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小子,我不管你死纏爛打還是軟磨硬泡!把我女兒留下來!你短期也就別回A城了,我給你在我酒店裡頭安排個房間,你就先留在南城辦這事兒吧,儘快!”
沈伯言這話說得急了。
陸信也不難聽出,眼前這中年男人,是真的急了,長安集團的老闆啊,此刻就這麼一臉急躁,就連語氣中都難掩急躁之意。
不難看出沈伯言有多疼愛重視自己這個寶貝女兒。
陸信輕輕抿了抿脣,其實就算沈伯言不說,他短期之內也是打算留在南城的。
他原本以爲,沈伯言是會阻止他和姿依發展的,或者是不同意,或者是威脅,或者是教訓。
什麼可能都想過了,唯獨眼下這個情況,他是真的始料未及。
當下並沒有做出答覆,只是定定看著沈伯言,陸信輕輕抿著嘴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自然,是想留住她的。”
“那就趕緊去做!”
沈伯言手指咚咚在桌面上敲了兩下,“英國,英國那是人能待的地方麼?總是下雨,煩死啦!”
也不知道大不列顛究竟是哪裡招惹到他了,當下就直接在沈伯言這裡歸類成了不是人待的地方,似乎都忘記了自己的兒子就是在英國留學來著,自己的老婆曾經也是在英國留學來著,自己的兄長,自己的一個弟弟,還是在那個國家長大的。
總之,沈伯言很不爽。
“只是,就算她去了英國,我也會跟過去的?!?
陸信輕撩撩飄出這一句來,當下就讓沈伯言臉色更差了,一句話就讓沈伯言臉色難看,他就是不想讓女兒出國來著。
這陸家小子,還真是……
沈伯言的目光微微閃動,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問了一句,“好吧,你要什麼?你想和我談什麼?”
陸信笑了,成熟穩健,這種成竹在胸的淡然模樣,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沈伯言,“我要娶她。”
“你說什麼?”
沈伯言音調都高了幾分,“我女兒才二十歲!”
“當然,我指的不是現在?!标懶藕芸炀瓦@麼補充了一句,擡眸看著沈伯言。
眼下沈伯言算是察覺出來了,這小子……哪裡是來談話的,分明就是來談判的。
沈伯言坐直了身體,目光中漸漸深沉內斂,“然後呢?”
他淡聲問了一句,先前那些急躁的情緒已經消失不見,只有沉穩和淡然。
“然後,我也知道,你其實是不滿我的,任誰的父親,自己的女兒出了這種事情,想必都是會不滿的,說到底,其實我纔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因爲我,布丁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陸信說得很淡然,但是語氣卻是很肯定的。
並且,一口就說中了沈伯言的心思。
的確,沈伯言一點也不高興,看著陸信,他都會忍不住的煩躁,這小子倒是夠機靈的,一眼就看出來這點了。
“所以?”
沈伯言反問一句。
“所以,我希望我和布丁的感情能夠好好發展,而我,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麼玩心,對人對事都是認真對待,所以,我很認真。”
陸信定定看著他眼睛,說出這話來。
沈伯言的目光裡頭依舊沒有什麼太多波動,聽了這話之後,也只是隨意地挑了挑眉梢而已。
“等到以後我和小布丁的感情發展穩定成熟了,到了那一步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多做阻攔記著這次發生的事情,對我有什麼偏見,然後給我使什麼絆子?!?
陸信不急不緩地說出這些來,沈伯言的手指一直在桌面輕輕敲著,目光裡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只是不得不說,這陸家小子,倒是個膽子大的,很少有晚輩敢這麼和他有一是一的談判了。
沈伯言脣角輕輕抿了抿,淺淺笑了一聲,似是帶了些許諷意,“我一個長輩,會給你使什麼絆子?這話說得有些過了吧?”
陸信也淺淺笑了一聲,倒是沒有什麼諷意,繼續說到,“正因爲你是一個長輩,又是最疼愛小布丁的人,從你不願意她出國這個執念看來,你一點也不喜歡女兒離開自己的身邊,所以,正因爲這些,你纔是最會給我使絆子的人?!?
沈伯言眉頭一沉,目光中已經多了幾分危險,定定看著陸信,“陸家小子,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只說,你想要什麼吧?!?
“我要的很簡單,我會盡我所能地照你所說的去死纏爛打也好軟磨硬泡也罷,不讓布丁去英國,就算她去,我也跟著去,想盡辦法帶她回來。但是我會娶她,她會嫁給我,以後,想必是要和我一起生活在A城的。沈先生,雖然我知道你富可敵國,無意冒犯,但很抱歉,我陸信,不是什麼喜歡吃軟飯的人,也沒有任何當上門女婿的打算。我不希望有任何來自長安集團的威脅,無論是對我個人的,還是對我事業的。我要的就是這個?!?
陸信脣角依舊淺淺勾著,說這話的時候直視著沈伯言的眼睛,但是眼神裡頭沒有半分恐懼。
沈伯言輕輕舔了舔嘴脣,目光不冷不熱地看著陸信,這還真是個難纏的小子,倒是機靈得夠可以的。
“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吧。”
沈伯言這麼說了一句,但是陸信沒做聲,只是依舊看著他。
那眼神看得沈伯言有些許煩躁,他終於是擺了擺手,“好,就答應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保證不使絆子,無論是針對你個人的,還是針對你事業的。”
“謝謝沈叔叔?!?
陸信一笑,已經伸手給沈伯言滿上了茶水。
恭謹了不少,笑容也客氣了幾分,就連稱呼都從沈先生變成了沈叔叔。
沈伯言眉梢一挑,有些無奈,這小子是個人精來著,絕對的。這四兩撥千斤撥得……這見風轉舵轉得……
“你是個聰明的小子,我女兒卻是個單純無害得近乎有些傻的姑娘,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要是敢欺負她,讓她委屈,讓她受氣了,你就跑吧,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揪出來,狠狠地教訓你!”
沈伯言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卻並沒有嚇退陸信。
“我的名字是一個信字,信念的信,我從小的信念就是,我在乎的人,我一定要讓她過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