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薛菁青端著湯進來的時候,薛岑汐仍舊是一個人孤單的站在房間內偌大的落地窗前,無聲的看著窗外的一切。
自從從婚禮現場回來以後,薛岑汐就已經是這樣了。一整天都不說話,不是呆呆的坐著,就是站在窗前發呆。
薛菁青仍舊是陪著薛岑汐住在沈家的,只是事後,薛岑汐卻是怎麼也不願睡在以前和沈祈訣在一起時的臥室了,堅持要住到和他結婚之前住過的客房。爲此,薛菁青也沒有說什麼,心想,沈祈訣的死,一定對她打擊很大吧。
“小汐,你都站了一天了,要是累了就到牀上休息一會兒吧。”薛菁青端著剛燉好的湯走到薛岑汐的身邊,看著滿臉憔悴的她心疼的說道。
薛岑汐轉過頭來淡淡的看著她,說道:“姐,我不累……”
將湯碗遞給薛岑汐的手上,薛菁青嘆息一聲,說道:“沈祈訣的事,你還是看開些吧,人死不能復生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低頭喝了口溫熱的湯汁,薛岑汐才覺得有了些許暖意。
“姐,我沒有難過……”薛岑汐平靜的敘說著,騙別人的同時,也騙著她自己。
扶著薛岑汐坐到一邊的牀上,薛菁青伸手摸了摸她有些發白的面容,心痛不已。那場本來令人期待的婚禮,卻沒有想到,最終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沉思了好一會兒,薛菁青才找到開口的勇氣。她輕嘆一口氣後,低低的說道:“沈祈訣的葬禮,就安排在了明天,冷之昱說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你說,便只好讓我來告訴你了。明天,千萬不要太傷心了,還是要注意身體的……”
聽到她的話,薛岑汐拿著勺子的手指頓了頓,好一會兒之後才又反應過來,繼續沒事人一樣的喝著湯,一副好像對此事甚不關心的樣子。
看著這樣逞強的薛岑汐,薛菁青也沒有辦法,只能無措的在一邊暗自嘆息。
然而,她自己又何成好受過。在沈祈訣被確認死亡的那一刻,冷之逸也被證實無辜失蹤了。雖說這只是失蹤,可是明白人還是知道的,既然連沈祈訣也逃脫不了,那麼冷之逸生還的機率,怕也不會高了。
默默的看著薛岑汐將一整碗湯喝得精光,薛菁青欣慰的拿過她手裡的碗,說道:“從那天開始你就一直病著,沒事就好好休息休息吧,不要每天沒事站那麼久。今晚好好休息,別多想了。明天,他們應該會派人來接你一起去的。”
看著一臉沉默坐在牀邊的薛岑汐,薛菁青嘆息一聲,端著碗就準備離開給她安靜的空間休息。
只是她剛剛走到門邊伸手拉開門,身後,薛岑汐虛弱卻冷靜的話語傳來,止住了她向外的腳步。
“姐,你幫我告訴冷之昱,明天的葬禮,我是不會去的……”
薛菁青不解的轉過身來,疑惑的看著仍舊面無表情的薛岑汐,問道:“爲什麼?你真的捨得嗎?”
“姐,你就這麼和他們說吧,我不想去,沒有爲什麼的……”說完,薛岑汐就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見薛岑汐一副十分堅定的樣子,薛菁青也沒有再問什麼了,只是沉默的替她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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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婚禮結束後的那天起,薛岑汐就感冒了,而且之後一直也不見好,去醫院檢查,醫生只是說是心病,要病人放寬心纔好。
之後起起落落一個月,一直拖了差不多一個月,病情才稍微好轉了一些。只是這一個月來,薛岑汐整個人就瘦了不少。她原本就瘦,現在卻更是瘦得弱不禁風了,彷彿只要是一陣風,都會將她吹跑似的。
見到這樣的薛岑汐,薛菁青也只有默默的抹著眼淚了。
病好後,薛岑汐想著離開蘇黎世,想著去過平靜的日子,可是,彷彿老天是註定了不願成全她一般。
陽光燦爛的午後,薛岑汐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陽臺上曬著太陽。
即使現在已經將近五月天了,只是她卻仍覺得身上一片寒冷。
安靜的環境突然被一陣悅耳的鈴音吵響,薛岑汐愣了愣,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手機響了。
這個鈴聲,自從婚禮那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在她耳裡出現過了。如此美妙的音符,卻早已失去了它跳動的源泉。
她還記得,當時她剛剛答應和沈祈訣在一起的時候,有一天他就突然拿起她的手機按著,之後她接到電話後才發現,原來,她的來電鈴聲被他給換了,而且換的還是和他相同的歌曲。
那首,致使他們終究逃不過命中註定相遇的歌曲——《蘇黎世的從前》
可是現在想來,薛岑汐卻只覺得可笑無比。
原以爲他們的相遇是緣,沒想到,卻早在他的計劃之內。而她自己,也不過是他用來報復侮辱自己爸爸的工具而已。
想著想著,薛岑汐都快忘了要去接電話了。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輕輕的按下通話鍵。電話對面,立刻傳來冷之昱有些焦急的聲音。
“大嫂,你現在在家嗎?公司出了點狀況,我去派人接你來公司好不好?”
聽他提到公司,薛岑汐心想不就是祈日國際嗎?出事了?又能出什麼事?
薛岑汐並沒有立刻答應冷之昱,只是靜靜的問道:“出什麼事了?有什麼你就說吧,我不是很想去公司。”
電話那邊的冷之昱頓了頓,而後支吾著說道:“大嫂,我還是先派人接你來吧,電話裡暫時也說不清楚。”
薛岑汐沉默了一會兒,見冷之昱難得的這麼執意,便也只好同意了。
薛岑汐剛剛乘坐電梯到達祈日國際的最頂層時,就看到冷之昱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不停的徘徊在會議室的門外。
見到她來,他便立刻迎了上去。“大嫂,你終於來了,我們先快進去吧,古鋒和左凡已經在裡面等很久了。”
雖然冷之昱本就性子急,只是見他這樣激動倉促,薛岑汐不免也更疑惑了,便直截了當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啊?”
冷之昱停下了伸手推會議室門的手,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爲難了好一陣兒之後,纔不得不開口說明實情。
“大嫂,是這樣的,董事會在繼老大死後,想收回老大在祈日國際的所有股份。而你,作爲老大的法律上的妻子,是有權繼承老大的所有財產的,當然也包括老大在祈日國際的股權。”
聽到冷之昱的話,薛岑汐仍舊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只是靜靜的回道:“之昱,不用了,他留下的任何東西我都不需要,別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無所謂了……”
聽到薛岑汐這樣說,其實冷之昱也沒有多訝異。自從沈祈訣死後,薛岑汐除了一直居住在沈家之外,基本上都是拒絕任何和沈祈訣有關的事情的,就連他的葬禮,她都決意沒有來參加。
雖然她這一舉動很反常,不過一般人要是經歷過這樣的變故後,也總是會變的。所以,冷之昱他們也只認爲是薛岑汐怕再接觸到任何有關他們老大的東西后,會觸景傷情而難過。
薛岑汐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後就想轉身離去,只是還沒走出一步,就被冷之昱給攔住了。
“大嫂,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只是這次,你必須得出面。要知道,這麼多年來,祈日國際一直都是老大的心血,難道你忍心看著老大拼搏了這麼的公司就這麼拱手讓給他人嗎?如果是這樣,我想老大也不會走的安心的……”
聽到冷之昱的話,薛岑汐卻只想在內心冷笑。
走的不安心?呵,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他死後管理公司的是她,這樣,他怕是連死後都放心不下吧……
“冷之昱,你不也是祈日國際股東的一份子嗎?如果他的股份被收回,應該也有屬於你的那一份吧。”
“大嫂,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如果你不以沈祈訣最大股東妻子的身份現身的話,那麼董事會就會決議重新給祈日國際更換新總裁,到時候,祈日國際就真的得易主了,老大這麼久的努力,不也就白費了嗎?”
見薛岑汐仍舊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冷之昱也不免更急了。他都出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會議室裡面是怎樣的一副場景,古鋒和左凡又撐不撐得住……
“大嫂,我也實話和你說了吧,除了老大之外,公司第二大股東本是我哥,只是他也失蹤了,現在也只有依次向下委任。然而,這個即將上任的新總裁之前就是老大的死對頭,平常不僅總和老大作對,而且平日裡心思也不正,聽人說居然幹起了走私犯毒這種事。如果不是我實在不願看到祈日國際落入這樣的人之手,我也不會這麼執意的強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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