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在他的注目下,凌楚楚輕鬆地起身,嘴角劃過明媚的笑容,星眸落在他的臉上,“你喝酒了?又有應(yīng)酬嗎?”
薄穆清眉頭鎖得緊緊地,心絃緊繃,怔怔的盯著她,“你什麼時候來的?”
“走,我扶你進(jìn)去。”凌楚楚說著,擡手扶著他往裡面走,薄穆清很想說他還沒有到那種走不了的程度,但是看著她如此赤誠的模樣,喉結(jié)哽咽一番沒有吭聲。
“你本來胃就不好,能不能少喝點?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很心疼的!”凌楚楚一邊走還忍不住回頭抱怨幾聲,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檸檬水,對醒酒有好處。
薄穆清靠在沙發(fā)上輕磕著眼簾,手掌覆蓋在額頭。少有的好脾氣,任由她碎碎念著。
“喝了,馬上就會好受些。”
男人聞聲放下手,瞇起眼睛投向她,接過溫?zé)岬乃豢诤冗M(jìn)喉嚨。半晌過後,混沌的腦海稍微好了些才立起身體,餘光注意到旁邊餐桌上的飯菜,眉宇閃過一絲驚訝,“是你做的?”
凌楚楚把搭在他額頭的毛巾拿下來,“嗯,本來是想等你一起吃的,不過你吃過就算了。”
“爲(wèi)了等我你一直沒吃?”薄穆清喉結(jié)滾動。
“我又不餓。”凌楚楚扯開嘴角,笑了笑。
“薄穆清緊盯著她一會兒,目光灼灼,緊抿的脣瓣張開,“陪我吃。”
她驚訝的看她一眼,“你不是吃過了?”
“又餓了。”薄穆清扔給她一句話,起身來到餐桌上,大爺似的瞥她一眼,“米飯。”
凌楚楚心底一暖,立刻跑到廚房盛了兩碗米飯,坐到對面。
“全都是你愛吃的,快吃吧。”她就像個賢惠的小妻子,任勞任怨的給他夾菜。
薄穆清劍眉擰了下,嫌棄的看著一桌的野菜,白饅頭,肉少的可憐。她確定這是人能吃的?
凌楚楚看出他的疑惑,然後解釋,“以前你也愛吃……”話音剛出口,男人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她連忙討好的改口,“體驗生活嘛!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根本體會不到生活的艱辛。”
薄穆清臉色這纔好了些,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進(jìn)嘴裡,只有油鹽的味道,完全算不上好吃。
哪有人把硬邦邦的饅頭當(dāng)成菜?這女人不會是耍他吧?
爲(wèi)什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種尖銳到要衝出腦海的感覺又一閃而過,一道熟悉的場面一閃而過——
他與幾個身穿古裝的男子圍坐在一張破舊的桌子,桌上只有饅頭幾盤青菜。
“將軍,這次真是把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
“就是,那些該死的倭寇該死!”
……
一道道熟悉粗莽的聲音依稀透過雲(yún)層穿透進(jìn)入耳畔,腦袋有種快要被爆破的痛楚。
薄穆清疼得俊臉微微扭曲,手裡的筷子砰的一下落到大理石桌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薄穆清!”
“你怎麼了?”
……
薄穆清在昏迷的前一刻,隱約看到凌楚楚驚慌失措,慘白的臉,漸漸的,漸漸的,與夢裡古裝女子相疊合……
下一秒,他陷入了一片黑暗。
灰色的牀上,男人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裡,毫無生機(jī)。
醫(yī)生坐在旁邊替他診脈,扒開他的眼珠看了下。
“他爲(wèi)什麼會突然暈倒?有沒有事情?”凌楚楚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顆心緊繃在弦上得不到解脫。
醫(yī)生沉重的皺了下眉頭,轉(zhuǎn)頭看向心急如焚的女人,安撫道,“你先別急,他只是受到刺激纔會暈過去,沒什麼大礙。”
凌楚楚小手緊握,秀氣的眉宇劃不來的憂愁,劉嫂也在一旁說,“是啊,淩小姐您別太擔(dān)心了。”
“……”凌楚楚極力的點點頭,抑制忐忑不安的內(nèi)心。
“這位少爺曾經(jīng)是否失去過記憶?”醫(yī)生猶豫了下,大膽的問。
劉嫂驚得搖搖頭,“應(yīng)該不會吧。”
“是。”凌楚楚咬住下脣,擡起緊鎖的眉頭看向醫(yī)生,目光堅定,“四年前,他失去了記憶。”
劉嫂更加震驚了,嚇得睜大眼睛。
醫(yī)生猶豫的看了眼劉嫂,欲言又止。
凌楚楚一眼就看明白他的意思,委婉的使開她,“劉嫂,您去幫醫(yī)生倒杯茶好嗎?”
“好!”劉嫂點頭就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醫(yī)生緊皺眉頭,視線落在昏睡的男人身上,“他不止失憶,而是被人封鎖記憶。若是我猜的不錯,應(yīng)該是使用的催眠。”
凌楚楚簡直不敢相信,瞪大的瞳孔劇烈的收縮,“您確定嗎?”
醫(yī)生沉重的思索片刻,沒有百分百敢確定,瞇起年邁的眼睛看向她,“我對催眠只是有一點了解,若是你想確認(rèn),可以請催眠師傅檢查。”他頓了下,“不過,這位少爺意志非常頑強(qiáng),當(dāng)初催眠的時候腦海受到了嚴(yán)重的摧殘,若是再次被催眠,恐怕對他身體不利。”
凌楚楚心口悶悶的,巨大的石塊壓抑著得神經(jīng)陣陣抽搐。
這個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薄穆清就是歐陽伏農(nóng)。
那個愛她如命,寵她入骨的男人,真的來到了現(xiàn)代。
她離開以後,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醫(yī)生開了一些藥,然後收拾好醫(yī)藥箱就走了。
凌楚楚照顧他一整夜,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趴在男人身邊睡著了。
那一夜,她無限惆悵,腦海裡全身醫(yī)生說的話,擾得她心神無法安寧。
薄穆清醒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頭疼的厲害,一陣刺眼的光芒照射進(jìn)臥室,有些晃眼。他擡手?jǐn)Q了擰沉痛的眉心,昨夜的記憶碎片涌入腦海。
他好像是在吃凌楚楚準(zhǔn)備給他飯菜的時候突然暈倒的,那個零碎的記憶,只要一深入的想,頭就疼得厲害。
躺在牀上瞇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掀開被子下牀,扯下牀頭櫃上的便利貼:醒了嗎,記得吃藥,水已經(jīng)倒好還有我已經(jīng)給樑秘書發(fā)了短信說你不舒服,放心休息一天吧。
落款人,凌楚楚。
往旁邊瞥了眼,果真有幾顆分好的藥丸,還有一杯溫水。
薄穆清無聲的笑了笑,藥丸放在那裡沒動,一杯水倒是喝得一滴不剩。
洗了個澡下樓,劉嫂正在打掃衛(wèi)生。
“少爺,您醒了,快來吃早餐!”
“好。”薄穆清坐到餐桌上,其實沒什麼胃口,但是腦海裡忽然冒出女人的話,“你胃本來就不好,這樣讓我很心疼!”
已經(jīng)放下的勺子又拿起來,慢條斯理的把青菜粥吃完。
劉嫂在一旁工作,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