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清詞被他問得一呆,隨即臉色差了起來,看來離妃得子,皇后失寵的事也是人盡皆知了。
“大人,如果離妃的孩子生出來,對您有什麼好處呢?還是你認爲對付一個孩子比對付我容易的多?不過我在此奉勸您一句,過河的‘卒子’會變成‘車’,但絕不會變成‘帥’,就算我封邪死了,北里也不會是你的!”封邪說完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要走,宮清詞上前跨了一步擋在他的前面,面色不穩(wěn)地看他。
“還有一句,我封邪做什麼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要我去梅嶺?讓離妃親自來求我!”說著他一把推開宮清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當初爲何不告訴他毒藥的事?”熱氣氤氳中,阿紅看著簡略微回覆紅潤的臉,柔軟的錦帕輕輕撫過簡光潔的背,卻在那隻觸目驚心的血蝶上停了下來,蝶兒的翅膀已經(jīng)張開,是不是遇見了簡的生命之火已燃到盡頭?
“當年是穆塍哥哥不願意去求他,再說毒鏢也不是他願意投的,目的也不是針對我,是我運氣不好,說了又怎樣,反正身體都這樣了,徒增他的愧疚嗎?”簡微微笑了起來,開始回憶往日與封邪的相處。
“也許早說了他有法子呢?”阿紅追著問。
“他有什麼法子?東隱的太醫(yī)都沒辦法,我當初是拖得太久了,一切都只是續(xù)命而已!”簡輕嘆了一口,翻轉(zhuǎn)過身,將雙臂枕在木桶上,微合雙目。
“也許你好好跟他說,你們就不至於這樣!”阿紅的話中有些責怪,簡笑了起來,笑過之後,臉色微沉,將雙目閉的更緊。
“都一樣!真是命,難道他會因爲愧疚而將天下讓與我穆塍哥哥嗎?阿紅,男人的心有多大,誰也不知道,包括他們自己,哪怕千百個女人也裝不下,唯能填滿的,也只有江山!”
阿紅從簡的話中聽出悲涼的意味,愛上一個心中有江山的男人是不是註定了可悲的結(jié)局?簡從木桶中站了起來,阿紅爲她披上衣服,走到牀邊撩開厚厚的被褥,簡上了牀,靠在牀沿打理自己溼漉漉的長髮,阿紅看著那一刻的她,心裡承滿了柔情,很希望就一直這樣下去。這個聰慧堅強的靈魂,阿紅站在她的世界裡,看著她由豐滿到消瘦,再由消瘦到孱弱,清冷的日子重疊著起點和終點,她卻始終在寂寞之中保持著淡泊的心態(tài)。阿紅的眼眶漸漸溼潤,她不明白淚水爲何就這樣輕易的流了出來,本以爲紅塵中打滾多年的自己不會在爲任何人事而感動,卻在遇到簡時全線崩潰,原來自己是喜歡她的,那種喜歡竟然超越了主僕之間,姐妹之間,那種陌生的悸動使她害怕,害怕萬一有一天她不再笑,不再說話,她該怎麼辦?
“怎麼了?”
簡詫異的擡起頭,看著淚流滿面的阿紅。擦著髮絲的手停了下來,有些怔仲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