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能用這種方式接近我的人，恐怕也只有楊楓先生一人能做到了吧……”

零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楊楓一下子就像是被按下了一個“靜止”功能的開關一樣，整個人直接停在了原地。

他心裡清楚，自己這是被發現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現在這種狀態下的他，連聖君和邪神兩位創世神都不一定能發現他，爲什麼這個零號這麼輕易地就能察覺，然後再準確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他保持在原地和原來的動作沒有動；他們都保持著背對著對方的動作沉默了一會後，最後還是零號先轉過身來，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身後的那片空氣，就像是在懷疑自己的知覺是不是出錯誤了一樣。

“楊先生？既然都被發現了，那就不用再隱瞞下去了吧……”零號輕聲嘟囔著，露出來了一抹無奈的笑容，“我這樣自己在這裡嘟囔，弄的我怪尷尬的……”

但楊楓還是沒有理他，因爲就連楊楓都覺得零號可能是發現不了他的，因爲零號現在所看著的位置是他旁邊而非是他自己，也就是說，零號也是看不到他的。

“楊先生也知道我是一個對自己挺有信心的人，您這樣一直不現身……我也不知道您在哪啊……”零號說著，苦笑一聲，“如果楊先生到我這來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大可跟我說，我若是能幫上忙，一定全力以赴。”

楊楓繼續沉默。

零號似乎是真的動搖了一樣，他一臉疑惑地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隨後像是小孩子們在玩“123木頭人”一樣突然向前走了一步。

但楊楓卻及時反應了過來，他在零號向前邁出腿去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以突進的速度向後退了一步，再一次拉大了他和零號之間的距離。

這麼一會的功夫他也差不多明白了過來，興許零號的身邊是存在某一種“領域”的，就像是他身旁的凋零之風一樣；只不過零號身邊的那一領域是透明的，他剛剛感覺到壓力和窒息感的時候實際上就是進入了零號的那一領域內，零號也就是在那時候發現的他；而他所感覺到的那種壓迫感消失的時候，也就是他走出零號的那一領域的時候，從那以後，零號就察覺不到他了。

那個領域的範圍，楊楓粗略估計得有不到十米，但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在慢慢地向後退著，因爲如果零號的那一領域也能夠跟他的凋零之風一樣擴大的話，他還是有可能再被那領域覆蓋的。

而且就他現在的狀態而言，此時的他無疑是要比剛纔更加緊張的，但他仍然沒有再感覺到那種壓迫感的來臨，這也就更加能證明，他剛纔所感覺到的那種壓迫感並非是他自己的心理因素導致的，而是零號的原因……

“楊先生？奇怪，難不成真是我弄錯了……”零號一臉疑惑地像是散步似的原地走動著，想必也是在讓他身旁所環繞的那一領域覆蓋一下其他面積，看看會不會再出現剛纔那種感覺。

但此時的楊楓，整個人早就已經跑到了二十多米開外的那堵混凝土圍牆上。

“不對啊……現在楊先生不應該是跟他老婆在一起嗎……我還能通過他老婆的眼睛看到楊楓，那剛纔那是啥東西走過來了？真是錯覺？”零號嘟囔著，繼續帶著那一臉疑惑的神情看向自己的周圍。

一聽這話，楊楓心裡那塊石頭也終於落了下去，零號的這番話相當於是直接驗證了他心裡的那個恐怖想法，也就是說，零號是真的可以和柳青靈進行“視角互換”的。

“楊先生！如果你真的在我身邊的話可以出來一下嗎……我有問題想要問你，我不知道爲啥我的腦袋裡總是會出現你妻子的所見，就好像……我倆可以共用一對眼睛一樣；還有，你真的是很不會哄女孩子開心哎，如果你真的真的在我身邊的話請出來一下，我們今天不要兵刀相見，咱們像是老朋友一樣坐下來好好聊聊行嗎……”零號繼續說著，似乎是因爲楊楓沒有現身而有些傷心似的低下了頭。

楊楓依舊沒有說話，而且他目前也根本沒有說話的想法，因爲零號既然都已經說了他可以通過柳青靈的眼睛看到柳青靈面前的事物，而他留在異次元空間的那個分身現在還在“安慰”著柳青靈，只不過現在，他倆的關係都快要到了鬧僵的地步，甚至柳青靈都委屈地跑到了裝備部部長那裡去訴苦去了，這種情況，楊楓也肯定得讓他的分身跟著了……

如果他現在說話，就相當於是直接告訴了零號那個異次元空間裡的那個“楊楓”只是一個分身了，而他的本體加持著隱匿狀態像個賊一樣跑到了別人家裡來，他就更解釋不清了……

“楊先生，我知道剛纔從我身邊走過去的人是你，因爲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神之面紗外沒人能做到這一點了，我覺得你也看的出來，我可真的沒什麼惡意，如果你願意現身的話，我們就好好聊聊爲什麼我的腦袋裡會出現你妻子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如果咱們能聯手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的話，以後咱們的生活也都有隱私啊……”

零號說著，像是個調皮的小孩子般歪著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一臉委屈地說了句，“還是弄不掉，你老婆鑽我腦袋裡去啦！”

聽著零號叨叨了這麼久，甚至連楊楓都有些猶豫過，零號看起來真的是沒什麼惡意，雖然這也僅限於“看起來”而已，因爲就連他的“獵殺之眼”都沒有辦法看到零號此時的任何狀態。

這種情況還是在他“覺醒”後第一次遇到，因爲在他體內的能量水平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之後，所有出現在他眼睛裡的生物其當前狀態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別說是一些普通人類或者是異次元空間裡的普通士兵，就連異次元空間裡那些“修爲”頗深的老部長們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而且從他覺醒到現在也只有一人是個意外，那就是他眼前的零號，也就是方霧寒。

當然，這對他來說其實也是在預料之中的，因爲不管零號是以怎樣的身份站在他面前，零號的血統都是要比他高出很多的，就好比零號以方霧寒的身份站在他面前，那方霧寒一方面是後代神族文明裡的最強元素帝王寒帝，另一方面還是源代神族文明乃至於整個世界的創世空間神邪神，在這一身份面前，楊楓就算是百分之百能量充盈的亞格里勒夫，他也看不到邪神當前狀態的任何信息。

而零號那邊看起來狀態也是很迷惑，他一會似乎是很肯定剛剛那個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人正是楊楓一樣，在那裡跟楊楓說一些家長裡短的話，一會又好像是覺得那個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人不是楊楓，警惕地圍著那片空地轉著圈尋找著，看起來很是糾結。

在這期間，楊楓一直都在試圖拉大自己和零號之間的距離，因爲他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這裡了，剛剛他在路過零號的時候他腦袋裡的那些疑惑都已經得到了解答，現在他如果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只會加大自己被發現的概率，倒不如趁著零號還沒生氣，現在就開溜。

現在的他已經退到了這片空地的外圍，他縱身一躍從拿個混凝土牆上跳了下去，雖然這個混凝土牆有好幾米高，但他只要加持著隱匿狀態，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也是完全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只要這時候零號不會突然出現在他身邊他就會絕對安全，因爲零號現在一旦過來就會立即感覺到他跳下去時所帶起的風。

好在，零號還是在後面嘟囔著，楊楓估計，如果自己再往前走幾步的話就可以跟來時那樣撒丫子地跑起來了。

雖然他對零號的實力一概不知，但這傢伙肯定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雖然他剛剛在路過柳青靈夢境中所在的位置時並沒有通過回溯能力看到那幾個超級感染體的存在，但這也並不能證明那是假的，畢竟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零號和柳青靈能夠通過某種“奇怪”的方式來獲取對方的視野，只是這種能力觸發的方法，他現在還沒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