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明顯是胡女士留下來的線索,我有過類似的感覺,那種無處不在的恐懼感讓人抓狂,在這樣的情況下用極端的方法留下了線索,對胡女士來說一定非常的重要。
我自語道:“難道謝平安家還有一棟房子,而和案子有關的東西就在那棟老房子裡?”
“完全有可能,像謝平安這樣的人有三四套房子都不奇怪,畢竟有錢人。”葛雷說道。
我的心裡早就有一個疑問,謝平安是怎麼賺到第一桶金的,從他的履歷上看,謝平安早期就是工廠的工人,有一天突然辭職,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出手非常的闊綽。中間這空白的時間足足有小半年的時間,這斷時間能發生很多的事情。
因爲時間太過久遠,之前查案的刑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可能他們以爲的與案件無關,就沒有調查。
“有必要讓組裡調查一下謝平安的財產。”一會兒見過胡女士之後我們就去這個地方。
葛雷臉上帶著壞笑說道:“接電話的肯定是花姐,讓給你了?!?
我當然知道這小子想的是什麼,拿出手機撥通辦公室的電話。
“是我,有什麼事嗎?”手機聽筒裡傳來花姐清脆的聲音,與平時的聲音有點不太一樣,但一樣好聽。真是要命了,人長得好看,身材好,聲音也好,性格也好,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妖孽。
“呃,我想你們幫我調查一下謝平安夫妻名下有多少財產,特別是不動產,我要找一棟老房子。”
“沒問題!還有什麼問題?”花姐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如果屍檢來得及的話最好連直系親屬一併調查?!?
“好的,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被ń阒苯訏炝穗娫挕?
葛雷問道:“搞定了?”
“一個小時之後給我們答覆!”我又一次感受到零號專案組的強大。調查一個人資產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沒有人會把錢都放在一個地方。想要一次性查清楚需要很繁瑣複雜的手續,而零號專案組竟然在一個小時就可以搞定。
葛雷看我有些發呆,又問道:“花姐和你說什麼了?”
“說一個小時之後給我們答覆,我們要合理利用時間?!蔽易叩酵饷孀呃壬?,向清潔工問道:“你們還記得那面牆壁上畫的是什麼嗎?”
“這個……”清潔工皺著眉頭,表情很不自然。
醫生問道:“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我大聲說道:“回答我的問題,這很重要!”
葛雷裝腔作勢的嚇唬道:“你們要是不想在這裡說,那我只有請你們回警局說了。”
“說!我們說!”清潔工說道:“那一面牆上畫特別的恐怖,所以我們先擦掉了?!?
另一名清潔工心有餘悸的說道:“太可怕了,就像是地獄一樣?!?
“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們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
“特別的嚇人,好多腦袋裝在一個大碗裡,每個腦袋的表情還不一樣,我的在哭,有的在生氣,最可怕的是還有冷笑得?!?
“一個大碗?”我想象不出是怎樣的一個畫面。
另一個清潔工說道:“不像是晚,下面還有三條腿,是……是……”
“是一個大鼎?”葛雷搶著說道。
兩名清潔工異口同聲的說道:“對,是一個大鼎!”
“好了,沒你們的事了?!蔽业玫搅俗銐蚨嗟男畔⒘?,病房裡用血畫的圖絕對不是瘋子的傑作,而是胡女士給我們留下線索。
我對醫生說道:“我想去看一下胡女士,馬上?!?
“跟我來吧,這邊走?!贬t生很好奇,但是他什麼都沒問。
胡女士的病房在最裡面,戒備相當森嚴,穿過一道鐵門,在最裡面的病房我看到了胡女士。房間的鐵門相當的堅固,裡面連窗戶都沒有,牆壁和門上都包裹著一層厚厚的防護物。這已經是監獄的級別了。
鐵門上有一個巴掌大的小窗,我向裡一望,胡女屍被束縛衣緊緊的捆著,手腳都被捆在鐵牀上。手上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但是傷口還在滲血。另一隻手上打著吊針。
僅僅是一夜的時間,胡女士的樣子變得更加的可怕。雙眼深陷,眼球變成了血紅色,眼神中透著瘋狂,嘴角還帶著白沫。這樣子像鬼多過像人,肯定是真的瘋了。
“你看到什麼了?快點讓我也看看?!备鹄装盐依揭贿?,他湊了上去。
“怎麼會這樣?輸的什麼藥?”我問醫生。
醫生撓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注射了大計量的麻醉劑,這個份量就算是牛都能放倒了,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點滴打的液體是葡萄糖和生理鹽水,還輸了800CC的血,她這個情況我擔心撐不了多久了?!?
“遇到這種情況不是該送正規的大醫院嗎?”
“三甲醫院的主治醫生來看過了,他們也不確定是什麼情況,這個保守治療方案就是醫生開的?!?
葛雷回過頭來說道:“病人脖子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我和醫生都是一愣,醫生說道:“脖子上有傷口?你是不是看錯了?”
“很清楚,你自己看!”葛雷讓開位置,讓醫生看。
醫生看了一眼驚訝的說道:“不對,我出去見你們的時候脖子上還沒有這道傷口!”
“讓我看看!”我湊了上去,看到在胡女士脖子中間的位置有一道橫著的傷口。那傷口很是怪異,不像是一般的傷口都是一道筆直的傷痕。而是蜿蜒曲折很多道,就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我怎麼看都覺得那不像是傷口,轉身對醫生說道:“你能打開門嗎?我想進去看一下?!?
醫生不同意,“病人的情緒非常不穩定,你們不能刺激她,巨大的精神起伏很有可能導致病人發生意外?!?
胡女士虛弱到了極點,這一點醫生說的沒錯,就像是在風中搖曳的燭火,只要風大一點,蠟燭就會被吹滅。我讓開門口的位置說道:“那你去,我們就在門口?!?
“說不定只是凝固的血跡。我已經下班了,要看也該找當班的醫生?!贬t生不太情願。
“時間來不及,你快點!”我扭頭又看了一眼,胡女士脖子上的傷口擴大了,她的表情也很痛苦。
醫生雙手一攤,很無奈的說道:“我已經交班了,我沒有鑰匙!”
“那你快去拿。”我看胡女士的表情越來越痛苦。
“??!”胡女士身體一下供起來,嘴裡發出痛苦的聲音。突然的變故把我們嚇了一跳。她扭動著脖子,骨頭摩擦發出咔咔的聲音,聽得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這是怎麼了?”醫生一下就慌了手腳。
葛雷吼道:“你快去拿鑰匙?。 ?
醫生這纔回過神來,去找管理人員拿鑰匙。
胡女士扭動脖子的頻率越來越快,她脖子上的傷口也有鮮血流出來,滴在白色的牀單上,非常的醒目。
“醫生快點,病人就要撐不住了。”我大聲吼道。
胡女士的表情十分痛苦,她似乎還有意識。我大聲說道:“胡女士,請你堅持住,醫生很快就來了?!?
“我……我……”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想要說點什麼,但是隻發出了兩個含糊不清的音節。
走廊另一端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醫生拿著鑰匙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名護工。
“快點!”葛雷吼道。
醫生衝到門邊,拿出鑰匙開門,手顫抖半天都打不開房門。
“給我吧!”葛雷伸手搶過鑰匙,打開了房門。
“先把她按住。”醫生帶著護工跑到病牀邊,三人合力想要按住胡女士。
胡女士力量大的出奇,三個成年男人竟然按不住她,身上的束縛帶都快要掙脫掉了。
“先按住腦袋,別讓腦袋再扭了。”我擔心腦袋再扭就掉下來了。這會兒已經不發出骨頭摩擦的聲音了,但是轉動的速度更快了。脖子上的傷口也裂開了,鮮血涌了出來。
醫生在我的提醒下,纔想到去抱腦袋,再加上一個護工,兩個人一起用力按住,胡女士纔不搖晃腦袋了。身體也不掙扎了,安靜的躺在病牀上。
似乎過去了,醫生長出一口氣,等了幾分鐘。胡女士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慢慢的放開手,腦袋還是沒動。
醫生身上的白大褂沾了不少鮮血,他說道:“去叫醫務人員過來,處理一下脖子上的傷口?!?
胡女士剛纔的反應太激烈了,忽然一下不動了。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小聲呼喚道:“胡女士,你能聽到我的聲音?”
沒有反應。
醫生說道:“不要叫了,可能是鎮定劑起作用了,已經沒有意識了?!?
“你不覺得有點……”詭異兩個字我還沒說出口,胡女士突然又動了,身體弓起來,脖子猛地向前一彎,咔嚓一聲,腦袋幾步碰到胸口。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腦袋扭成這樣,脊椎肯定斷了。人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做不到的。
這只是開始,接著腦袋向後一甩,骨頭茬子刺破皮膚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