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安看著薛芷珊因不安而不斷忽閃的濃密睫毛,依舊魅惑地笑著,說道:“當(dāng)然是想和你一起吃頓飯,怎麼?不肯賞臉?”
說著,連安走到他剛纔坐的對面的位置,拉開椅子看向站在原地挪不動腿的薛芷珊,說道:“陪我一起吃頓午飯,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你會那麼好心?”薛芷珊又不是三歲小孩,連安要是能這樣好心,她薛字倒過來寫!
“我怎麼不會那麼好心,珊珊,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壞,我真的沒有惡意。”連安說著,親自過來牽起薛芷珊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薛芷珊的手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冰涼。
“瞧你,冷還穿的那麼少,阿堯也真是,都不會好好照顧你嗎?”連安說著,將薛芷珊帶到桌前坐下,又回頭看向黎楓,吩咐道:“去那件衣服來。”
“是?!崩钘鲬?yīng)了一聲就要上樓。
薛芷珊急忙出聲叫住黎楓,說道:“我不冷,吃飯吧。”
“也好?!边B安笑看著薛芷珊,見她肯和他一起吃飯了,這才走到對桌,看了黎楓一眼,示意他可以把飯菜端上來了。
連安準(zhǔn)備了西餐和紅酒,傭人把吃的端上來,給兩人面前倒上酒就下去了。包括黎楓在內(nèi),也一起離開了。
餐廳裡只剩下連安和薛芷珊兩個人,面對著連安,薛芷珊怎麼可能有胃口吃東西。
見對面的薛芷珊不動刀叉,連安朝她笑了笑,說道:“你不喜歡吃西餐嗎?我讓人給你準(zhǔn)備別的?!?
“不用了!”薛芷珊急忙出聲制止他,與其和連安在這裡浪費(fèi)時(shí)間,不如儘快吃完,也好趕緊離開這令她窒息的地方。
想著,薛芷珊拿起刀叉,佯裝淡定優(yōu)雅地切著牛排,和連安一起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午餐。
吃飽喝足,連安滿意地看著對面的薛芷珊,如同愛慕者一般,笑著說道:“珊珊,你還跟以前一樣漂亮,爲(wèi)什麼你的樣子都沒什麼變化呢?”
“因爲(wèi)怕你忘了我,所以不敢變?!毖粕汉藓薜氐芍鴮γ娴倪B安,佯裝沉著的說道。
連安突然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看著薛芷珊,笑著點(diǎn)頭道:“也對,若是你變了樣,我都不好找你了?!?
看著連安一副老朋友似的表情,薛芷珊真恨不得拿起面前的餐叉劃破他狐貍一樣虛僞的笑臉。
可是她不敢,她知道如果自己衝動對他動手了,就看不到今晚的月亮了。她還想留著小命回去告訴寧旭堯,連安回來了。
想起之前寧旭堯中的槍傷,打在那樣的要害上,想必是連安的人做的。否則,還有誰敢對寧旭堯下死手。
思及此,薛芷珊看著連安,說道:“說好吃過午飯就送我回去的,你打算說話不算數(shù)嗎?”
“當(dāng)然不會,我是那種食言的小人嗎?珊珊你不要這樣想我,我不會那樣的?!边B安說著,站起身走到薛芷珊身邊,俯下身在她耳邊曖昧地輕聲呢喃道:“只不過有一點(diǎn),我希望你可以做到。”
“什麼?”薛芷珊討厭連安的碰觸,但是她的雙肩被
連安的雙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連安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輕摩挲著。
“我不希望阿堯知道我回來了,更不希望他知道今天你是陪我共進(jìn)午餐,不然的話,我會很難過的,你明白了嗎?”連安說話的雙脣有意無意地碰觸著薛芷珊白的透明的耳垂。
薛芷珊癢的擡手揉了揉耳朵,她心裡非常清楚連安的手段,就像連安也知道薛芷珊愛寧旭堯,她不會把寧旭堯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
“放心吧,沒人會知道今天的事情?!毖粕赫f完,嫌棄地躲開連安的靠近,看著他,冷聲問道:“現(xiàn)在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當(dāng)然了?!边B安也不生氣,只笑看著薛芷珊,吩咐黎楓立刻安排車送薛芷珊回去。
薛芷珊懷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直到車開到市區(qū)內(nèi),才漸漸放鬆下來。
“把我放在前面的地鐵站就行了,我自己可以回公司。”薛芷珊見這裡交通方便,急忙讓黎楓叫司機(jī)停車。
但是黎楓卻置若罔聞,好看的丹鳳眼從後視鏡裡看了後面的薛芷珊一眼,笑著說道:“連先生的吩咐,我不敢不聽,薛小姐還是安心坐著,我們馬上就到了。”
黎楓一副打太極的樣子讓薛芷珊無話可說,一腔怒火打在棉花上,這種無力感讓薛芷珊覺得糟透了。
好容易捱到公司,車一停下薛芷珊就跳下車,頭也不回的小跑著朝寧氏企業(yè)的大門跑去。
黎楓坐在車裡,看著薛芷珊走進(jìn)公司大門之後,才吩咐司機(jī)開車。
薛芷珊一踏進(jìn)寧氏企業(yè)大門,寧旭堯就得到了消息。寧旭堯知道,薛芷珊一定會第一時(shí)間上來頂樓找他,便心急火燎地站在電梯前焦灼地等著薛芷珊的到來。
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見薛芷珊的身影,寧旭堯奇怪的時(shí)候,宋林過來彙報(bào),說薛芷珊已經(jīng)在辦公室開始工作了。
“什麼?”寧旭堯聽到宋林的話之後,整個人都蒙了。什麼意思?薛芷珊怎麼會這樣心大?寧旭堯提心吊膽了一上午,就連公司在國內(nèi)上市的時(shí)候他都沒有這樣緊張過,薛芷珊倒好,居然跟沒事人一樣工作去了。
工作對她來說就那麼要緊嗎?工作就是薛芷珊的一切嗎?
寧旭堯越想心裡越憋悶,滿腔怒火都積蓄在他的鐵拳上,“嘭”的一聲砸在電梯金屬門上,宋林覺得電梯都好像跟著震盪了幾下似的。
“把她給我叫上來!”寧旭堯一聲怒吼,轉(zhuǎn)身大步走回辦公室。門摔得震天響,宋林知道寧旭堯這回氣大了,只在心裡默默爲(wèi)薛芷珊祈禱。
薛芷珊回到公司,其實(shí)她是想去找寧旭堯的??墒?,她怕寧旭堯看出她的膽戰(zhàn)心驚,怕寧旭堯知道她見過連安了,所以這才強(qiáng)裝鎮(zhèn)靜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讓自己儘量安穩(wěn)下來之後,再去找他。
可是,薛芷珊一杯水都沒喝完,就接到宋林叫她上去的電話。掛斷電話,薛芷珊無奈的撫了撫額頭,煩躁地喝光被子裡的純淨(jìng)水,豁出去一般乘電梯上了頂樓寧旭堯的辦公室。
一進(jìn)來,薛芷珊就感
覺到了來自寧旭堯身上強(qiáng)大的令人窒息的暴怒氣息。
輕輕走到寧旭堯辦公桌對面,薛芷珊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安穩(wěn)下來,看著對面的冷著一張俊臉的寧旭堯,不耐煩地問道:“叫我上來有什麼事?”
聽到薛芷珊說話的語氣,寧旭堯都恨不得掐死她。這個臭女人!她怎麼能這樣沒心沒肺?
“你去哪兒了?”寧旭堯儘量壓制住內(nèi)心暴怒的情緒,冷著臉沉聲問道。
“哪兒也沒去,就自己出去溜達(dá)了一圈,吃了點(diǎn)東西?!毖粕簝嵙孔屪约旱穆曇袈犉饋頍o所謂一些,生怕寧旭堯會看出什麼端倪。
寧旭堯聽到薛芷珊居然出去吃東西了,他剛纔卻擔(dān)心的吃不下喝不下,甚至連坐著都覺得煩躁,她居然還有心情出去吃東西!沒心沒肺也應(yīng)該有個度纔對啊。
“薛芷珊,你心情看起來蠻好的嘛。”寧旭堯連名帶姓的稱呼讓薛芷珊心都跟著揪了一下。
可是,薛芷珊能怎麼辦?告訴寧旭堯,她被連安帶走了?然後讓寧旭堯不顧一切去找連安拼個你死我活?
薛芷珊寧可寧旭堯誤會自己,也不會拿寧旭堯的性命去做賭注。
想到連安給自己的忠告,薛芷珊悄悄深吸口氣,說道:“難道我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哭嗎?你還是先去安慰一下你的常小姐吧,管我?guī)质颤N?”
“我不管你!”寧旭堯說這話的時(shí)候,情緒突然就爆發(fā)了,一腳踹翻了旁邊的一個小保險(xiǎn)箱。
薛芷珊看著滾在一邊的保險(xiǎn)箱,不說別的,就是再輕的保險(xiǎn)箱都是有分量的。寧旭堯這一腳踹過去,保險(xiǎn)箱翻滾出去老遠(yuǎn),可想而知,他剛纔用了多大的力道。
看著滾在一邊的保險(xiǎn)箱,薛芷珊在想,若是這一腳踢在她的腿上,估計(jì)她的骨頭會碎成齏粉。
寧旭堯卻好像一點(diǎn)痛感都沒有,三兩步邁到薛芷珊身邊,抓著她的胳膊,跟拎小雞子似的一把將薛芷珊給提了起來!
薛芷珊只覺得被寧旭堯捏的骨頭都要碎了,“寧旭堯,你幹什麼?放開我,疼死我了!”
薛芷珊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被寧旭堯鉗制住,疼得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你也知道疼?原來你有感覺的啊,我還以爲(wèi)你沒心沒肺,沒有知覺!薛芷珊,你就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好嗎?還是你知道我愛你,所以你隨意踐踏我對你的感情,來報(bào)復(fù)我!”
寧旭堯的滿腔怒火,說話也變得口無遮攔起來。
薛芷珊被寧旭堯的話說的蒙了,原來,在寧旭堯眼裡,她重新和他走在一起是爲(wèi)了報(bào)復(fù)他。
真是可笑,薛芷珊豁出一切所做的決定,在寧旭堯眼裡卻是這樣的一文不值。那薛芷珊的堅(jiān)持成了什麼?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思及此,薛芷珊蒼白的脣邊艱難地?cái)D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看著寧旭堯,說道:“沒錯,感覺到我對你的報(bào)復(fù)帶來的錐心之痛了嗎?我當(dāng)年就是這樣的感受!付出的真心被人棄如敝屣,而這個讓我心死的人就是你,寧旭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