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塵想了會兒說道:“我有很多師父,有名字的沒名字的,至今活在這世上的,已迴歸星海的,有藏於暗處的,有立於明處的,總之很多。”
曹沐想了想說道:“你居然有那麼多師父,怪不得這麼讓人討厭,那你最喜歡哪個師父?”
霍星塵笑問道:“我想你應(yīng)該也有很多師父,你最喜歡哪個師父?”
曹沐有些落寞的說道:“父親與孃親算不算師父?”
霍星塵說道:“算?!?
曹沐看向霍星塵,很久才說道:“如果算的話,我比較比較喜歡孃親,因爲孃親對我最好?!?
霍星塵笑著說道:“意思說你不喜歡你父親,哦不,不喜歡另外一個師父咯。”
曹沐說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比較喜歡孃親?!?
霍星塵問道:“爲什麼?”
曹沐咬著嘴脣想了很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歡孃親?!?
霍星塵道:“世人都道女兒纔是父親的小情人,我想你父親應(yīng)該很疼愛你纔是,爲何你卻是喜歡你母親呢?”
曹沐說道:“話是沒錯了,父親確實也很疼我,只是與父親聚少離多,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曹沐再次看向霍星塵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哦,如果有一天你與父親對立,可不可以放過我父親,我知道你能從柳城安然離開,又攪得風雲(yún)不得安寧,以後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傷害父親,好嗎?”
霍星塵笑道:“你想不想聽我我最喜歡哪個師父?”
曹沐名字霍星塵有意岔開話題,也知道終有一日他會與父親站在對立面上,並沒有追問,因爲在靈族這幾件事上,確實是父親的錯。
一族深仇大恨豈是說放就放的下,只不過是曹沐一廂情願罷了,自然霍星塵岔開話題,其實她也很好奇,像霍星塵這樣有這麼的師父,他會喜歡哪個。
但很意外的是,霍星塵並沒有說是哪個,而是給她講了他身上發(fā)生的故事。
有些故事她聽不懂,因爲霍星塵言辭中的故事似乎很遙遠,遙遠到連她都發(fā)覺與霍星塵不是在同一個世界上,因爲霍星塵太年輕了。
但有些故事卻很近,也就近在十幾年前和幾年前發(fā)生的事情。
霍星塵最後道:“我第一個師父是父親,他教會我如何成爲一名武者,父親是我的啓蒙師。其他師父教我如何快速成爲一名武者,是我漫漫修行路上的鞭策師。這些師父都很好,但我最敬重的纔是自己,武道一途靠的是自己,當你經(jīng)歷很多事情之後,你纔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才是你最好的師父,纔是真正驅(qū)使你成爲一個合格武者的師父。所以,我想告訴你的事,塵世我們可以看、可以去想、也可以去做,但首先你要面對的是自己,只有將自己保護好了,你才能在這個世上生存下去,你才能爲別人去考慮。”
霍星塵半晌看向曹沐,語重心長道:“比如你,你現(xiàn)在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護自己,成了我的階下囚,你知道你母親會有多傷心。就因爲你不懂保護自己,才讓你母親分出很多心神擔憂你。如果你不會保護自己,到頭來只會傷害對你好的人,因爲你死了,纔是對別人不負責,纔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所以,人生是最好的師父,它教會你很多東西。如果有一天你能保護好自己,或許有一天我會死在你的劍下,但現(xiàn)在不行,恐怕以後也不行了?!?
曹沐沉默片刻,擡起頭認真道:“如果有那麼一天,父親會死在你手裡,我一定會替父親報仇。”
霍星塵笑著說道:“有志氣是好事,但千萬別盲目。”
曹沐說道:“如果我活著離開,我一定要做到?!?
曹沐說的是‘要’字而不是‘會’字,她知道現(xiàn)在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以後更難有這個機會,因爲眼前這個男人讓父親連番挫敗,不可否認以後這個男人一定會很強,是一個很難殺掉的人。
所以她纔沒有說一定會,而是鞭策自己一定要殺了這個人。
霍星塵說道:“我已答應(yīng)你錦兒姐姐不會殺你就不會殺你,等此事了結(jié)之後,我會派人送你回柳城。但我不敢向你保證,若你父親執(zhí)意將靈族困死,我不介意給你一點苦頭吃?!?
曹沐道:“我知道,做爲俘虜自有俘虜?shù)淖杂X,替我謝謝錦兒姐姐?!?
霍星塵搖頭說道:“謝謝的話還是你自己說好了,我一向不會替人傳話?!?
曹沐小聲道:“小氣鬼。”
霍星塵聞言笑道:“想不想吃飯?除了那兩道菜,我還會做紫菜紅豆鯡魚湯?!?
躺在牀上的曹沐忽而挺直身子,瞪大美目說道:“你居然會做這道菜?”
霍星塵茫然道:“我會這道菜怎麼了?爲什麼要用‘居然’這兩個字?難道這道菜很難嗎?”
曹沐看著霍星塵,就像看一臺貴賤有別的硯臺一般,而不是再看怪物。
見曹沐這般神情,霍星塵問道:“你不喜歡?那不做了?!?
曹沐搖頭說道:“很小的時候,母親經(jīng)常做這道菜,目前說這道菜是她自己創(chuàng)的,世上再無第二個人知道,我最喜歡喝這道湯,但自從我懂事之後,母親就再也沒做過,但你卻知道,不覺得很奇怪嗎?”
霍星塵一顫,難道說世上本來就沒有這道菜,而是柳臨月專門爲他研製出來的?
想到此處,霍星塵莫名有些傷感,同時也醒悟或許自己與曹沐相處的時間多了,曹沐身上有很多與柳臨月相似之處,不自覺的想起往事,暗罵自己糊塗。
霍星塵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道:“不是吧,這是你母親創(chuàng)的?別說笑了,我與你母親從未謀面,總不會在抓你之前趁機讓你母親做一頓飯給我吃吧,不僅不現(xiàn)實而且很扯淡。這世上菜餚千千萬,你母親恰巧‘剽竊’了而已,你母親又不是廚子,做出別人的菜餚來有什麼稀奇的。”
曹沐狐疑說道:“是這樣嗎?”
霍星塵心虛道:“當然,不信等下你喝下我做的紫菜紅豆鯡魚湯就知道誰纔是最正宗的了?!?
曹沐說道:“你其中某個師父還是個廚子?”
霍星塵白眼一翻,讓曹沐躺好,走了出去,關(guān)上門長長出了一口濁氣。
“你做的這碗湯真的是爲我一個人做的?”霍星塵思緒有些亂,呆呆看著湖中心發(fā)呆了很長時間,纔出了雨閣。
“奇怪,味道不一樣呢?”曹沐端著湯,盯著浮在湯麪上的紫菜說道。
霍星塵打哈哈道:“我就說嘛,本來就是你母親剽竊的,還說獨創(chuàng)的,真是笑死人了。”
曹沐不理霍星塵的嘲諷,陷入回憶當中,淡淡說道:“母親做的湯有點苦,但比起這碗湯真的好喝一些,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做的這碗湯雖然也很好喝,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霍星塵不再說話,因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情有些沉重,也有些飄忽。
恰逢傳音石亮起,霍星塵對曹沐道:“我還有事,你把湯喝完就躺下休息,至於你帶你出去玩這件事,等我處理完你父親之事,我便履行承諾?!?
說完,霍星塵便離開了,直至除了雨閣,開啓禁制,對著傳音石說道:“很好,明日你便可讓無名按照我說的去做,但今日你再幫我做一件事?!?
齊咕咕緊張說道:“是不是計劃有什麼問題?”
霍星塵笑道:“沒有,就是想訛柳臨月一筆錢而已,咱們死傷了這麼多兄弟,總該要他們吐點血。”
齊咕咕興奮說道:“你說,這個我最在行?!?
霍星塵剛說完,臉色變得有些異常且非常曖昧,對著傳音石說道:“你這樣太卑鄙了吧,我怕柳臨月會暴跳如雷,可能會一劍殺了無名啊?!?
霍星塵自信道:“不會,你們只會得到一大筆晶石,然後輕輕鬆鬆的離開。”
齊咕咕說道:“好吧,不過容我最後再說一句,你真的很卑鄙無恥,而且下流?!?
霍星塵捏著傳音石一臉苦笑,輕聲道:“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我覺得很正常啊?!?