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連心玉打斷道:“你乾的好事,反倒有禮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白靈君和你關(guān)係不淺吧!她那種人物想要引誘一個血?dú)夥絼偟哪贻p人,豈不是手到擒來。”
連恆虎揮手打斷連心玉,苦笑道:“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既然孩子不看中這種事情,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反而有損兩家關(guān)係,呵呵,我這次來就權(quán)當(dāng)來你們家探回親吧!反正也沒來過。”他有些疲累道,怪他當(dāng)初心血來潮跟連心玉提過這事。
連心玉給他連消帶打的一翻話說得無地自容,本來在京師裡商量的好好的,偏生出瞭如此變故,這讓她以後還有什臉面再去連家。
連城心裡急了,他雖然一時控制不住忍不住去找了白靈君,但他心裡還是很喜歡林楚月的,若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跑來這裡,此時聽事情要吹,他忍不住直起身來冷笑道:“姑姑家裡原來竟是一個上門女婿做主,我聽說他的傳言不少,難道姑姑家裡能讓一個外人說了算麼。”他已然語無倫次,這次事情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啪。”連城捂著半邊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連恆虎。連恆虎有些溫文爾雅的面容猛然轉(zhuǎn)厲:“沒出息的東西,怎麼說話,她再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家裡沒教你尊重長輩嗎?”
連心玉心裡雖然生氣,但看著連城還是有些不忍心,上前抓住連恆虎得手:“哥哥這是幹什麼?就算要罰也要罰我這兩個不孝子女,城兒心裡夠難受了!你就不要再兇他。”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跪倒在地的左原,嘆聲道:“起來吧!我也知道勉強(qiáng)不了楚月,所以你們就自便吧!愛怎麼樣怎麼樣,以後這種事情我就不摻合了!”說完這番話,她搖了搖頭向裡屋走去,歲月一瞬間彷彿在她臉上停留,久久不散。
林楚月突然眼淚大顆大顆流了下來,她從小到大性子雖然執(zhí)拗,卻從來沒有違背過連心玉的意思,她跟林修身拌過嘴,卻沒有頂撞過連心玉半句,如今竟然惹得母親這般疲憊,她心裡實(shí)在難受。
林修身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頭:“你母親也不容易,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跟她說,她不是不通情達(dá)理,要不然她會以爲(wèi)自己孩子都開始不信任自己了!”
使了個眼色給至始至終都沒說話的林固兒,讓她進(jìn)屋去陪連心玉,自己則是去送立刻就要起身回京的連晉父子。
左原看了一眼林固兒背影,嘴角有些苦澀,林固兒生氣了!她若不生氣爲(wèi)什麼連一句話都不說,自己口口聲聲說照顧她一輩子,難道就是這種照顧法,連心玉待他如親子,他感覺得道,所以無論連心玉怎麼諷他嘲他他都忍著,不曾還嘴半句,連心玉急著將林楚月嫁出去,恐怕跟林固兒也有很大關(guān)係吧!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自己當(dāng)真是太過懶散啊!懶散到連家人的心思都懶得猜,以連心玉本事又怎麼會如此小氣的怕他和林楚月一起,他早該想通的事情。
很簡單的事情,被他搞複雜了,他難受得緊,早早的便關(guān)了房門躺在牀上默然無語,一向堅毅的臉上難掩疲憊,腦子裡連心玉那彷彿瞬間衰老的面容讓他自責(zé)的無以復(fù)加,確實(shí)她這個岳母自從林固兒的臉傷了之後便從沒有給他過好臉色,可是換做自己如果有這麼大的心結(jié)會若無其事嗎?恐怕會反應(yīng)的比連心玉更加激烈,更何況連心玉除了對他冷嘲熱諷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對不住他的地方,反而聽不得別人對他詆譭半分,記得有一次淮陰縣的幾個貴婦人在一塊聊天,左原也在,話題不知不覺的便扯到了左原身上,說他沒有男人應(yīng)有的擔(dān)當(dāng),還說能娶到林固兒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直到越說越過分,左原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連心玉卻當(dāng)即起身,巴掌都快揮了出去,被左原給攔著了,走的時候說了一句左原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我的女婿只有我一個人能當(dāng)面說他,至於你們,連在背後說他的資格都沒有。”留下面面相覷的幾個女人,拉著左原揚(yáng)長而去。
林固兒端著飯食在門外徘徊不定,左原晚上未吃飯,現(xiàn)在該是餓了吧!她心裡也不好受,這種事情本來就跟她沒有半點(diǎn)干係,可偏偏事情的兩個主角是自己的親妹妹和夫君,她洞房花燭夜裡曾經(jīng)說過的話自會遵守,不爲(wèi)什麼只爲(wèi)她是林固兒,她說的話別人可以不在意,自己卻要奉爲(wèi)鐵律,她強(qiáng)自定了定神,收回紛亂的思緒,敲了敲門,柔聲道:“弟弟,吃飯了!”
左原在屋裡聽到這熟悉的兩個字,突然眼角有些泛酸,這聲弟弟自己多少年未聽過了,好像是從她的臉被毀之後就未聽到過了!如今再聽到這聲弟弟代表什麼?是否代表以前那個開朗調(diào)皮精緻的林固兒又回來了!他從牀上起身,連鞋子都未穿便跑了下去,打開門林固兒正俏生生站在門外,也不跟左原打招呼徑直走了進(jìn)去,將飯食放下後,看著仍自發(fā)呆的左原,笑了笑:“怎麼,不吃飯,這麼大人難道還要我餵你吃。”
左原見她笑了,鬱悶的心情減少了不少,往桌前一坐笑道:“那你便餵我吃吧!”
林固兒白了他一眼:“來,一塊吃,你若不吃我可陪你一塊餓著。”林固兒的白眼可是很少見,爲(wèi)此都當(dāng)浮一大白,他搓了搓手:“有酒嗎?”他但凡高興與否都喜歡喝酒,當(dāng)然鎮(zhèn)國的酒在他喝來便如前世飲料一般,當(dāng)然這飲料也會醉人。
“有酒。”說完她從飯盒裡拿出一個比正常酒杯大不了多少酒瓶,就這麼多,咱們兩個喝,我也嘗一嘗酒是什麼味道,讓你這麼著迷。
“左原看了看這個袖珍酒壺啞然失笑,據(jù)他所知市面上最小得酒壺都比這個大了少說五倍,如此袖珍不會是林固兒專門爲(wèi)他定製的吧!”
林固兒倒了兩杯,第二杯尚未倒?jié)M,便怎麼也倒不出一滴來了,她有些忿忿:“那掌櫃的明明和我說正好能倒兩杯整,如今怎麼會還未倒?jié)M就沒有了,回頭定要找他。”
左原瞪了她一眼:“不喝了!趕緊吃飯。”他也察覺林固兒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是真正放開了,笑容無忌,言行無忌。
她以往是最怕笑的,特別是在左原身邊,她說過她如果不笑的話自己勉強(qiáng)敢看,她如果笑的話她是死也不會看的。
左原看著她笑語盈盈的臉,忽然感覺她臉上的傷疤沒有了,猶如兒時她稚嫩的笑容,明明什麼都聽左原的,偏偏喜歡稱作姐姐。
“弟弟,你說我長大了會不會很漂亮,向母親一樣漂亮。”
“肯定會很漂亮,雖然未必有母親漂亮,但林楚月那個鼻涕蟲是肯定比不上你的。”他那時候以前世的目光來看,連心玉自然是最漂亮的。
左原摸了摸她臉蛋,即便已經(jīng)習(xí)慣,心仍是疼得厲害。
林固兒笑著把他手扒開:“癢癢的,別摸了!”
收回手笑了笑:“你臉上傷疤我已經(jīng)有點(diǎn)眉目了!雖不能保證完全治好,但最少能恢復(fù)八成。”林固兒知道他是關(guān)心自己,無所謂道:“不用了吧!這麼多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說是不用,只是聲音止不住顫抖。
“就兩天,等我兩天,我還差幾位藥材就齊全了。”這方子還是左原從一處古方上面看到的,再加上他前世多少有個醫(yī)生資格證書,所以結(jié)合起來倒真有5成把握,只是爲(wèi)了騙林固兒安心,他往上提了3成。
“你運(yùn)氣還好,沒傷到眼睛,若不然我這媳婦恐怕更加慘不忍睹了!”林固兒打了個冷顫,有些後怕:“是啊!若是傷了眼睛,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活到這麼大,但能肯定的是,她不會再嫁給左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