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是新的一天，陰霾的天空讓剛剛起牀的洪莉莉感到就是特別的不舒服，渾身懶洋洋的，“莉莉，怎麼還不起來，一會兒上學(xué)又要遲到了。”潘蕊說著給她穿好了衣服，“這是洗好的襪子，你趕緊換上……”
“潘姐，我要是跟江老師說實話，你說這樣能行嗎？”
“說什麼實話？”潘蕊擡頭看了眼洪莉莉問道，“什麼行不行的……”
“你怎麼忘了，就是昨晚上我跟你說她開網(wǎng)店的事情……”
“哦，你就實話實說吧，你就跟她說沒錢買！”
潘蕊現(xiàn)在的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所以對洪莉莉問自己的話也就是敷衍了事，但這孩子卻把這話當(dāng)真了，這也不奇怪，自從潘蕊來到澡堂子以後，她就把她當(dāng)作自己的親姐姐。
“你怎麼還沒穿好衣服？”韓翠萍對女兒怒斥道，“你爸在外面都等你半天了……”
“我這就走，真煩人！”洪莉莉說著穿上鞋子，拎起書包來到了門外，正好跟郝祥是碰了個面，“郝哥，中午我還去醫(yī)院門口吃烤串去……”
“現(xiàn)在我不烤了，攤子給‘三兒’了……”
“給他了，那就算了吧。”洪莉莉是失望之極，因爲(wèi)她從心裡是不太待見劉涌，覺得這人不如郝祥實在，“那我就在學(xué)校吃吧。”
“趕緊上車！”老洪見女兒磨磨唧唧的樣子感到很著急，“都幾點了，上學(xué)遲到了。”
“爲(wèi)什麼郝哥不去烤肉？”洪莉莉坐上了電動車對爸爸問道，“他不願意幹了？”
“我怎麼知道……”老洪小聲的嘟囔一句後騎著車走了，郝祥聽見了老洪這話，只不過沒有搭話罷了，但他明白今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郝祥，別再門口站著了，進屋吃早點兒吧……”韓翠萍站在廚房裡喊道，“一會兒幫著潘蕊把劈材砍了，我去菜市場買菜去。”
“還有這活兒呢？”郝祥苦笑著走了進來，“乾脆換成了電爐子就算了……”
“那得多少電錢啊？”韓翠萍遞給郝祥一個饅頭說道，“咱這澡堂子比不外面的洗浴中心，這是小買賣……”
“這一天的活兒沒完沒了……”
“掙錢還能嫌累？我聽說老洪讓你學(xué)修腳你還不願意，還哪成啊？咱掙得就是這份錢，洗一次澡才幾塊錢，都不夠水電費，咱現(xiàn)在就靠這搓澡，修腳這樣的活兒掙錢呢……”
“老洪不是同意潘蕊幹那活兒了嗎？”
“老洪樂意，但是人家潘蕊樂不樂意還不知道呢？”
“她不願意就走，衚衕口那幾個開發(fā)廊的老孃們兒肯定願意到這兒來幹活兒……”
“不行！”還沒等郝祥的話說完，韓翠萍是當(dāng)即打斷了他的話，“你還真想把這兒澡堂子變成‘窯*’啊？回頭讓莉莉怎麼看，這都是偷偷摸摸乾的活兒，不能那麼大張旗鼓！”
“得了，算我廢話！”郝祥捱了韓翠萍一頓痛責(zé)之後，心有不甘的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轉(zhuǎn)過彎來到了澡堂子的後面，看見潘蕊正在收拾劈材，“這麼早就忙上了？歇會兒吧。”
“不累……”潘蕊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又繼續(xù)的幹起活來，“郝祥，你現(xiàn)在跟原先不一樣了，過去你是來這兒洗澡，現(xiàn)在你是拿它掙錢，這是買賣，你心裡得有個譜，懂嗎？”
“你還教育上我了？”郝祥不肖的說道，“我怎麼不懂？”
“你懂什麼？老洪昨天讓你把工作服穿上，你到現(xiàn)在也沒穿上啊？”
“什麼工作服啊？不就從醫(yī)院裡淘換出來的病號服嗎？我嫌髒，不穿！”
“你怎麼能這麼說？那衣服我都洗了多少遍？現(xiàn)在就是咱們澡堂子的浴衣了，你這話要是傳到別人的耳朵裡那還得了？那以後誰還願意來咱們澡堂子洗澡？”
“我不說還不行，反正我不穿！”
“你現(xiàn)在是老闆，要以身作則懂不懂？”
“老闆？”郝祥聽了這話後是冷笑了一下，“什麼老闆？純粹就是光桿司令，連伙伕這活兒我都得兼了！”
“你呀……”潘蕊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算了，我也不跟你這廢話了，反正我也是要走的人了，你是好是歹與我何干？”
“你急什麼？我說這話是開玩笑”，郝祥見潘蕊生氣了，趕緊是連聲道歉，“你別走啊，莉莉跟你處得多好，再說了這澡堂子也離不開你。”
“是不是我要是走了，這些活兒就得你幹，你不願意是吧？”潘蕊瞥了一眼他說道，“不願意你也得幹，這是你的買賣……”
“你別說得這麼無情，讓人聽了多不舒服……”郝祥說的還真是心裡話，因爲(wèi)自從跟潘蕊認(rèn)識了以後，覺得這女孩兒特別實在，心懷坦蕩，
“不就是因爲(wèi)錢嗎？這樣吧，你的工資就從我的分紅裡給……”
“你說的可是真話？”潘蕊盯著郝祥有些吃驚的問道，“回頭要是讓小瑩兒知道了，你就不怕她跟你急啊？”
“你這麼能幹，留下你有什麼不對的……”郝祥是話裡有話，想旁敲側(cè)擊讓潘蕊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這女孩兒根本就沒忘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去想，“如果你說話算話，那以後你在澡堂子乾的活兒，我都包了……”“這可是你說的，那以後我給人搓澡那活兒……”
“你閉嘴！回頭我告訴小瑩兒去，看看她怎麼收拾你！”潘蕊擡起腳來就給郝祥是踹了一腳，“給我滾一邊去！”
“你說的，什麼活兒都幹……”郝祥說著是笑呵呵轉(zhuǎn)身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個小夥子騎著一輛裝滿舊傢俱的三輪車是晃晃悠悠的向他駛來，“姐，我來了。”
“你找誰啊？”郝祥看著他問道，“誰是你姐？”
“我是他姐姐……”，這是潘蕊也走出門外，“這是我弟弟潘琦，這是郝大哥……”
“郝大哥？”潘琦看了眼郝祥，“你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