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秦昊真的是發(fā)燒了,樑子衿將熱毛巾換了一發(fā)又一發(fā),見到他額頭上的熱度有所消減之後,才總算放下心來。
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徐獻、陸寧椿、齊裕景都在她家停留著,而她家可愛的小寶貝Angla則乖乖地坐在一旁,正一臉俏皮地模樣打量著幾個男人。
“你叫Angla?”
徐獻瞇眼笑著打量著Angla。
Angla點點頭,她感覺得到這位叔叔對自己態(tài)度友好,於是立馬揚起小腦袋,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隨後瞭然地瞇眼笑了起來,像是朵太陽花似的:“你就是徐獻叔叔吧!”
“這麼聰明,說說,你怎麼猜到我是徐獻叔叔的?”
Angla給了他一個“你很笨”的眼神,表情小大人似地頗爲(wèi)無奈地模樣:“叔叔你好笨,我當(dāng)然是聽我媽咪說的啦。我還知道你是我媽咪的上司,她說如果不回去上班的話,你就會扣她薪水,哦,薪水就是錢的意思。徐獻叔叔你會扣我媽咪的錢嗎?我媽咪好可憐的,她的錢都用來給我買衣服了,買吃的了?!?
Angla擺出一副撒嬌賣萌的模樣,格外的討喜。徐獻正有些好笑地開口,就被樑子衿給打斷。
“Angla別瞎說?!睒抛玉菩χ鴮ngla抱到懷裡,然後抱歉地看向徐獻:“那個不好意思啊,小孩子就愛胡說八道,她亂扯的,沒有的事情?!?
“哦,我還真以爲(wèi)你怕我扣你薪水呢。嘖嘖,當(dāng)初你二話不說從醫(yī)院跑的時候,可沒這麼怕我的樣子。”
徐獻一臉感慨的樣子。
可是提到醫(yī)院的事情,樑子衿真的感到十分抱歉,她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沒有料到徐獻會爲(wèi)了找到她,鬧出這麼多事情來。
“子衿小姐,阿昊怎樣呢?!?
齊裕景上前一步,看向樑子衿。
樑子衿這才反應(yīng)過來,解釋道:“目前是控制了發(fā)熱癥狀,不過你最好還是將他帶到鎮(zhèn)上醫(yī)院看看,買點退燒藥吃點比較好?!?
“鎮(zhèn)上的醫(yī)院?”齊裕景問。
“嗯,你開車去很快的,半小時就到了?!?
齊裕景挑眉看向她:“子衿小姐不方便帶路嗎?”
好伐,被齊裕景這麼一問,好像不去也不太應(yīng)該。她正猶豫著要點頭,就見到徐獻一把擋在她的面前:“齊助理,你這是什麼意思。子衿是我的助理,可不是你們秦總的使喚丫頭。更何況她現(xiàn)在和你們秦總沒有任何的關(guān)係了,你這樣不合規(guī)矩吧!”
“徐處長似乎忘了,如果不是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我們秦總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究其原因,樑小姐作爲(wèi)舊識,我想幫個忙應(yīng)該不算過分吧!”
一年未見,樑子衿總感覺齊裕景真的是變了許多。伶牙俐齒,本身氣場也變強了,現(xiàn)在連扛氣壓能力也越來越強大了。不知道爲(wèi)嘛,她的腦袋裡還停留在褚冉脖頸上的吻痕,那種禁慾系的感覺與那種霸道氣場人設(shè),總有那麼點讓人感覺落差忒大了。
她低頭拍了拍懷中Angla黑叢叢的小腦袋,才笑道:“你們不用說了,齊助理,我?guī)氵^去。正好我也有點事情要和你談一
下?!?
說著,樑子衿側(cè)頭看向徐獻:“我們家Angla就先交給你了,先幫我照顧一下她,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在說。”
“好。”徐獻點頭,接過她懷中的Angla。
……
一路上齊裕景開車,車子是陸寧椿友情贊助的。這裡是南城,雖算不得偏遠(yuǎn)。但沒料到這種突發(fā)情況,誰也沒準(zhǔn)備臨時租車,或者準(zhǔn)備車輛在這裡。而陸寧椿只是因爲(wèi)是個慣受不得苦的少爺,享受慣了,標(biāo)配一向都是最好的。這點單看他那一身的名牌就能知道。
樑子衿坐在後座位上,扶著仰躺在她腿上的秦昊。這種姿勢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但她還是允準(zhǔn)了。畢竟誰也沒有無聊到和一個生病的人計較這些東西。
“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談。”剛好遇見一個紅綠燈路口,齊裕景停下車,回頭看向樑子衿。
省去敬稱,那種莫名地壓迫感,頓時襲來。樑子衿不知道爲(wèi)什麼,總感覺齊裕景,不再是齊裕景了。但具體什麼地方變了,她卻並不知道。
“我,我想問你,褚冉的事情?!?
“褚冉?後來我沒和她在聯(lián)繫。”
齊裕景回頭,沒有在看樑子衿。但她還是聽出來一絲異樣情緒起伏,這種感覺來自於齊裕景對褚冉的態(tài)度。想到這,她的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我和她吵架了,失去了聯(lián)繫。我想……”
“我不知道?!?
齊裕景沒等樑子衿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態(tài)度已經(jīng)變得冰冷起來。
好伐,如果他這樣說,樑子衿也不知道該繼續(xù)說些什麼了。她不敢聯(lián)繫褚冉,心裡總有根刺,即便知道這不怪她,也不怪自己。但該怎麼開口,褚冉不願意聽她解釋,而她也覺得莫明委屈。這種事情,她真的想不出來,到底褚冉是怎麼看出是她在撩撥齊裕景的,分明他們在一起從來沒有說過超過三句話以上,就如現(xiàn)在。
“昨晚他,喝醉了?”齊裕景問。
“啊,哦,我也不懂。早上開門就見到他了,坐在大門口。”
樑子衿反應(yīng)過來,想到秦昊,她的眉宇間皺起一條溝壑,真的不明白,到底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現(xiàn)在借住在吳奶奶家不是嗎?好好的牀不睡,爲(wèi)什麼非要來她家門口。而且還坐了一夜,那樣的姿勢,那樣僵硬的姿勢,分明就是一夜啊!
“你還愛他嗎?”
齊裕景彷彿並不在意她的回答,繼續(xù)問自己想問的話。
樑子衿突然嗤笑一聲,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愛,愛是什麼呢。我和他之間除了愛,什麼都可以有。但唯獨不會再有愛。這份愛是他親手扼殺的,即便一切時過境遷,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最後那句話很輕,輕到好像並不會在回答齊裕景的話,而是在對自己說。
而她沒注意到,躺在她腿上的人,不知何時,眼皮微掀,露出一雙清冽的目光來。
樑子衿本來也沒打算在南城多呆,現(xiàn)在鬧到這樣,那麼多人一窩蜂的過來。要是還不走,只怕宋容庭那貨也會跟著跑來。趁著事情還沒鬧到那麼不可收拾,更何況那麼多人過來,也打擾了原本屬於南城的
寧靜。這並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明天的機票,我們回去吧!”
飯桌上,樑子衿側(cè)頭看向徐獻。Angla被她抱進房間裡去睡覺了,其餘的人都在吳奶奶那邊,自有吳奶奶招待。只有徐獻,她是親自招待,同樣也是有事情想要一次性的說清楚。
“真的考慮好了嗎?”徐獻問她,眸光坦然,一如當(dāng)初,爽朗到?jīng)]有藏匿任何私心。
徐獻一向很聰明,他了解她,就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從來,她在他的面前無所遁形。很多時候連她自己都在想,假如當(dāng)年喜歡的人不是秦昊,遇見的人不是秦昊,那麼現(xiàn)在她和徐獻,又該是怎樣的境遇。但有時候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她先遇見的是秦昊,從此失了身、失了心。
樑子衿點點頭,沒想要隱瞞:“我這幾天在考慮一件事。”
“在想如何跟我開口說再見?!?
徐獻笑看著她,就像是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你知道了?”樑子衿有些歉疚地看著他。
眼睛陡地被人一把遮住,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只聽到他依舊爽朗的聲音傳來:“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也會覺得怕,會覺得心累??晌矣X得我再怎麼對你不放棄,也不願意見到你對我是這幅樣子,“歉疚”,其實歉疚什麼呢。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是這樣的,我愛你,都是我的事情。你又何必非要覺得對我公平纔好?”
“呵,你別說,聽我說完好不好?”
徐獻在樑子衿要開口之前,打斷她的話。
“好?!睒抛玉谱烀嬒苿?,低聲應(yīng)到。
徐獻低低地笑了起來:“真好呀,你要是一直這麼乖,這麼聽我的話,該多好??赡悴粫?,你再覺得拖欠我呢??晌乙穷娨馔锨纺悖娨獗荒阃侠勰?,怎麼樣,一定要選擇拒絕嗎?一定要選擇離開嗎?”
“我……對不起?!?
樑子衿胸腔裡有很多話想要說,可依舊只能說出這三個字,就好像所有的事情的代表發(fā)言,就唯此句“對不起”可以終結(jié)。
遮住眼睛的手頹然落下,徐獻從椅子上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的眸光自上而下地停留在樑子衿的身上,從未有如此地深沉與糾結(jié)在他的視線裡出現(xiàn)過。樑子衿怯弱地不敢再擡頭,不敢再看他一眼。
“好,明天我們就回去?!?
徐獻收回視線,突地一笑。隨即彷彿自言自語,小聲地呢喃著什麼:“其實,若是你對我說句,你不想走,我便能拋棄所有陪你在這裡留下來。其實,你只要對我說一句,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陪你一起??赡闫x擇將我推到門外,從此當(dāng)個外人。呵……到底還是我入不了你的心啊……”
“徐獻……”樑子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叫住他。
徐獻沒有回頭:“我不想聽,我怕我會後悔。所以有些話就不必說的太明白了,好不好?”
“好不好”,那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刺入心扉,很痛,卻見不到半點的血跡。樑子衿捂住發(fā)疼地胸口,可有些話卡在喉嚨裡,終究還是半句話都沒有吐出來過。眼見著徐獻消失在眼前。
她想,到底還是不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