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傳來她壓抑的聲音,聽在沈祈訣耳裡,只覺得難受至極。
他靜靜的開門出去,而後又靜靜的關(guān)上了病房的門。至始至終,薛岑汐都是埋在被子裡當(dāng)鴕鳥的,所以,哪怕是好久之後,她也不確定沈祈訣是走了,還是仍舊靜靜的站在病牀旁凝視著被子下的自己。
直到她縮在被子裡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纔有勇氣將頭伸出被子外,卻發(fā)現(xiàn),身邊,早已沒有任何身影。留下的,只是空氣中漂浮的他熟悉的氣息。
那一瞬間,心底涌起的,不知道是小小的安心,亦或是深深的失落??傊褪遣缓檬埽难e,滿滿的都是酸楚。
她微微偏過頭,看向牀頭櫃上放著的小盒子,她知道,他的戒指,還留在那裡。
眼淚,就這樣又不自覺的泛濫起來,在她的眼角肆意的流淌著,不一會兒,便浸溼了她身下的枕頭。
可是,薛岑汐仍舊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那個戒指盒,靜靜的流著眼淚。
她以爲(wèi),她這一生的眼淚都在遇見沈祈訣的這幾個月給流盡了。卻不知,在以後的那些年裡,每每想到他,她的心間卻仍舊是痛的,淚水,也仍舊因爲(wèi)這個男人而肆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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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裡,即使兩人仍舊是面對面的,薛岑汐也沒有再去理會身旁的男人,依舊冷著一張臉看向窗外,直讓沈祈訣覺得,窗外,是不是還有比他的臉,還要好看的東西了。而他,居然也不在乎,自顧自說得不亦樂乎。
午餐和晚餐,還是沈祈訣去買回來的。這次,他沒有再強(qiáng)硬的要餵給薛岑汐吃了,知道這樣只會惹來她更加的反抗他的靠近。
所以他買了兩份可口的飯菜回來,陪著她一起吃著。雖然整個過程中,他們連一句交流的話語都沒有,但流淌在兩人之間的沉靜,依舊讓整頓飯吃得津津有味。
又到了一天的晚上,薛岑汐怎麼也不讓沈祈訣留在這裡陪宿,見他強(qiáng)賴著不走,別無他法,她也只有默默的反抗。她不讓醫(yī)生給她扎針,也拒絕著一切人的靠近。只要是沈祈訣仍舊留在這個房間裡,她就會發(fā)瘋般的大喊大叫,非得逼著他離開不可。
見此情況,最終,沈祈訣也只好無聲的離開了病房。
剛剛走出醫(yī)院的大門,迎面就吹過陣陣清風(fēng),直讓沈祈訣覺得大腦清醒了不少,沒有在病房裡的沉悶了。昨晚在薛岑汐牀旁只是簡單的趴了一晚,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再合過眼,明明已經(jīng)很累了,可是沈祈訣卻一點(diǎn)回家睡覺的心情都沒有。那個家,已經(jīng)沒有了薛岑汐的身影,回去,也只是一個人面對著冷冰冰的屋子罷了。而她,又不讓自己留在醫(yī)院陪著她,他也實(shí)在是無處可去了。
孤獨(dú)的身影,一直靜靜的沿著街道走著?,F(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月份了,大街上幾乎可以冷得凍死人,所以即使還不是很晚,街上也看不見幾個人的身影,有的只是來來往往在不停的穿梭著的車輛。
清冷的大街上,昏黃的街燈靜靜的照耀在街道旁那個偉岸的身影上,將他落寞的影子拉得老長??粗砬澳莻€淡淡的影子,沈祈訣也不自覺的嘲笑起自己來。從什麼時候起,他沈祈訣居然也過上了這種要與影子作伴的落寞生活了?
擡頭環(huán)顧了四周一眼,他慢慢走向街邊,隨手?jǐn)r了輛出租就坐了進(jìn)去。
“去祈日國際?!痹捖?,他就將臉轉(zhuǎn)向窗邊,靜靜的看著街邊急速向後退去的風(fēng)景。
這種只想看向窗外的心境,他終於懂了。原來,是因爲(wèi)茫然,所以,才只想看著外面的世界,逃避眼前的一切。
原來,竟是這樣……
冷之逸家
忙完公司的事和有關(guān)薛岑汐的病情後,冷之逸才疲憊的回到家。只是他人還沒有進(jìn)入屋子裡,彷彿就看見了自己公寓樓的大廳裡,居然站著個女孩子。他愣了愣,等反應(yīng)過來後,纔想起是昨天晚上又遇見了之前他在街角救的那一個女孩子。
見到他,女子立刻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快步的走到他的身邊?!澳慊貋砝玻俊?
聽到她這麼說,冷之逸只覺得有絲怪怪的感覺,不過哪裡奇怪,他又說不上來。不過只是片刻的時間,他便對著對面的女孩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
疲憊的走到沙發(fā)旁,他重重的將已經(jīng)很累的身體拋進(jìn)沙發(fā)內(nèi),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一會兒後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一旁的女孩兒正睜著大大的眼眸盯著自己,冷之逸突然意識到,他怎麼在不自不覺間,就在陌生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虛弱的一面了?
下一秒,帥氣的眼眸猛地斂下,他默默的調(diào)整著自己的坐姿,又變回了那個冷漠的冷之逸。
他又?jǐn)E頭看了眼身旁仍舊看著自己的女孩兒,剛想開口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卻見她對著自己淺淺的笑著。那一秒,冷之逸只覺得,這個笑容,還不錯……很甜……
而後,他聽到她說:“謝謝你昨晚收留我,今天我就不打擾你了,既然已經(jīng)和你道過謝了,那我就走了?!?
女孩兒說著就要去拿放在另一邊沙發(fā)上的行李,像是想到了什麼後,她愣了一下,而後回過頭來看著對面的冷之逸?!皩?,如果……你以後會去上海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哦,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像是爲(wèi)了保證她對他的承諾,女孩兒說完後,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冷之逸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著她說完,而後,才慢悠悠的開口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對面的她愣了愣,身前的雙手也緊緊的絞在一起。冷之逸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她的對面,看著身前的她緊張而侷促。
“我……我可以隨便找個旅館住下的……”
“你還有錢住旅館?”然而,冷之逸絲毫就不給她面子般,明明是一句疑問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說出,卻是相當(dāng)肯定的一句話。
很顯然,對面的她的那張小臉,瞬間就紅了個徹底,小小的身子也更加僵硬而不知所措。
冷之逸緩緩站起身,看著對面仍舊侷促的某人,突然發(fā)現(xiàn),其實(shí),這樣子激她,居然也是件蠻好玩的事情。
“住下吧,反正這裡客房也比較多,也安全?!?
說完,他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朝著樓上走去,可是沒想到,卻被身後的女孩兒給叫住了。
她說:“不需要……”
冷之逸轉(zhuǎn)過頭疑惑的看著不遠(yuǎn)處的她,似乎不明白她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找住的地方,不需要你同情我……”看著樓梯旁那個冷酷的男人直直的看著自己,女孩兒立刻便緊張的低下頭去,無措的看著自己的腳尖。與那張邪肆到極致的俊顏對視一眼,都會讓她覺得窒息。
似是明白了她的小心思,冷之逸的嘴角不漏痕跡的揚(yáng)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卻只是片刻,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那抹笑,從未出現(xiàn)過。
“我可從來都不會同情別人,我只不過是想,以後去上海的時候,能得到更好的待遇罷了。”說完,他就看向大廳裡站的管家,“徐伯,幫這位小姐把行李拿到客房去吧?!?
管家應(yīng)了聲,就越過一旁的女孩兒,拿起她的行李包就上樓去了。
見此,女孩也不再掙扎,其實(shí)說實(shí)話,她身上根本早就沒有那麼多錢可以住旅館了。要是有,昨晚她也不會被房東給趕了出來,而剛好又遇見了這個冷漠的男人了。剛纔她之所以會拒絕他,也純粹只是不想被這個男人瞧不起罷了。不過既然後來他又給她留了面子,她也不用再拒絕了吧。
“謝謝你!”女孩兒大聲對著那個上著樓的偉岸身影道著謝。說實(shí)話,如果不是遇到了這個男人,那麼現(xiàn)在的她身在何方,或者,是不是還活著,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
雖然,這個男人老是冷著一張臉,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不過他心底,應(yīng)該是很善良的。哪怕只是僅和他遇見過兩次,不知道爲(wèi)什麼,她早已在心底將他歸入了好人那一類。
冷之逸上樓的腳步頓了頓,而後又側(cè)過身看了她一眼,似是在斟酌著什麼,而後,他優(yōu)雅的聲音纔不急不慢的傳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兒彷彿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問這個問題,愣了愣之後,而後甜甜的輕笑出聲。
“我叫薛菁青,上海人士,至今未婚。”
這次,卻輪到冷之逸發(fā)愣了。不過他也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而後繼續(xù)上樓,不過在樓梯的轉(zhuǎn)角,他性感的聲音再次優(yōu)雅的傳來,飄進(jìn)薛菁青的耳朵裡。
他說:“我叫冷之逸。”
冷之逸……冷之逸……
嗯,很美的名字。
果然,人如其名!絕不是一般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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