剛要推門而入,身後忽然來了一名他的心腹小廝,手中端著一碗湯藥,口中低聲言道:“駙馬爺,這是今日的麥冬阿膠羹。”
唐凱點點頭,剛要伸手接過來,那擡起的手臂卻又僵在了半空。他再次緩緩握拳,狠狠收回了那拳頭,壓低了聲音言道:“你進去送與郡主便是。”
“啊?是!”那小廝有些意外,平日裡這阿膠羹都是駙馬爺親自端給郡主的啊,如何今日之打發下人爲之了呢?
那小廝不敢多想,趕緊捧著阿膠羹給郡主送了去,而唐凱卻一甩衣袖,又離開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