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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稀疏的雨點打在科洛堡狹小的街道上。隸屬巴伐爾帝國坎薩行省第三邊防軍團管轄的科洛堡因爲(wèi)靠近與撒卡拉帝國的界河,同時是一條輔助性的大陸通道進入巴伐爾帝國的關(guān)口,常年駐紮了一個邊防大隊5000人,以及一個精銳的騎士小隊200人的軍隊。依靠與鄰國的友好關(guān)係,商業(yè)倒也算得上發(fā)達,也是附近最大的一個居民集散地。將近8萬人的居民在邊境城市來說,規(guī)模不可謂不大。

“噓,噓,噓……”,一個14、5歲,亞麻色頭髮,微黑的皮膚,淺藍色眼珠,身體結(jié)實瘦削的少年,從城門口一陣風(fēng)似地衝了進來,轟開了街道上的家禽,衝進了街道旁邊一間門面不大的鐵匠鋪子。

他從腰開始,都還不時地往下掉著一些污黑的水漬,好些污泥凝固成一塊塊地沾在身上,衣袖跟半隻褲腳都已經(jīng)被扯得破破爛爛,透過那層泥跡還可以看見身上留著不少的淤青跟爪痕,整個人好象剛在爛泥潭裡打了一天滾又被山玀獸狠狠地踩了幾腳一樣。

但這個一身狼狽的少年卻象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一副什麼模樣似的,一邊旋風(fēng)般地衝進店門,一邊口裡自顧自地大聲地叫著:“帝都直屬的騎士,帝都直屬的騎士!巴爾,帝都直屬的騎士!”

“噓!”一個身體強壯得象堵牆的年輕人,連忙把手裡一塊剛剛打好的、赤紅的馬蹄鐵到一旁的水桶,快步迎了上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林克,大老爹叫你跟我一起打好這500個馬蹄鐵,你居然一晚上沒回來……”

他這纔看清楚林克的那一身狼狽樣,不由得渾身一震,叫道:“天啊,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又去科伐爾大娘那裡偷土果吃,你完了,這下再怎麼幫你遮掩也瞞不過大老爹了,你完了,呃,你怎麼好象都受傷了的樣子,這是……”

他捉起林克那還留著幾條爪痕的手臂,仔細地端詳著。

林克卻好象根本沒有聽清楚年輕人的埋怨,淺藍的大眼睛透露出極其興奮的神色,自顧自地直嚷到:“巴爾,我看到了帝國的直屬騎士了。銀月團的騎士啊。他們的盔甲真漂亮真的和天上的月亮一樣發(fā)光。真威風(fēng)啊,那幾匹馬比我們這裡邊防騎士團的馬都要高一倍。”

“還有他們手上的劍,嘖嘖,一個個都有那麼大”,林克比劃著,這才感覺到巴爾的手在他身上摳摳摸摸,好象生怕他少了什麼零件似的,不耐煩地一手拍開,叫道:“你幹什麼,我只不過是被只火熾獸捉了一把而已,什麼屁大的事也沒有。”

“火熾獸?”兩個中年人抱著一堆騎士劍、騎士盔從鐵匠鋪裡屋裡走了出來,聽到林克的話,都是皺了皺眉頭,相互對視一眼,走了上來。

其中一個長得跟巴爾相似的中年人,看著林克的模樣,卻是眼前一亮,叫道:“哈,你這小子,怎麼變成了個小泥猴子一般的模樣,是不是又到科伐爾大娘那裡偷土果吃了。”

這就是巴爾的父親斯達爾,也是跟林克的父親一起開了這家鐵匠鋪的合夥人之一,他生性愛開玩笑,對待兩個年輕人從來不象林克的父親那樣嚴厲,所以林克一點也不怕他,聽到他跟巴爾一樣的猜想,不由得皺起眉頭哼道:“小老爹,我不就六歲那年到科伐爾大娘那裡偷過一次土果嘛,你跟巴爾怎麼每次都愛提那件事,現(xiàn)在我可是要當(dāng)騎士的耶,怎麼還會去幹偷雞摸狗的事情,我要成爲(wèi)騎士,帝都的騎士,榮耀的騎士,哦哦耶!”

另外一箇中年人把手上的幾把騎士劍放在地上,就在這時轉(zhuǎn)過頭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正鬧在一起的巴爾跟林克,馬上都安靜了下來,向這個中年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彎腰點頭,叫了一聲:“大老爹!”

這個中年人有著跟林克依稀一樣的面容,只是恍惚間多了二十餘年的滄桑風(fēng)塵,他就是林克的父親巴威爾,也是這家鐵匠鋪的真正的主人。

林克跟巴爾兩家人從他們懂事開始就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一開始對於兩個人的老爹都互相老爹、老頭的亂叫,直到後來才分開來統(tǒng)一叫林克的父親大老爹,叫巴爾的父親小老爹,至於其他人會不會覺得這樣的叫法很怪異,他們也管不著,也根本不會去在意,反正在兩個年輕人的眼裡,眼前的兩個人都跟自己的老爹一樣親。

分別就在於小老爹跟個大小孩一樣,很喜歡搞怪,對待兩個小孩也是嘻嘻哈哈的,林克跟巴爾從來都不怕他,而大老爹則很比較嚴厲,雖然也很疼愛兩個小孩,但總給人做事一板一眼,不茍言笑的感覺。林克那搞怪的性子多半是被他的小老爹帶出來的,而巴爾做事的風(fēng)格反倒跟他的大老爹巴威爾很象,哦哦,真是複雜的一家子。

巴威爾皺起眉頭,對林克說道:“你這幾天晚上都不在鋪子裡呆,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多年來的鐵匠生涯,巴威爾的身上也是肌肉賁張,披著一個半舊的襟袍,就跟最普通的鐵匠一模一樣,但林克卻總覺得自己的大老爹身上,總有著一種跟其他人很不一樣的感覺,一種他說不上來的感覺。

好象有點像……好象有點像今天在那些銀月騎士團的騎士們身上看到的那樣,那種高貴、優(yōu)雅的味道。

嗯,看來自己很有當(dāng)騎士的優(yōu)良血統(tǒng)。

林克有點沾沾自喜地想著,他擡頭看著大老爹的臉色,吐了吐舌頭:“我去霧夜森林了。”

“霧夜森林?”斯達爾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瓶酒,呷了一口,上前端詳了林克的傷口,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啊啊,真的是火熾獸留下的傷痕,我說小子,霧夜森林是什麼地方,那地方可以隨便進去嗎?那裡面有多少魔獸知不知道,碰到火熾獸你還能回得來,實在是命大啊,呃,你傷在什麼地方了,讓我看看有沒有少了手指頭什麼的。”

林克不理會斯卡爾的胡言亂語,徑自向他的大老爹解釋道:“我去那裡捕獵火熾獸。”

這一下連還一直在亂叫的斯達爾都安靜了下來,三個人六道眼光,都集中在了林克的身上。

以林克一向飛揚跳脫的性子,也不由得被三個人有眼神看得稍微有點不好意思,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城裡前些天來了個傭兵團,說誰能領(lǐng)著他們到霧夜森林,幫他們捉捕火熾獸,他們就支付一百個銀幣的報酬,一百個銀幣那!”

他擡起頭,眼睛裡金光閃閃。

“所以你就去了?”斯達爾無奈地呻吟了一聲:“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錢不要命,火熾獸是這麼好捕獵的麼?那可是有階位的魔獸,比你還精呢。”

“是啊是啊”,巴爾也在旁邊說道:“我記得大老爹說過,火熾獸是四階魔獸,連我們堡裡騎士團的隊長都打不過哦。”

“有這麼厲害?”林克狐疑地看向斯達爾:“可是小老爹您上次帶我到霧夜森林去捉火熾獸來燒烤的時候,不是說那不過是隻會放火球的大老鼠,只是勝在肉味鮮美,烤起來下酒尤其好吃。”

“咳、咳”,斯達爾被灌進喉嚨的酒嗆了一口,有些尷尬地望向巴威爾跟巴爾望向他身上的眼光:“小孩子,真是說什麼信什麼,哈哈,真是……”

巴威爾把眼神從斯達爾身上轉(zhuǎn)了回來,向林克問道:“於是你就真的去了?”

“當(dāng)然”,林克仰首挺胸:“我?guī)е麄冋业交馃氆F,還指給他們看那個爛泥潭的位置,跟那些傭兵們說只要把火熾獸引到爛泥潭裡,就算大功告成了,然後拿了他們給我的銀幣,就準備走人……”

“林克,你真的賺到一百個銀幣啦?”巴爾忍不住叫了出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克。

一百個銀幣啊!那可是這一整個鐵匠鋪三、四個月,不,簡直就是大半年才能賺得到的收入,巴爾長這麼大,還沒看過整整一百個銀幣推在眼前的樣子呢。

“讓他先說完!”巴威爾打住了巴爾的提問,把目光又轉(zhuǎn)回到林克身上說道:“然後呢?”

他看著林克現(xiàn)在身上這個模樣,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輕鬆地完結(jié)。

這個孩子,真是膽子大到麻木。

還好現(xiàn)在沒事回來了,要真?zhèn)侥难e可怎麼辦。

巴威爾有點無奈地想到。

林克無謂地聳了聳肩:“原來他們也已經(jīng)把火熾獸引到泥潭裡去了,我也以爲(wèi)快可以搞定了,結(jié)果那支傭兵隊裡有個小姑娘,又放了一個什麼魔法,把地面都凝成了冰,說要把火熾獸凍住,結(jié)果……”

“結(jié)果她的魔法等級太低,不但凍不住火熾獸,反而把泥潭給凍結(jié)實了,讓火熾獸爬了出來是不是?”斯達爾又開始呻吟了起來:“天啊,現(xiàn)在的魔法導(dǎo)師都是白癡麼?怎麼教出來的都是這樣的貨色。”

“不過,我說你這小子”,他板起臉,瞪著林克:“你已經(jīng)領(lǐng)著他們找到火熾獸了,也已經(jīng)領(lǐng)到傭金了,也就是說你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結(jié)了,怎麼還不趕緊跑?還呆在那裡看熱鬧?沒被火熾獸吃掉真是撿了條小命回來了。”

“那怎麼行?!”林克高叫了起來:“我可不是傭兵,我是要成爲(wèi)最偉大騎士的林克,要以保護每一名帝國公民爲(wèi)自己的職責(zé),在帝國公民有可能受到火熾獸襲擊的時候,我怎麼能獨自走開。”

他望著斯達爾,嘿嘿笑道:“安啦,小老爹,我早就看著那個傭兵隊長一副頭腦簡單的樣子,所以在帶他們?nèi)フ一馃氆F的前一天晚上,已經(jīng)先按著小老爹你教我的機關(guān)術(shù)弄好了幾個陷井。”

“機關(guān)術(shù)?!”巴威爾的眼神從林克身上轉(zhuǎn)向站在一旁的兄弟,臉上一陣無語的表情:“老二,你……”

斯達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轉(zhuǎn)過了頭去,裝模作樣地拿起地上的一把騎士劍,搖頭晃腦地嘆道:“唉,巴爾,這劍傷得有點太厲害了,得把爐子裡的火再弄旺些,加點好鋼呆會再好好打一打。”

林克想起了今天的遭遇,卻是不由得興奮了起來,根本沒有注意到巴威爾異樣的神情,向他說道:“是啊是啊,上次小老爹帶我去林裡捉火熾獸的時候,跟我講解過幾個機關(guān)術(shù)陷井的原理,我這次也學(xué)著他上次的樣子,果然把火熾獸吃得死死的,要不是那個小姑娘被火熾獸嚇傻了,居然不知道躲,纔會害得我在跑過去拉她的時候被火熾獸捉了一把,要不然怎麼會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低頭,好象是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那一身污泥的樣子,皺了皺鼻子,不過擡起頭來的時候,卻又是開心了起來,邪邪地笑道:“不過好在這次活也沒白做,大老爹,小老爹,巴爾,你們看這是什麼?”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咚”的一聲丟在旁邊的桌子上,沉甸甸地壓得桌面一顫。

“哇!”巴爾跑了過去,打開袋子,被那閃爍的銀光晃得眼睛直眨:“銀幣,真的是銀幣,好多的銀幣亞!”

他擡起頭,看著林克,真誠地笑了:“太好了,林克,這次你可以去報名當(dāng)騎士學(xué)徒了,這裡夠交學(xué)費了。”

“切”,林克沒理會他的大老爹聽到“騎士學(xué)徒”這四個字的時候皺起來的眉頭,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才一百個銀幣就高興成這樣了?巴爾,你看,這是什麼?”

他小心翼翼地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巴爾連忙把大腦袋湊過來,在林克小心打了開來的袋口處瞄了一眼,霍然擡起頭來,指著小袋子:“這是……金幣?!天啊,我居然看到了金幣?!林克手裡居然有金幣?!”

林克從裡面掏出一個金光燦燦的金幣,放在巴爾的大手裡,叫道:“沒錯,是金幣,那個傭兵團說這次他們的任務(wù)是由我完成的,命也是我救的,所以不但給了我一百個銀幣,還額外給了我九個金幣,巴爾,我們發(fā)了,這次不但我能去報名騎士學(xué)徒,連你一直想去學(xué)堂的報名費都賺夠了,巴爾,你馬上就可以去學(xué)堂見你的一直想著的塔米爾小姐了。”

巴爾憨厚的大臉上剛綻開一絲笑容,擡頭看了看站在一邊巴威爾跟斯卡爾,又低下了眼去。

他把那枚金幣還到了林克的手上,搖了搖頭:“我不去學(xué)堂了,店裡人手不夠,我要幫大老爹跟小老爹他們幹活。”

“就是就是”,剛剛安靜下去的斯達爾看著巴威爾的雙眉微豎,象是要生氣的樣子,連忙搶先走了過去,在林克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巴掌:“帝都的騎士,他們的人都有我們兩個大呢。你不要一天到晚滿山的亂跑,也學(xué)學(xué)巴爾,練好一門手藝,日後也好養(yǎng)活自己。”“我纔不要呢”,林克看了自己的老爸一眼,低下了頭,有點委屈地說道:“上次大老爹自己說了,只要我能靠自己的雙手賺夠?qū)W費,就讓我去報名當(dāng)騎士學(xué)徒,不再管我,大老爹說話一向算數(shù)的。”

巴威爾原本皺著眉頭剛想說話,現(xiàn)終於只是一聲長嘆,向林克沉聲說道:“先去後院洗個澡換身衣服吧,看你現(xiàn)在象個泥人,哪裡有點騎士的樣子。”

“耶”,林克一下子蹦了起來,把那袋銀幣收到懷裡,卻把那袋金幣交到了巴威爾的手裡:“這裡除了給巴爾的學(xué)費,還能餘下八枚金幣,大老爹小老爹,我跟巴爾離開的時候,店裡人手少你們就少接點活,先用這些金幣補貼生活吧,這樣小老爹也不會怪我們走掉害得他沒錢買酒喝,我原來還以爲(wèi)要多撞一陣子才能賺夠,沒想到這次有人把錢送上門來了,嘻嘻。”

他也不等巴威爾開口,轉(zhuǎn)過頭推著巴爾:“走!走!一起去沖澡!”

他們兩個人互相推掇著,向後院跑去,林克邊跑嘴裡還一邊興奮地大叫:“我要拿著光閃閃的騎士劍去戰(zhàn)場衝鋒。‘爲(wèi)了帝國的榮耀’,帝都的騎士戰(zhàn)號真威風(fēng)啊。”

巴威爾跟斯達爾兩個人,看著兩個半大的孩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後院,相互對視了一眼,卻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鐵匠鋪裡沉寂了下來,只有時明時暗的爐火,映著兩個人的臉。

好一會兒,斯達爾伸出手,接過巴威爾手上的金幣,在手上掂了掂,口裡讚歎道:“嘖嘖,九個金幣加一百個銀幣,起碼也是他們這次任務(wù)的一大半報酬了,這個傭兵團倒還是蠻有良心的。”

巴威爾看著斯達爾,眼神卻漸漸嚴厲了起來:“給我一個理由!”

“沒什麼理由”,斯達爾抽了抽鼻子,把手裡的錢袋拋還給了巴威爾:“你答應(yīng)林克賺到了足夠的報名費就允許他去報名騎士學(xué)徒的時候,應(yīng)該早就料定了他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賺到這筆錢吧。”

他掏出酒壺,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臉上又顯出原先那種半帶迷離半帶嘲弄的神色:“別出心裁的戰(zhàn)法,信守承諾的勇氣,守護弱者的自覺,如果你一定要一個理由的話,或許就是我在林克的身上,看到了一個人年輕時候的影子!”

巴威爾默默地站了一會,忽然彎下腰,在地上撿起了一把騎士劍,轉(zhuǎn)過了身去,拉起風(fēng)箱,放在爐火上面慢慢煅燒著,好一會才甕聲甕氣地說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不會再……”

“我沒有教他機關(guān)術(shù)”,斯達爾聳了聳肩:“那些原理我從來教他背過,我只是施展過一次,他就記住了。”

“不過”,斯達爾笑了笑,向著巴威爾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你不覺得這個鐵匠鋪裡有兩個鐵匠已經(jīng)太多了麼?年輕人應(yīng)該有他們自己的世界!”

“哼”,巴威爾沒有回過頭來:“你以爲(wèi)交上了報名費,就一定能夠成爲(wèi)騎士學(xué)徒麼?就算成爲(wèi)了騎士學(xué)徒又怎麼樣?在現(xiàn)在的騎士隊伍裡,難道你還覺得有人可以成長成爲(wèi)一個真正的騎士麼?斯達爾,別忘了當(dāng)年我們……”

“不錯”,斯達爾的臉上難得地泛出了正經(jīng)的神色:“現(xiàn)在的騎士隊伍已經(jīng)不象當(dāng)年了,他們背離了騎士的榮耀,他們成爲(wèi)了只會炫耀儀表的廢物,但你不覺得正因爲(wèi)這樣,所以他們需要一個能夠引領(lǐng)他們找尋回騎士榮耀的希望麼?”

他靜靜地站了一會,看著巴威爾的眼神漸漸摻進了許多不知名的情緒,輕輕地嘆了一聲:“你明明知道林克跟巴威爾是不一樣的,林克就象三十年前的你,有誰能攔阻三十年前的巴威爾去做一件事情呢?只怕連巴威爾自己都做不到吧?”

“呃,怎麼發(fā)現(xiàn)我說得好繞口”,他掏出酒壺又灌了一大口:“看來今天喝多了,我先去休息了,那幾件盔甲就交給你了哈!”

“金幣亞,發(fā)財了,可以抵好久的酒錢了。”斯達爾嘟囔著,一邊慢慢地往後室挪了去,步伐間有點蹣跚,好象還真是一副喝多了的樣子。

“當(dāng)”巴威爾根本沒有回過頭來,只是舞起大鐵錘,重重地砸在了燒紅了的騎士劍上面,火星四射。

爐火映著他的臉,明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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