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江宮雲清殿。
參天古木投下斑駁的樹影,往時終日不散的雲靄又密密麻麻的擠作一團,青雲薄霧中俊朗的山巒隱約可見,似乎能嗅到百里開外的各式花香,濃郁不失淡雅。
南宮皓軒從睡夢中驚醒,只是這次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所剩時日不多,怕是要給那些亡魂還債了。
夜昭雪徹夜未眠,只爲南宮皓軒煮一碗醒神湯藥,湯藥上方冒著熱乎乎的白氣,雖有些燙手,但她還是不顧一切的將藥送去了雲清殿內。
“你來做什麼,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嘭……”南宮皓軒將湯藥打翻在地,青瓷碗碎了一地。他扭過頭,不再看向夜昭雪。
“嘶。”夜昭雪小心翼翼的拾起瓷片,沒想到還是被過於鋒利的瓷片在手指上劃開了一道傷口,她輕輕吮吸手指,血腥瀰漫在喉嚨的每一處。
“別撿了,會傷到手,你快走。”南宮皓軒一字一句的說著。
夜昭雪心間微微一暖,你還是在乎我的,不是麼?
“沒關係,我再去煮一碗來。”
“不用,告訴我,蘇念煙在哪兒?”他從牀榻上起身,移步到夜昭雪面前。
“當然是在天牢。不是她將你害成這樣的麼?”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夜昭雪的左臉頰,生疼中帶著火辣的熾熱,彷彿千萬根銀針穿越著細小的毛孔。
“荒唐,她怎會害我。夜昭雪,你簡直不可理喻,誰允許你這樣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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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點燃了此時的緊張的氛圍。
“皓軒,我愛你難道有什麼錯麼?”夜昭雪的手遮住了格外明顯的巴掌印。
“夠了,你不過一廂情願罷了,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就是一顆若有若無的棋子,如今我成了這副模樣,皆是因爲我偷習雪域禁術,與任何人都無關。怎麼,現在你高興了,可以滾了吧?” 南宮皓軒努力壓抑著內心那座即將噴涌爆發而出火山。
“皓軒,你聽我解釋……”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我給你。”
南宮皓軒順勢將夜昭雪推倒在自己的牀榻,隨即就是暴烈粗獷的吻,衣物撕扯的聲音充斥開來。夜昭雪想逃,但意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南宮皓軒再一次昏倒過去,他的面頰間不斷有黑色毒氣析出,血管經脈流淌著的鮮血似乎停止運作,心臟的跳動也愈發緩慢……
碧江宮天牢。
蘇念煙心急如焚,整夜整夜的無法入眠。
這夜不知爲何,月色冰涼如水,皎潔的銀光像地毯般鋪開而來,柔軟溫和。
淺眠中,蘇念煙感到面前似是有一個蹤影晃動,且離她越來越近,窒息般的可怕,難道是有人來暗殺自己?
純白衣袍,長髮飄落,一把摺扇訴離腸,一面俊秀抒相思……
“是你。”蘇念煙也覺得詫異,她沒想到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是顧辰逸。
“我來救你出去,夜西揚,他需要你。”顧辰逸輕聲說道,一面打開牢房門,拽著蘇念煙便不見了蹤影。
翌日一早,護衛發現蘇念煙不見了,找遍了整個天牢,也未尋到任何蛛絲馬跡。
“大哥,要不要全城搜捕蘇念煙?”
“你小子是傻麼,蘇姑娘定是去救夜西揚天尊了,只要我們不說,誰會知道蘇姑娘已逃出了天牢。”護衛頭領說罷重重的拍了面前的小子一巴掌。
“我錯了,大哥,我保證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了。”說罷,小護衛傻傻一笑,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
21世紀Y市街道。
經過幾個月的調養,朱樺終於出了院。只是他也沒想到,他竟在醫院昏迷了5年之久,可這5年卻是離歌大陸的千百萬年。至今想起來,朱樺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醒不來的夢。
街道間依舊車水馬龍,正直春末,到處都瀰漫著揮之不去的馨香。
“沒有雪的荷花好聞。”朱樺自言自語道。
不知不覺,就到了易明遠的公墓,清晨的水霧將遺像上的人兒暈開,朱樺將一束白菊擱在石臺,對著冷冰冰的石碑又自言自語了幾句,深深的鞠躬,而後,帶著願望離開。
朱樺攤開掌心的小紙條,那上面寫著葉瑾萱姥姥的住址。
老舊的小區依然不乏歡聲笑語,朱樺早就累的氣喘吁吁,拖著疲憊的身體,他敲開了葉瑾萱姥姥家的門。
“奶奶,我是您的孫子呀……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朱樺嘻皮賴臉的笑著,既然自己回來了,就不能再留下什麼遺憾了,爲自己也罷,幫別人也好……
不知道爲什麼,那日的陽光格外溫暖,所有的一切,皆沐浴著,歡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