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開年,天空下起了雪,像神靈一樣化身成無數飛舞著的雪花,邁著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一點點的降落在世間的角落,簌簌聲,出及安靜。
寢宮內,李琛側臥著閉目養神,原本去洪嵐寺接太子回宮的衛公公,在半路接到消息,立馬折回,急匆匆闖了進來禮都沒行就已經迫不及待道口而出,“皇上,不好了,洪嵐寺那邊傳消息來說,說是太子……太子他薨了。”
聞言,李琛如晴天霹靂,瞬間睜開眼眸看著衛公公,而衛公公早已擺著難過的表情在替太子難過。
李琛一把揪住衛公公的衣領提了起來,怒瞪著衛公公,“再說一句,朕殺了你。”
衛公公被李琛嚇得提到心眼裡了,腳都被李琛提的離地,他這把老骨頭遲早要被削掉的。
李琛突然眼神一滯,手鬆開重重地放下衛公公,衛公公摔倒在地上,頭上帶的帽子都被摔歪,李琛似乎支撐不住身子而被迫扶上一旁的扇櫥,那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憋的他心口堵住了。
“皇上息怒!老奴馬上去洪嵐寺確認!”驚魂未定的衛公公爬起來,忘記要帶好帽子,只是急迫地向李琛說道,然後說完趕緊逃命似的退出寢宮。
李琛摸著心口,居然在痛。
白雪皚皚,覆蓋整座洪嵐寺,在這座寺廟的後院裡,站滿一羣太監宮女穿著盔甲的士兵,以及寺內的大師和衆弟子他們都站在大雪中一動也不動,除了大師他們嘴裡不停念著經,其他都各自低著頭端著不知名的心思成了雪雕,因爲他們在大雪裡站太久,已至大雪紛紛想要埋沒他們。
在南國,這是一種禮儀,一種與生死之人告別的禮儀。
洪嵐寺帶給衛公公的消息是正確的,太子殿下薨了,什麼時候死的,只有洛喜知道。
依舊還是爲中的那間最大禪房,太子李湛一直都是在這間禪房裡休養。
如今禪房大門已開,不顧風雪的凜冽,耳邊飄來是雪花與風聲的交纏。
李湛一身雪白的白袍安靜地躺在洛喜的懷裡,此時他的眼睛緊閉著,臉色出其的蒼白,就連觸摸到的肌膚都是冰冷的,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他沒了呼吸,沒了心跳聲。
洛喜安靜地陪著他,髮髻有些凌亂,兩眼睜著空洞有明顯的淚痕,似乎魂魄抽離了她的身體只剩下軀殼,。她的手指間拿著一枝紅梅,像血一樣暗紅而不自然,這是他送給她的,本來是想別在她的發間,卻沒能來得及。
“若有來生,我娶你!”這是李湛說的話,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承諾,至始至終一直迴響在洛喜的耳邊,來生??得有多長。
可不可以不要來生,而是今生,今生就娶她可好?
終於可以等到她放下她那卑微的身段走向他時,他卻推開了她,因爲他已經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纔不想耽誤她,在皇帝給他們賜婚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可是,他何曾問過她,問她是否願意。
衛公公快馬加鞭趕了過來,當看到院內的陣場,看到太子紋絲不動的躺在洛喜的懷裡時,衛公公硬是一愣的,隨後跌落在雪地裡跪倒著,失聲痛哭,那聲音不比孟姜女哭倒長城還要悽劣。
洛喜緩緩地回過神,看著手中那支梅花,一絲輕笑淡淡掛在嘴角,梅花瞬間變得殷紅,一及觸目。
這座偌大的洪嵐寺瞬間如地崩搖搖晃晃,站在院內的人都被迫戈倒東西站不住腳,像是要地裂,在大家還沒搞不清楚狀況,頭眩時,面前那間太子待的禪房竟然砰然塌陷,房屋倒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在上面掩埋掉,一切來的太快,毫無預兆,在場的人愣是都沒回過神來,待到回過神時,各個都嚇壞了,那塌陷的房屋裡壓的可是太子殿下。
又是一陣手腳忙亂。
好好的屋子,還是一排排連著的屋子,就太子那間單禪房,居然在大雪天裡塌了,可是他們似乎還忘了一個人,洛喜也在這裡面。
易水和阿笑都回來到山莊裡,蕭木榮也來了,都是爲了湊一個家的氣氛,想要熱熱鬧鬧的。易水和蕭木榮在廳裡扯閒,穆崢靜靜地坐在茶盞旁喝著熱茶笑看著他們兩個。都說成親後的男人都會成熟,乍一看,易水沒什麼兩樣,還是調的很。
阿笑隨著秋月娘在廚房做年糕湯圓什麼的,主要都是吃的,今個兒,莊主夫人親自下廚,大家可有口福了。
“打算什麼時候要一個?”秋月娘突然問道,著實把阿笑愣了,隨後立馬羞紅了臉,“還早!”
“不早,得趕快生一個。”這種話題對於秋月娘來說,就是過來人,並不像阿笑現在這樣,被問道這種問題,還羞紅臉。
採兒跟著如煙剪窗花,如煙不喜歡說話,就連笑都很少見,採兒覺得這樣的人,心裡一定藏了很多心事。
“爲什麼如煙可以剪的這麼好看。”採兒問道,玩把著手中紅色的剪紙。
“只是隨手剪的,稱不上好看。”如煙說道,眼神裡一絲淡淡地憂傷,是採兒她看不到。
“不會,很好看。”採兒笑著說道,卻換來如煙對她的閃躲,瞬間讓採兒無趣了,這是多麼一個無聊的人啊!
採兒她纔不會剪什麼窗花呢,她頂多打個混手。在這安靜的氛圍下,只有剪紙的聲音,還有外面飄雪。
撐著下頜的採兒突然心臟咚地一聲,像撕心一樣猛的劇烈疼起來,像有什麼東西在啃食她的心臟,落得臉色蒼白嘴脣發紫的採兒隱著痛捂住口,臉上的冷汗早已爬滿她的額頭,就在如煙發現她的不正常的異動時,採兒疼的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發出痛苦的呻吟,而如煙嚇得丟掉手中的東西來到採兒的身邊,在她還沒碰觸到採兒的身子時,一股來自採兒身上的寒氣將如煙的身體狠狠彈出數幾丈遠,似乎不容任何人碰她。
而這邊,穆崢還在爲易水和蕭木榮的小爭吵正在勸架,突然感應到什麼,第一時間就想到採兒,什麼話都沒說,飛奔了出大堂跑向採兒的房間。
“大哥是怎麼了?”易水看著穆崢飛快消失的身影,不禁停下與蕭木榮拌嘴。
“我怎麼知道,跟上去看看。”蕭木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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